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源終於想起來了,照片上自己所抱着的那位美女,正是自己的女兒!
然而,頭腦精明的呂清源同志只是淡淡地一笑,他並不想把自己的女兒供出來,這樣一來,不光是自己,就連女兒也將受到連累,他太清楚這個時代信息流通的速度了!只要自己現在把話說出口,不出幾分鐘,必定會橫掃整個網絡!到時候,自己想不出名都難了,到時候,自己的女兒將不會再有安寧之日!
想到這裡,呂清源靜靜地站了起來,緩緩地摘下了眼鏡,對柯春炎說道:“春炎同志,你想拿這些照片來說事,對不起你們想錯了!”
說着,呂清源就要轉過身去,離開。
“清源同志,請你嚴肅對待組織上對你的談話!”柯春炎擲地有聲地說道,字裡行間頗有一股子威嚴的味道。
呂清源微微一笑,道:“如果是談工作,那好吧,我會與組織上派來的同志暢談工作,如果是談個人的作風問題,那麼,這是組織上的事,關於組織的調查,我剛纔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很坦蕩,心底無私,只不過在某一些決策問題上並沒有認清方向而已,但這是我個人的問題,與組織無關,更與黨規黨紀無關,春炎同志,請你把我的意思,轉告省委!”
說罷,呂清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談話間。
看着呂清源的背影,柯春炎扶了扶眼鏡,眼鏡後面的一雙眼睛裡射出了兩道厲芒,抑或是一絲絲陰笑。
……
三天之後,調查組的成員,來到了海中市委書記鄭遠山的辦公室裡,鄭遠山對於柯春炎一行自然是熱情接待。
柯春炎知道鄭遠山是秦德來的人,也知道鄭遠山行得端走得正,更知道鄭遠山打心裡對他這個省紀委副書記根本不鳥,之所以在表面上對他客氣一些,也是出於工作上的正常程序問題。
“鄭書記,我們這次來到海中,其實重要的問題還是清源同志的作風問題,據我們瞭解,清源同志在生活作風上有些不大讓人滿意的地方,所以,今天來您這兒,是想跟您談談這個問題。”柯春炎關於這個問題,在鄭遠山的面前還是說得很客氣的。
鄭遠山微微一笑,道:“春炎同志,清源同志是海中市委主要領導之一,這麼多年來,爲海中的發展作出了不少推進工作開展的巨大舉措,應該說,市委對於清源同志的工作是肯定的。這次省委的同志過來,我對於這項工作抱支持態度。”
細細地品鄭遠山的話,在場諸人不難聽得出來,鄭遠山說來說去,其實重要的只有兩個字,那就是“省委”!鄭遠山不認爲柯春炎是省紀委調查組,而是說是省委派來的。意思很明顯:誰代表省委?自然是秦德來!韋國標雖說對省紀委的控制力加強,但是,旗幟問題十分重要,你柯春炎還是應該在省委的領導下才能行事!在我鄭遠山的眼裡,只有省委,也就是說,只有秦書記,除此之外,都是狗屁!
柯春炎感覺出來了,這海中市委並不拿他這位省紀委副書記當回事兒啊!不把他柯春炎當回事,那就說明,鄭遠山並不把省長韋國標當根蔥!
鄭遠山淡淡地一笑,道:“清源同志爲了海中市的發展大業作出了巨大成績,我作爲市委書記,不能有失偏頗,必須用客觀的態度來評價自己的同志!如果說清源同志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的話,我相信,他也是被一些人陷害了,我相信,清源同志是清白的!”
“遠山書記,我可以理解爲這是你對省委的最後態度麼?”柯春炎不動聲色地道。
鄭遠山點點頭,道:“是的,我相信省委是公平公正的。”
柯春炎微微一笑,拿出了一沓照片,輕輕一攤,攤到了鄭遠山的面前,道:“鄭書記,這是我們收集到的清源同志的證據。”
對於那一沓照片,鄭遠山連看都不看,輕輕揮了揮手,道:“春炎同志,如果這些照片能足夠說明一些問題,那麼,我相信你就不會來這兒跟我談這些問題了。”
說着,鄭遠山一掐手中的菸頭,朝着柯春炎道:“春炎同志,收起你這些莫須有的證據吧,你身爲省紀委副書記,一定要秉持一種公平公正的態度來對待自己的工作!”
說罷,鄭遠山站起身來,揮袖而去。
柯春炎心裡這個氣啊,鄭遠山啊鄭遠山,你他馬的也太他馬的囂張了吧,竟然不給我柯春炎面子,那好吧,這一次來到海中市,不把你的海中鬧個頂朝天,那還得了?
鄭遠山離開之後,柯春炎對唐竹曉道:“竹曉同志,省紀委與省委,嚴格意義上說,是一家,這鄭遠山可以不把我柯春炎放在眼裡,可是,他不能不把省委放在眼裡吧?如果都照他這個樣子,那麼,我們還怎樣開展工作呢?”
唐竹曉聽着柯春炎的話,知道他是一時氣話,便笑道:“柯書記,您消消氣,我覺得,我們還是要細細把這件事理一理纔好。”
點燃一支香菸,猛抽了一陣,柯春炎道:“呂清源曾經是龍原的市委書記,據我所知,他當初在龍原的時候,與龍原市最大的房地產商肖金龍多有接觸……”
唐竹曉聽着柯春炎的話,點了點頭,關於呂清源的這件事,應該說整個林海省人盡皆知,但是,人們所知道的,僅僅限於呂清源與肖金龍之間關係密切而已,至於他們之間更深層次的關係,貌似沒有多少人知道,但坊間還是有消息傳遞出來——當初,呂清源擔任龍原市委書記的時候,曾經給肖金龍批了一塊地,那塊地在當初屬於一片荒地,沒人管理,肖金龍低價拍了去,時至今日,肖金龍已經利用這塊地建起了一百七十多幢二十層以上的高樓,幢幢高樓前前後後種植了珍奇花草,儼然成爲了龍原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們的居住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