健從車上下來,擡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很無奈)7喪考妣般哭喪着臉,拿起公文包夾在腋下,耷拉着腦袋走進三山機電廠的主行政樓,迎面而來的職工們個個都是喜形於色,就象一年前的機械廠那樣,聽說他們這個季度已經成功扭虧爲盈,創收超過了六七百萬這就是沈放獨特的魔力呀!楊健越想就越是難過,離開了沈放,機械廠怕是用不了半年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今兒是沈放規定期限的最後一天了,楊健前前後後聯繫過的有意向的企業不下十家,他們當中要麼是不看好飲食車未來的市場,要麼就是嫌開價太高,唯一還算有些實力又有興趣進入飲食車市場的無錫食品有限公司,談了十多天最後卡在了香料的供應上,最後只願意以不到一千萬的價格收購,幾乎砍掉了沈放開出價碼的三分之二。
搭着樓梯扶手輕一腳重一腳地上到三樓,拐過樓梯口撞見捧着大茶杯臉上油光錚亮的田珀光,楊健無精打采地跟他打了聲招呼,見他不無幸災樂禍地衝自己咯咯發笑,於是惱怒地悶哼了一聲,“田廠長你現在是風光了,獎金拿的你手軟吧,趕緊小心把杯子捧住咯。”
田珀光這個廠長純粹是揀來的,按照沈放的意思,原本是要從上海公司關董平的手下挑一個能幹的人來,結果上海公司從上到下都全副精力撲在了第二階段的籌備工作當中,誰都不願過來當這個過水的廠長,正好職工大會上也不知是誰提出來要對廠長的人選進行投票選舉,沈放也就樂見其成,想想以田珀光的資歷雖然是夠了,可他人脈和聲望都不足以當選,偏偏有謠言說他跟沈放關係非常親近,於是乎他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原三個總成車間的主任。
騰出一隻手來拉着楊健的袖子到了自己辦公室,田珀光給他泡着茶,嘻嘻哈哈地說:“老楊你難得來一次,來了就忙不迭地擠兌我,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坐在鬆軟的沙發裡,楊健覺得體內的氣力都被抽空了一樣,接過茶杯手被燙了一下,呲了呲牙唉一聲嘆口氣,“我哪有那閒工夫擠兌你老兄喲,機械廠賣掉之後,我還想到你手下來討口飯吃呢。
”
機械廠要被賣掉的事情已經傳得人盡皆知,田珀光大大咧咧地開玩笑道:“好說,好說,老楊你要是來的話,我這位置給你坐都行……”
瞧你那得意勁兒,現在的我就是你的榜樣,你以爲小老闆第二階段的發展計劃裡面有你什麼事呀,你們是運氣好,撞上小老闆跟新泰死磕才收購了你們。
楊健腹誹了一陣,訕笑着沒有搭腔,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的心思,田珀光看在眼裡,神叨叨地湊到他面前,“你是不是覺得用不了多久,小老闆也會把機電廠賣了?”
楊健愣了愣,反問道:“你覺得呢?”
哈哈笑着往後一仰。田珀光翹起二郎腿拿起身邊地報紙扇了扇。“我跟你講呀。我們機電廠跟你那情況是不一樣地。別忘了我們還有個最大地優勢地。老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殼資源。這殼資源嘛。就是用來圈錢地。所以小老闆對我們跟對你們。是不一樣地……”
楊健被田珀光一口一個“地”搞得鬧心火起。真想狠狠抽他丫地幾嘴巴子。這時有人敲了敲門。擰過頭去看。竟是個穿着大紅旗袍曲線玲瓏、一頭飄逸長髮、身高足有一米七四以上地大美人兒。這美人嫣然衝楊健一笑。然後明眸皓齒地說了一句。“廠長。小老闆已經來了。正在樓下發脾氣呢。”
田珀光一愣。被改錐紮了屁股似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撒開膀子往外跑。吼着:“怎麼回事?”
美女屁股都扭成花了。顯然還不習慣穿那麼高地高跟鞋。跟在田珀光後頭咯咯笑着說道:“小老闆他。他好像在罵你是敗家子喲……”
昨天上午送姚玉、左雨、唐晶和竇瑩瑩他們幾個去廣州。下午又送走了媽媽、林倩兒還有吳晴。晚上聽爸爸打電話來說姚齊理調任東鋼區副區長地事情定下來了。今天上午又等來了上了鉤地魚兒。所以沈放地心情原本是非常輕鬆愜意地。早早就開車來了機電廠。打算中午在這食堂吃個飯。順便跟田珀光交待一下輪廓電機減產後地事情。沒想車子剛剛進了廠區。還沒停下來呢。個長得比花兒還漂亮地小姑娘就圍了上來。再一看那裝扮。把她們往酒吧裡一放就是又一個新泰地蘇臨第一坊。
心想老子要是缺女人也不會在自己公司裡禍禍呀。機械廠那次是爲了給楊健找個臺階。給他點盼頭。田珀光你個敗家子也學着來這麼一出。不是皮癢癢了找抽麼?
在大廳當着許多準備去吃飯的職工的面,把迎出來的幾個廠長主任狠狠批了一頓,沈放原本打算就這樣算了,結果一聽這些女的還真
來蘇臨第一坊裡頭出來的,頓時暴跳如雷,這事情要t指不定會被編排成什麼樣呢,他可不想背上又一個新泰惡勢力的壞名聲,成爲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沈放站在門口揹負着雙手陰沉着臉,裡頭那些員工嚇得拿着飯盆和調羹都不敢出去上食堂吃午飯,他們見到田珀光慌慌張張地跑下樓來,一個個都送去恨鬱悶、很不爽的眼神,紛紛在那琢磨,當初怎麼就糊塗得找了這麼個二愣子來當廠長呢。
天陰的更加厲害了,沈放的好心情全被田珀光東施效顰的猛古行徑給破壞了,聽到他氣喘吁吁畏畏縮縮地喊了一聲“小老闆”,回過頭狠狠想罵他幾句嘛,他那白賴嬉皮笑臉的模樣,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拉不下這張臉來,只得悶哼一聲說:“你說你好好的廠長不幹點正經事,盡折騰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做什麼?笑,就知道笑,你要再給我添亂子”
“那不用小老闆你說,我自己捲鋪蓋滾蛋,呵呵……”田珀光鬆了口氣,覺得沈放對自己心裡似乎還是有些偏袒的。
沈放嘆了口氣,田珀光能把機電廠打理成現在這幅井然有序的模樣,能力上肯定是沒問題的,起碼機電廠就沒有發生中層幹部利用職權往自己腰包裡撈錢的事情,這一點上楊健的管理能力就要差些。
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旗袍美女,視線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裡頭最高、最性感、最漂亮的一個身上,沈放微微沉吟着:“給她們發點遣散費辭了吧,這兒不是她們該待的地方,就算是花瓶也得找對地方纔能擺上。”
見田珀光還在那腆着臉傻笑,沈放輕輕踢了他一腳,“笑個屁,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這些當年付駿花大功夫挑出來的美女,而今散落在黃州的各個角落,好一點找關係謀了份正當職業,差一點的就出入於酒吧舞廳等娛樂場所,五六十號人當中,卻是沒有一個隨隨便便找個人就嫁了的,想是揮金如土縱情享受慣了,普通沉悶的生活她們已經無法回去了。
沈放穿過大廳打算上樓,那最出衆的高挑美女忽而快走幾步擋在了沈放跟前,媚眼如織地望着沈放說道,“小老闆,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這女人晶瑩剔透如一朵雪中的白蘭,皮膚白皙水嫩得跟嬰兒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她渾身散發出一種跟年齡極不相稱的嫵媚和成熟,往那兒一站就讓人忍不住想到她赤條條躺在牀上香汗淋漓腳穿不迭的情景。
沈放微微蹙着眉頭,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田珀光,田珀光趕緊介紹道:“小老闆,這位是任靈兒……別那樣看着我嘛,我請她來可是一分錢都沒花的。”
跟着任靈兒來到大廳的一角,沈放微笑問道:“你是特意到這裡來找我的?”
任靈兒擡起手來捂着紅潤似血的小嘴咯咯笑了一下,柔聲說道:“小老闆,我在這已經等了你小半個月了,今天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印象中並不認識這樣一個漂亮性感的女人呀!沈放狐疑地眨眨眼睛,調侃道:“你等了我這麼久,不會是因爲仰慕我的爲人,打算主動投懷送抱吧?”
任靈兒笑得更曖昧了,她嬌嗔着橫了沈放一眼,答道:“小老闆這樣的人物,我自然巴不得跟你發生一些美妙的事情纔好呢……問題是,如果小老闆知道我是邢懷斌的女人,你還會對我有興趣麼?”
沈放呆了五六秒鐘,無奈嘆息道:“那你是來找我報仇的呢,還是來報恩的呀?”
任靈兒說道:“既不是報恩也不是報仇,邢懷斌也好,新泰也罷,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喜歡在我的身體上折騰,而我則喜歡他們給的大把鈔票,小老闆什麼時候聽說過一買一賣間還能搞出真感情來的?”
“那你找我”沈放毫不掩飾自己色迷迷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任靈兒飽滿的身段上游走,“也是想跟我一買一賣咯?”
任靈兒似乎很享受沈放的目光,迷人的眸子都快滴出水來,彷彿只要換個地方換個環境,她就能水蛇一樣纏到沈放身上,把兩個人都扒得精光,“小老闆要是不嫌棄人家身子髒,人家都不用你花錢呢,白送你人家都覺得佔了大便宜去,嘻嘻……”
腦海裡自動將“人家”換成了“奴家”,覺得這個任靈兒倒真是個妙人,沈放半開玩笑似的說道:“那一會你到我車子那等着,我忙完了之後就來取貨。”
任靈兒撲哧笑道:“好了啦,小老闆別再取笑人家了,我確實是想跟你做筆買賣,不過這回我賣的是情報,至於,人家的身子嘛,小老闆要是看得上,就當是附送的贈品吧,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