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廳黨組、行政聯席會居然扯出諸葛書記、顧副省長,會議熱鬧起來。
“會開不下去了!”謝廳長把眼睛遞向齊昊,想轉移矛盾。
齊昊笑笑,輕鬆表情道:“高速公路建設、公路路面硬化工作比今天的會議困難多了,一樣要進行下去,我個人認爲,會議能夠開下去!”
齊昊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不就黨組、行政聯席會嗎,有多難,張嘴就開不下去,連會議都開不下去還怎麼工作,切不可輕言會議開不下去!
謝廳長說會議開不下去當然有所指,齊昊沒來交通廳前會議開得四平八穩,齊昊一來,什麼事都磕磕碰碰起來,他是要大家注意,齊昊是交通廳的不穩定根源,但他又不能明講,齊昊是省長女婿,只能把人們往上面引,讓大家意會。
齊昊輕鬆一句話,化謝廳長花招於無形,謝廳長沒有辦法,只得繼續開會。
謝廳長宣佈繼續開會後,講了一通路面硬化工作,最後說,希望大家恪盡職守,力求工作步步到位,力爭按照省執政黨、省政府決定,三年內完成全省路面硬化工程!
齊昊看着謝廳長,很有針對性語氣道:“路面硬化工程是省執政黨、省政府下達的硬性任務,不能泛泛而談,工作要落到實處,這個問題務必請謝廳長引起足夠重視!”
這話明顯帶有教訓的意思,謝廳長心裡很不高興。老子知道是硬性任務,也足夠重視。你小子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他說:“齊廳長好像有話要講?”
齊昊冷冷表情道:“從大家發言情況分析,推進路面硬化工作涉及到錢的問題,這個問題如果不能解決,工程無法按時上馬,工程不能按時上馬,上面追究責任在座同志有可能跟着謝廳長脫不了干係!”
挑撥離間,公然的挑撥離間。謝廳長一肚子的火突然冒出來了,但他又強壓下去,給省長女婿發脾氣,除非他廳長白當了。謝廳長冷着臉問:“齊廳長何出此言?”
齊昊說:“議而不決,耽誤工作人人有責。”
謝廳長問:“齊廳長什麼意思?”
齊昊說:“據我所知,公路路面硬化工作議了多年,現在終於形成決定。也就是說,這項工作從提到議事日程已經轉爲付諸實施,既然付諸實施,就不是隻議議的問題,剛纔謝廳長講了路面硬化工作,但只停留在議議上。沒有拿出任何實施方案,因此,在座的同志們不得不擔心路面硬化工程能不能上馬的問題。不可否認,路面硬化是利省利民促進經濟發展的民心工程,但錯過了最佳投資期。因此,資金籌措問題十分嚴峻。想想就知道了,銀行爲什麼質疑,爲什麼要把質疑書面報告諸葛書記、顧省長,其實銀行已對路面硬化工程作出了事實上的否定。銀行不看好的工程,財政能看好?作爲社會融資,還有人肯把錢打水漂玩?路面硬化工作嚴峻的形勢擺在我們面前,我認爲,謝廳長在這個會上必須做出如果路面硬化工程不能按期啓動,項目怎麼辦的問題!”
齊昊的話句句點在謝廳長的穴道上,謝廳長一時無語。
姜副廳長湊進來補充道:“齊廳長意思是不能把繩子拴在一根樹枝上,路面硬化工作至少要有幾個方案,就好比高速公路建設宣傳工作,如果拴在一個人身上,那就等於讓工作永遠擺在那裡!”
謝廳長火了,徹底火了,他目光橫向姜副廳長“你!”
“我怎麼了我?”姜副廳長毫不畏懼,“我就打個比喻,難道不是這樣嗎?你謝廳長撂高速公路宣傳工作的擔子,難道就不會撂路面硬化的擔子?”
姜副廳長的話直戳謝廳長軟肋,謝廳長這才發覺,今天他發火也發不到哪兒去,發火是爲了燒人,可他的火沒有辦法燒着人。
齊昊說:“如果謝廳長有把握到時啓動工程,請謝廳長做出工程啓動時間決定,相信在座同志會舉手同意,到時工程無法啓動,在座同志也不會跟着謝廳長承擔責任!反之,謝廳長制定套方案,其他同志也可以負責這些方案,到時其他同志不能按照方案制定時間完成,謝廳長也不必隨擔責任!”
“我同意齊廳長意見!”華工發言了,“察省公路路面硬化早幾年就應該實施了,論證做過幾次,省上決定幾次,可次次都因這樣那樣原因擱置,現在比路面硬化工程浩大幾十倍的高速公路都即將開工了,可路面硬化工程還沒有辦法啓動,同志們,這個原因要麼交通廳無能,要麼是個別領導同志工作能力有問題!”
武副廳長髮言道:“我贊成華工意見,要不是齊廳長力主全省高速公路建設在全國引起震動,就察省現在的公路,在全國只能排最末一個位置,個別個同志必須反思,不能再拿公路建設當作玩具在自己手上玩耍了,今天的會上應該做個決定,謝廳長提出的方案不行了,齊廳長、姜廳長、華廳長、鄭廳長等同志提出的方案未必就不行!”
謝廳長見齊昊帶頭盯着他手上的工程,這可是權、利,權和利他且肯輕易放棄,謝廳長說:“形成方案不是說說就成的事情,要通過反覆調研、論證,最後形成方案,這事今天就不議了,下次會議再論!”
邱主任走進會場宣佈他是黨組成員後,仍然行使他辦公室主任記錄的權利,且記錄得十分認真。會場便出現這樣的情形,兩個人在做會議記錄。
齊昊問:“邱主任,剛纔謝廳長的話你記錄清楚了嗎?”
邱主任說:“記錄清楚了,齊廳長。”
齊昊指示道:“原話念給謝廳長聽,請謝廳長確認!”
“是,齊廳長。”邱主任拿起筆記本,“‘形成方案不是說說就成的事情,要通過反覆調研、論證,最後形成方案,這事今天就不議了,下次會議再論!’齊廳長,這是謝廳長的原話!”
齊昊面向謝廳長:“謝廳長,確認嗎?”
謝廳長愣了愣,沉着臉道:“齊副廳長,什麼意思?”
“謝正廳長!”齊昊在廳長前面加了個正字,“這是開會,交通廳黨組、行政聯席會,每個同志發言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每個同志都有一票的權利,我懷疑謝正廳長對路面硬化工作有推諉、拖拉、不辦、或沒有能力辦的問題,由此用你確認的方式,以便在座的黨組副書記、黨組成員、副廳長、工程師、巡視員在工程到期不能啓動工程時,集體追究謝廳長應承擔的責任!”
謝廳長身體僵住了,脫口道:“齊副廳長,逼宮啊!”
齊昊說:“那是你的認爲,我是要確保路面硬化如期啓動工程,完成省執政黨、省政府交辦的路面硬化目標任務!”
謝廳長臉黑得給鍋底似的:“我要是不同意呢?”
齊昊目光看着黨組周副書記:“周副書記,我是不是可以提出表決,並且有一票的權利?”
周副書記看着齊昊鄭重道:“是,齊廳長,你有提出議案表決的權利,並且有一票的權利!”
“謝廳長!”齊昊義正詞嚴道,“如果你把路面硬化工作當着兒戲、或者當着手中的權利,那麼,我就要提議表決!”
謝廳長沒有退路了,齊昊不是一般的副廳長,說到做到,這事真鬧上去對自己不利。謝廳長看看平常間跟着他跑的兩、三個人,都耷拉着頭,一樣啞巴了。齊昊現在佔理,上面有背景,下面有人,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他必須低頭過這一關,再想辦法怎麼處理。
謝廳長沒有退路了,被逼無奈道:“如果我的方案到期不能啓動,可以採納同志們的方案!”
齊昊想想,也只能這樣了,不可以得理不饒人,他問邱主任:“邱主任,謝廳長的話記錄好了嗎?”
邱主任說:“記好了,齊廳長。”
齊昊轉臉謝廳長:“謝廳長,需不需要請邱主任確認?”
謝廳長感覺到自己被人反覆蹂躪,他很想像個男人那樣反擊,但他考慮到反擊的後果更慘,只得把忍無可忍的反擊想法壓了下去,不過爲了交通廳一哥最後的一點尊嚴,還是用目光恨恨的盯着邱主任:“不必了,邱文是大人才!”
會議結束第一個議題。
謝廳長看着齊昊:“高速公路方面的工作,請齊廳長講吧!”
齊昊說:“高速公路明天在指揮部舉行融資會議,請在座各位屆時參加。十二月二十日,在指揮部舉行第一期高速公路建設工程發包大會,屆時請在座各位參加。元月十日,高速公路奠基典禮暨啓動工程在雙慶市、三江市同時一併舉行,屆時請在座各位參加!”
謝廳長見齊昊停住話,說:“齊廳長,高速公路建設情況是不是講具體一點,交通廳也好配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