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什麼時候離開黃州,又是什麼時候到的省城,|自己的,一個女孩家大冬天的吃了多少苦頭,這些沈放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累了,很累很累,因爲只是在自己懷裡躺了不到兩三分鐘,前一刻還咯咯笑着說話呢,不一會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摟着自己腰的手也鬆軟了下來。
靜靜躺了大概十來分鐘,直到確認她已經完全睡沉,沈放才輕輕將被壓着的左手抽出來,輕輕掀開被子一角,輕輕下了牀,蹲在牀邊盯着她陶瓷般毫無瑕疵的臉龐看了一會,伸手幫她把眼角的淚水擦去,將她臉上垂着的、還有些溼的細發撩到耳後,低聲說了句“小公主,做個好夢……”,然後關了牀頭燈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厚實的大衣已經不能穿了,裡面的毛襯底都是溼的,穿着別說到外面去,就是在空調房裡待着也肯定非感冒不可,沈放想着大衣只是給竇瑩瑩裹了一下就成了這樣,那她自己怕是全身都溼透了吧,“這又是何苦呢,唉……”
隨便套了件西裝,離開房間後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四處看了看也沒有找到剛纔的經理,沈放便想一會回來再問問看有沒有感冒藥,不想到了門口剛剛伸手要推門,經理就拎着個塑料袋從外面進來,一身的寒氣不說,嘴脣也凍得發青,望着沈放很自然地笑了笑,將手裡的袋子遞了過來,說道,“小老闆,這麼晚了估計藥店都關門了,正巧我家就在附近,給你拿了些感冒藥來,用不上最好,若用得上也省的到時候抓瞎。”
有錢有勢未必是個貶義詞,起碼有錢有勢到了一定地步,身邊從來就不會缺少這樣眼明手快尋求機遇的人。
沈放微微頷首,接過塑料袋來也沒說什麼,只往外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經理雙手交叉在胸前垂着,低眉順眼地應道:“小老闆,我叫陳峰,我跟小老闆你還是同鄉呢,我是黃州左縣人。”
“左縣哪,好地方……”沈放沉吟了一小會,笑着說了句“我還要出去辦點事”,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轉身走進了冬寒似水的風中。
淒冷昏黃的路燈下停着一輛黑色地小轎車,裹着軍大衣的羅唐正蹲在路邊一根緊一根地抽着煙,沈放快步走過去,雙手搓了搓放到嘴邊哈了口氣,開玩笑道:“羅唐,天這麼冷,你怎麼不在車裡待着?”
羅唐擰了擰胳膊,一本正經地答道:“說實話,我是不敢在車裡坐着,任靈兒這女人,太妖精了,我又不是柳下惠,坐懷不亂我可做不到。
”
“呵呵,你也有怕的東西?”沈放說着過去將車門打開,彎腰朝裡面看了一眼,只見穿着睡袍的任靈兒斜倚着身子,兩條修長毫無贅肉的美腿交疊在一起放在座位上,若隱若現的性感風情的確能引誘人犯罪,難怪二十來歲正當青年的羅唐要那麼說。
當羅唐闖進自己家的時候,任靈兒只有一剎那地驚慌,很快就鎮定下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如何利用自己做爲漂亮女人的先天優勢,只要對方是個還有能力的男人,她就有信心扭轉局勢化險爲夷,可是她絕對沒有想到,羅唐把自己抓來後,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就守在車外面一個勁地抽菸,連蹲的地方都沒挪一下,就更別提朝自己這邊看上一眼了。
見到沈放,任靈兒眼中閃過一抹狂喜,是的,如果知道是沈放要見自己,不用羅唐來,她自己都會隨叫隨到。
“任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沈放伸手在她細嫩的腳背上拍了一下,也管她嬌嗔着秋波頻送,鑽進半個身子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拽,還煞有介事地說,“外面風景這麼好,我們一邊吹風一邊談情說愛,多浪漫啊,來吧,出來吧,車裡頭坐久了,腦子也犯困不是?”
任靈兒一陣忙亂,她穿着的睡袍本來就沒怎麼繫緊,被沈放這一拽,大半邊都鬆了開來,睡衣裡面想都不用想,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一片真空,雪白飽滿地被冷風一吹,連奶頭都硬了起來,她慌張地伸手去拉衣襟,同時急促地喊道,“小老闆,你放開人家了,人家自己出來就是啦。”
鬆開手退到車外,看着任靈兒動作優美地整理了一下睡衣,然後很優雅地從車上下來,只是被驟然的寒冷凍得哆嗦了一下,很快就滿面春風、柔情款款地望着自己,沈放心想這女人真是天生的交際花呀,這樣窘迫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着她地美麗和韻味。
“小老闆,幾個月不見,你怎麼消瘦了許多,瞧着怪叫人心疼的……”任靈兒笑得很溫柔,對大半夜被人從暖和的牀上拽出來吹風彷彿一點怨言都沒有。
沈放點了根菸,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眼睛眯成一條線,彷彿很很喜歡欣賞這樣的任靈兒。
任靈兒沒有得到迴應,竟然也不着惱,反而抱着雙肩悠悠嘆了口氣,“唉,外面都說小老闆是個憐香惜玉的紳士,爲何偏偏要對我這般冷漠呢,如果
我的低賤身份,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我知道,小老闆個如此膚淺的人……你能告訴我,爲什麼要這般爲難我一個小女子麼?”
沈放笑得大跌,笑得還很大聲,笑得任靈兒莫名其妙,笑得連羅唐都忍不住回頭來看。
“任小姐,你,呵呵,對不住,你實在是妙人兒,真的是很妙呀……”沈放好不容易止住笑,緩了口氣,走過去忽然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扯到懷裡後,緊盯着她地眼睛說,“我問你,你跟王省長是怎麼回事,不用我警告你,你也應該知道自己是在玩火!”
任靈兒晃了下神,原本還以爲沈放終於是對自己動心了,不料卻蹦出來這麼一句質問,頓時恨得牙癢癢,偏偏臉上卻帶着曖昧而放浪的笑,整個人也貼到了沈放的胸口,“小老闆你可別嚇唬我,人家怎麼會跟王省長有關係,這話要是不小心傳出去,冤枉了我倒是沒什麼,損害了王省長的清譽可就麻煩了。
”
任靈兒的腰很細很柔很軟,盈盈一握之間似乎都會斷掉,沈放意猶未盡地把她身子往上提了提,嚴肅的臉色不改,“沒有關係那就最好,你今晚給我離開蘇臨,去什麼地方我不管,總之走得遠遠地……如果有關係——”
“如果有關係,小老闆你打算怎麼對付我一個小女人,是殺我滅口呢,還是把我賣到國外去當妓女?”任靈兒雙手圍上了沈放的腰,哈氣如蘭地問。
沈放搖搖頭,沉聲道:“如果你真跟王省長走得親近,那我就不得不——”
“不得不怎樣?”任靈兒眉毛一揚,儘管刻意隱藏,但嘴角還是往上翹了翹掠過一抹冷笑。
鬆開摟着任靈兒的手,沈放往後退了一步,站在她面前久久不語,看着她在寒風中一點點變冷,臉色逐漸發青變紫,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
“小老闆,你不會想就這樣活活凍死我吧,爲什麼對我,你總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任靈兒楚楚可憐地望着沈放,一副受盡了委屈卻又心甘情願的模樣,嗓音沙啞地說,“也就是因爲你,因爲你是沈放,換做旁人,哪怕是王省長在這,我就是這條賤命不要了,也不會任由這樣欺侮我!”
“任靈兒——”沈放將菸頭扔在地上,低着頭直到它完全熄滅,“我問你一個問題,跟王省長無關地問題,你,是否知道那筆錢的下落?”
任靈兒朝往外涌着白氣地車門那瞟了一眼,央求着說道:“我們,能到車裡慢慢說麼,你就算不喜歡我,也用不着這樣折磨我,我總是仰慕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可是站在這活活凍死,怎麼說也太悽苦了些。”
擁着任靈兒冷得發抖地身體鑽進轎車,沈放沒來由地想到了竇瑩瑩,雖然任靈兒只穿了件睡衣,但竇瑩瑩可是全身都溼透了,她恐怕冷得更厲害些,卻沒聽她在自己面前有半句覺得委屈地話,反而高興得像是找到了避風港一般。
在車內暖和了一會,任靈兒問沈放要了根菸,自怨自艾地說道:“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地工人家庭,從小父母疼着我,親戚朋友讓着我,長大後因爲長得漂亮,周圍的男人也都寵着我,就連邢懷斌這個黃州市的父母官,我不高興的時候,他也會像狗一樣吐着舌頭哄我開心……沈放,爲什麼,真的,我想知道爲什麼。”
沈放沒理會,將羅唐也喊到車裡來,轉過頭還是剛纔那個問題,“任靈兒,當初你到機電廠來找我,說邢懷斌透露,有一筆鉅額資金通過他的途徑進入了蘇臨,這是一筆見不得光的錢,你還記得吧?”
沒能得到答覆,任靈兒也並未覺得失落,她知道女人什麼時候該撒嬌,什麼時候該老老實實地聽話,雖然自己的魅力和手段貌似都對沈放不起作用,但她還是想要再試試,“嗯,我記得,當時小老闆還誇我漂亮來着。”
沈放徑直問道:“你說地那些,是否確有其事?”
任靈兒兩根細長的手指夾着香菸放到嘴邊,思量着反問道:“小老闆,如果我告訴你那筆錢的下落,你會對我好麼?”
“我勸你還是把這些花招都收起來,用你那又圓又大的屁股好好壓着,要是再跟我繞彎子轉來轉去玩曖昧——”
“好了啦,人家就是想着如果能跟你好,那這輩子也沒算白活了,人家又沒有什麼懷心思……”任靈兒委屈地眨了眨眼睛,還裝模作樣地擦了下眼淚,偏偏她做這些給人地感覺並不矯揉做作,反而有股很獨特的味道,“那筆二十多億的黑錢,是邢懷斌通過新泰的渠道從十幾個不同的城市進來的……省城有一家叫做利華實業的空殼公司,新泰一直用它來處理一些灰色的收入和支出,那筆錢進來之後,邢懷斌把這家公司要了過去,轉手送給了一個上海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錢應該還在利華地帳上。”
:正文 第【191】章 黑錢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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