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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雞一叫天下白。桃花溝沐浴在一片金黃色的朝陽之中,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這片處於大山深處的偏遠山村,似乎總是這樣的安閒與靜謐。
王小強等人把曉翠做的兩大鍋飯菜吃得盆光碗盡,肚大溜圓,大讚曉翠手藝高超,比聚仙閣的廚子都要厲害,喜得曉翠樂滋滋喜洋洋。緊接着,弟兄們穿戴整齊後上路了。
離開之前,王小強趁着厲中河不注意,偷偷地把一個紙包塞到了曉翠的手裡,壓低聲音道:“曉翠妹妹,等我們走了以後,把這個東西交給厲哥。”
曉翠是個純樸的山村丫頭,也不多想,便點頭答應了。
唐家龍湊近前來,嘿嘿壞笑道:“妹子,聽說你在江石鎮中學?如果哪個傢伙敢欺負你,跟哥說,哥給你出氣。”
曉翠一聽,笑了,笑得很甜。
看着曉翠甜甜美美的笑,唐家龍越發來勁,繼續道:“妹子,畢業以後到縣城吧,哥罩着你,你哪天到縣城去,要是遇到啥事解決不了,直接到朱雀大街,隨便找個店老闆,就說找唐家龍,他們就會恭恭敬敬地帶着你去找我。”
“謝謝唐大哥!”曉翠把唐家龍的話記在了心裡,內心深處再次滋生出對山外世界的嚮往。
“家龍,你丫想近水樓臺是吧,小心厲哥一腳踢死你!”許大柱見唐家龍和曉翠聊得正歡,氣得咬牙切齒。
唐家龍趕緊扭頭看一眼厲中河,幸虧厲中河沒有朝他這邊看,趕緊吐了吐舌頭,縮到了一邊。
看着即將離開桃花溝的衆位兄弟,厲中河有一種依依不捨之情,這幫兄弟們這次一走,不知何時再能見面啊。
王小強等人照樣跟厲中河開着玩笑,說着葷斷子、黃斷子,滿嘴的髒話廢話,厲中河卻感覺到格外的親切。
“兄弟們,你們給老子記着,回縣城後不許把動靜鬧得太大!”厲中河用一副警告的語氣道:“縣裡的幾名主要領導鬥得厲害,不要被他們的戰火燒了自己。”
“不用擔心我們,關鍵是厲哥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王小強用一副稀有的坦誠口吻說道:“桃花溝的人們,我覺得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厲哥想要站穩腳跟,必須剛一開始就得把他們制住!”
說着,王小強拿出兩支香菸,同時夾在嘴裡,點上,然後遞了一支給厲中河:“厲哥,我們哥幾個這一走,兄弟不知道啥時候再能給你點菸啊。”
厲中河重重地拍着王小強的肩膀,臉上故意裝出一副不屑,道:“快得了吧你,別跟老子玩煽情,老子可受不了!”
“哈哈哈……”茫茫山路上,響起了一幫粗獷漢子們粗獷的笑聲。
厲中河淡淡地吐出一口菸圈,輕描淡寫地道:“如果老子連桃花溝都呆不安穩,那還混個屁啊,放心吧,兄弟們!”
一路走一路侃,一行人不知不覺已經翻過了一座山頭,環視着四周高山林立,厲中河感慨萬千,現在開始,老子就要在這桃花溝裡獨身奮鬥了。
“厲哥,你回去吧,我們哥幾個抽時間來看你。”唐家龍依依不捨地道。
“厲哥,我們給你準備那幾箱套套,你可別捨不得用啊,用完了我們再給你背幾十箱過來,絕對是進口偉哥。”許大柱壞笑道。
“去你孃的!”厲中河衝上前來,揮拳重重地擂了哥幾個,拍着他們的肩膀,正色道:“給老子活出個人樣來,別讓人家瞧不起!有什麼事,都別那麼衝動,都不是小孩子了。”
“厲哥,我們記住了。”王小強一臉凝重,眼睛裡甚至有些微溼。
“厲哥,你在這窮山溝裡也保重啊!”許大柱等人也道。
這一幫平常打倒仨撞倒倆、只知打打殺殺的年輕爺們兒,竟然在這茫茫蕩蕩的山道上“相見時難別亦難”,連他們都無法想像到自己的內心竟然是如此的柔軟,哪像個爺們兒。
厲中河站在高高的山頂上,看着腳下山道上的弟兄們一路哈哈大笑着遠去,時不時回過頭來朝着他大幅度地揮手,偶爾還扯開喉嚨大喊大叫幾聲,回聲在山巒間久久迴盪不絕於耳,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終於,王小強他們的身影被一重又一重的山峰擋住了。厲中河靜靜地坐在山道旁邊的一塊光滑明淨的石頭上,點燃香菸,大口大口地抽着,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軟,至少心腸很軟,經受不住眼前這種分離的場面。這種感覺在以前他是沒有過的。
厲中河明白自己的心理,之所以出現這種“軟”的一面,也許是爲自己的前程而擔憂。前程的迷茫,曾經的美好,現實的迷離,種種複雜因素交織在一起,致使心靈深處的柔軟地帶逐漸擴展。
不過,厲中河心中的那片柔軟,並沒有持續太久,而是迅速從心底升起一股強大的衝力,將那片柔軟的地帶迅速擠壓得無影無蹤,他轉過身去,俯視着朝陽照耀下的桃花溝,但見那條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上村民們扛着鋤頭、鐵杴,牽着驢,趕着牛,到地裡幹活去也。
掐滅菸頭,厲中河迎着山風,大步下山,一溜小跑,回到了大駝叔家裡。
一進門,厲中河就看到院子中間的大棗樹下,兩個女孩子正在讀書。其中一個是曉翠,另一個女孩卻很陌生。但她跟曉翠一樣,水靈靈的,十七八歲的年齡,正值豆蔻年華之際,雖然身體還沒有發育成熟,但此女體形勻稱,皮膚白淨,馬尾辮扎得滑滑溜溜,渾身處處皆是清純,煞是惹眼。
“厲哥哥,你把他們送走啦?”曉翠一見厲中河過來,趕緊放下書本,站起身來。
坐在曉翠身邊的那位女孩子,也扭過頭來,但見厲中河身材頎長,板寸頭型散發着抖擻的精神,而厲中河身上穿的乾淨而新潮的休閒裝也讓她眼睛一亮。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曉翠,這麼早就開始學習了麼?”
曉翠點點頭,道:“是啊,厲哥哥昨晚送了我那麼多的東西,我得好好學習了,要不然,對不起厲哥哥給的那麼多東西。”
說着,曉翠拉着身邊那位女孩的手,道:“厲哥哥,她叫陶茵茵,是我的同學。”
陶茵茵是一位性格十分開朗的女孩子,頭上的兩條馬尾辮前後擺動着,笑盈盈地道:“哦,你好,村長大大,我是桃花溝人氏,芳齡十八,家居東溝,庭後有五柳,亭亭如蓋,皆已成蔭,父母取名曰陶茵茵。”
“哈哈哈……”厲中河聽着這柳茵茵文言氣息濃厚的自我介紹哈哈大笑,暗暗驚詫,這女孩子古漢語學得不錯,道:“茵茵妹子,我送你一個綽號吧:五柳女郎,咋樣?”
“啊——”陶茵茵嘴巴大張着:“五——柳——女——郎?”
厲中河微微一笑,學着陶茵茵說話的口吻道:“東晉大詩人陶淵明先生屋後有五棵柳樹,自號五柳先生,而你家屋後也有五棵柳樹,而且你也姓陶,稱你一聲五柳女郎,貌似不過分罷?這可是千百年的緣分啊!”
站在一邊的曉翠聽着厲中河的話,咯咯咯大笑起來:“厲哥哥,你太牛啦!茵茵啊,以後我可就叫你五柳女郎啦!”
“不要啊!”陶茵茵急得滿臉通紅,不過,心裡卻是很受用,她本來就是陶淵明的粉絲,早已把陶淵明的詩背得滾瓜爛熟,厲中河以桃花溝副村長的身份送她一個雅號,這實在是她的榮幸。
通過熱烈的交談,厲中河迅速拉近了和這位陶茵茵小丫頭的距離,他也知道了這個活潑可愛的小丫頭是曉翠最好的朋友,便道:“你們兩個明年就要高考了,在這最後一年裡,一定要咬緊牙,憋住氣,別鬆勁,努力一年,爭取考一個好大學,跳出這山溝。”
簡單的一句話,對於兩位高三年級的山村女孩而言,實在是很大的鼓勵。尤其是“跳出這山溝”這句話,直指她們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