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嘩啦……嘩啦啦……”,數聲槍響過後,天龍賓館的停車場內,數盞大燈被打爆了。槍聲和玻璃碎裂聲此起彼伏。
當然,這又是郗寶寶的傑作。
郗寶寶想要從貝克姆斯和葛斌的槍口下撿得一條性命,他不得不將停車場內全部的燈打碎,爲他的潛逃創造條件。否則的話,只要他一現身,很可能就要被槍法精準的葛斌打成了篩子。
貝克姆斯估計得絲毫沒錯,郗寶寶此刻的確正在朝着停車場的出口處移了過來。他輕手輕腳地繞過一輛接一輛的車,緩慢地移到了出口處。
不得不說,郗寶寶絕對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他挪到了距離停車場出口處還有十幾輛車的時候,停了下來,就貓在那一排黑暗的車子後面,一動不動,他在靜候着外面的動靜。
葛斌守在出口處,貝克姆斯則是守在入口處,二人盯守了快四十分鐘了,竟然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對於葛斌而言,只要確定了對方確實還在這座停車場內,即使是等上一天一夜,他也沒有二話,他是特種兵出身,他擁有常人無法比擬的毅力。
然而,貝克姆斯先生就有些不一樣了,他逐漸有點沉不住氣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夠沉住氣的人。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貝克姆斯覺得不能就這麼被動地等下去,必須想一個辦法,把郗寶寶引出來。
然而,正當貝克姆斯準備採取點什麼行動的時候,突然聽到距離自己所在位置二十多米的地方,傳來了一聲細微的腳步聲。
如果換在以前,貝克姆斯先生根本不會感覺到這絲輕微的聲音,可是現在,他不一樣了,他修習了冷先生傳授的神奇的陽雷八卦掌之後,渾身條條筋脈時常處於一種極爲敏銳的狀態裡,以至於那絲細微的聲音,根本不會逃脫他的耳朵。
於是,貝克姆斯咬緊了一口牙,靜候那個越來越近的聲音靠着自己這邊而來。
卻說郗寶寶在一輛寶馬後面圈縮了四十多分鐘之後,感覺身上越來越冷。
此刻,郗寶寶的身上沒有穿保暖內衣,甚至連一件最單薄的衣服都沒有,僅僅是披了一件單薄的牀單。畢竟,剛纔從九樓跳下來的時候,爲了逃命,根本沒有時間穿戴整齊啊!
停車場內,雖說可以避風,但卻無法阻擋逼人的寒氣。郗寶寶將那僅有的一副牀單緊緊地裹在身上,左右兩手緊緊握着兩支手槍。
此時此刻,郗寶寶的心裡萬般鬱悶,自己此次從南林市告別肖湘來到了省城,應該說,是在極爲保密的條件下到來的,沒有幾個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可是,爲什麼今晚會有人前來給自己找麻煩呢?究竟是誰把老子出賣了呢?誰這麼大的膽子呢?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老話——牆倒衆人推?
再往深裡想,守在停車場進口和出口處的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呢?他們是奉了誰的命令前來找茬的呢?他們的身手,他們的槍法,通過剛纔的試驗,已經達到了超強的地境啊!而且,他們竟然也敢從九樓上抓着牀單跳下來,這份膽氣,實在不是一般的警察們能夠做到的。
想了好久,郗寶寶依然分辨不出外面究竟是什麼人。
不管怎麼樣,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搞清楚對手是誰,而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有了命,纔有一切啊!
同時,郗寶寶決定,呆會一旦脫身,自己第一位要去的地方,就是明佳集團總部——韋明佳的辦公室,只有那兒,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然而,當郗寶寶的腦子裡閃現出“明佳集團”這四個字的時候,猛地一怔,壞了,老子今晚遭了暗算,一定是韋明佳那小子泄密了!因爲,那小子在事發之前給打了個電話,邀請自己到他那兒喝酒啊!
想到這兒,郗寶寶便氣得七竅生煙,韋明佳啊韋明佳,你他馬的也太不把寶哥當回事兒了,那好吧,今晚死在這兒,那便算了,一旦老子不死,老子第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你韋明佳!
想到這裡,郗寶寶放下了所有的悲憤,隔着面前漆黑的夜霧,上上下下打量着前後左右的環境。
突然,郗寶寶感覺腳下微微出現了踏空狀態。
咦,這是什麼?郗寶寶一怔,伸手摸去,這一摸,摸出了門道——下水道!
更讓郗寶寶驚喜的是,這下水道竟然沒有封實!
這個發現,對於郗寶寶而言,絕對是一件福音啊!也爲他逃脫今晚一劫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郗寶寶心裡的興奮之情,竟然一下子激盪起來了。他是一個十分信奉神明的人,他相信神靈一定會保佑自己的,以前他每一次出行,都要拜神靈。他認爲,自己的命,是神給的,必須永遠感激神靈!
此刻,神靈似乎對於郗寶寶而來真的應驗了。
郗寶寶小心翼翼地挪動着下水道的蓋子,然後小心翼翼地下了下水道,回頭又將蓋子原封不動的蓋上了。
……
顯然,葛斌和貝克姆斯二人撲了個空。
也正在這個時候,大批的警隊一窩蜂地趕來了,警方將天龍賓館的裡裡外外統統包圍了。
在警方的配合之下,葛斌等人幾乎要將天龍賓館的地下集團場挖地三尺了,可是,他們並沒有抓到郗寶寶的一根毛。
葛斌與貝克姆斯會合之後,萬般的鬱悶,罵了一句:“操,等了大半夜,就等了個空,那郗寶寶難道會飛不成!”
貝克姆斯此刻想的問題卻不是這樣,他靈機一動,立即對葛斌道:“你趕緊帶領警方到天龍賓館九樓,再到郗寶寶住的房間裡,把他的證件什麼的統統收拾走,這可是最有力的證據啊!”
頓了頓,貝克姆斯又對葛斌道:“你帶領警方去吧,我呢,我不方便出面,我要回醫院去了。”
葛斌眼睛一亮,對啊,咋就忘記了這一茬呢!
拍着厲中河的肩膀,葛斌道:“你快去吧,我收拾一下眼前這一攤子,然後也得休息了,天馬上就亮了,上午要開會。”
貝克姆斯不再耽擱,其他的事情相信葛斌能夠處理,他則立即出了天龍賓館,回到了林海省第一醫院。
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貝克姆斯卸了裝,恢復了本來的模樣——厲中河!
經歷了剛纔打鬥,厲中河暗自納悶,這個郗寶寶,怎麼會突然之間任空消失了呢?難道,在那天龍賓館的地下停車場,還有一條其他的出口,這個可能性也不大啊!
正在這個時候,厲中河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猛地一怔,電話竟然是秦德來打來的。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立即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裡,接聽了秦德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秦德來對厲中河說道:“中河啊,你來林中了,難道不想跟我見個面麼?”
厲中河嘿嘿一笑,道:“秦書記,我,我這一次主要是爲了辦點私事的,我知道您特別忙……”
秦德來道:“不要說了,過來吧,我在迎賓館,你陪我跑會兒步去。”
厲中河笑了,這位秦書記,一大早的,這麼冷,竟然還堅持跑步,真是想不到啊!
於是,厲中河在掛了電話之後找到了尚欣妍,拿了行禮箱,換了一件運動服,腳上踏着耐克運動鞋,整個人精神抖擻。
尚欣妍問厲中河要到哪裡去,厲中河只說要跑步去,順便辦點私事。
尚欣妍知道厲中河是個大忙人,也不問那麼多,任由厲中河而去。
當厲中河披了一身晨光,沿着林中市寬闊平靜的道路朝着迎賓館而去,感覺身輕氣爽,一片怡然。
到了迎賓館,早見秦德來的秘書周東平在靜候着他的到來。
到了周東平的面前,厲中河少不了要與之一番閒扯。
周東平是一個眼光獨到的人,他陪伴在秦德來的身邊已經整整一年時間了,先後起起伏伏,一度被省長韋國標拉攏,可是,他最終選擇了與秦德來在一起,事實證明,他的抉擇是多麼的正確。如果一旦背離秦德來,那麼,不光秦德來不買他的賬,就是其他的領導幹部們,也會因爲他背叛主子而對他格外的提防。尤其是近段時間以來,周東平謹慎行事,一切工作以秦德來爲中心,秦德來對他的工作表示滿意。
與厲中河握過手之後,周東平一邊走一邊說道:“厲主任,我記得您上次來到林中是秋天的時候,沒想到這很快就三九隆冬季節,再過一陣子就要過年了。”
厲中河並不想與這周東平多廢什麼話,因爲這周東平的說話風格在他看來怪怪的,十分奇怪,文縐縐的,不過,他不得不與周東平搞好關係,畢竟,周東平是秦書記的秘書。
於是,厲中河微微一笑,對周東平說道:“是啊,時光如流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