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葛斌跳入了高牆之內,牆內很快傳來了一連串瘋狂的狗叫聲。
厲中河暗叫不妙,立即對趙青和任鶯道:“你們老老實實地呆着,我進去看看。”
“你?你能爬上那牆頭麼?”尚欣妍不無擔憂地道。
“厲中河,你就別去添亂了。”趙青道。
任鶯也開口道:“厲中河,你還是在這兒老老實實地呆着吧。”
站在他們身邊負責保護任務的幾名幹警道:“小厲啊,葛局有話,你還是在這兒呆着吧,別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承擔不起。”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任鶯,把你的微型攝像機給我,我要給你們拍下最真實的抓捕場景!”
任鶯一聽,依然有些猶豫地道:“你,你還是不要去了。”
厲中河不由分說從任鶯手裡奪過了那部微型攝像機,揣入口袋裡,然後轉身,大步朝着高牆走去,到了牆跟下,厲中河輕輕一縱,身子離地,輕而易舉地攀上了牆頭,動作和速度竟然比葛斌還要輕盈幾分。看得尚欣妍、趙青、任鶯和幾名幹警一陣目瞪口呆,好傢伙,厲中河這瘦巴巴的身板,竟然也能攀上這兩米三五的高牆,實在不簡單,他應該到公安局啊,怎麼能在扶貧辦呢,真是屈才啊!
卻說厲中河攀上了高牆,輕輕地跳到了廠房大院裡,頓時,一陣瘋狂的狗叫聲再度響起,雖然光線陰暗,但厲中河的夜間目力極好,一眼就看準了二十米外拴着兩條齊腰高的大狗。
厲中河不禁暗暗感嘆,如果此刻大黃跟在身邊,貌似那兩條大狼狗此刻不敢輕舉妄動罷?想想大黃,厲中河便格外的懷念身在桃花溝的日子,大黃此刻一定跟着冷先生徜徉在向陽溝的後山裡吧?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扭頭看看四周,並沒什麼人出現,悄悄向着那兩條狼狗靠過去,想要打入汽修廠內部,必須把這兩條攔路狗給收拾了。
咦,葛斌哪裡去了?厲中河暗暗驚詫,這葛斌竟然越過了這兩條狼狗直接進入汽修廠內部?
正當厲中河驚訝的時候,葛斌的聲音輕輕地在他耳邊響起:“小厲,別作聲。”
厲中河趕緊扭頭看去,只見葛斌在他身前三米處,由於風雪甚急,他的頭臉都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雪,不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他馬的,你小子進來幹什麼?”葛斌擂了厲中河一拳,罵道:“給老子滾出去!”
厲中河嘿嘿笑道:“葛局,你隻身潛入虎穴,我厲中河太感動了,有道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啊,老哥,兄弟既然能順利進得來,難道你還不相信兄弟的能力?”
葛斌微微一怔,看着厲中河稍顯瘦弱的身板,遂不再懷疑,道:“想要進入到內部,必須把這兩條狗弄死!”
厲中河點點頭:“好辦,這個事交給我了!”
“我說哥們,那兩條狗跟他馬的老虎似的,你不能搞得動靜太大了。”葛斌不無擔憂地道。
“放心吧!”厲中河笑道。
說着,厲中河把那部已經開啓的微型攝像機遞給了葛斌:“把我打狗的場面錄下來。”
葛斌又一怔,不解地看着厲中河:“錄個屁啊,正事兒都忙不過來呢。”
厲中河嘿嘿一笑,道:“兄弟還沒找到女朋友呢,將來有了這個打狗的視頻,讓女朋友一看,二話不說就會投懷送抱啊!老哥難道你不給兄弟幫忙?如果你不想幫那就算了,哪天兄弟結婚,絕對不會請你的!”
“好好好!”葛斌笑着接過了微型攝像機,對準了厲中河。暗想,厲中河這小子不愧是年輕人啊,真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到底在想着什麼。
厲中河扭頭看了一眼四周,貓着腰朝着兩條惡狗而去。
兩條惡狗猛地看到厲中河朝它們摸來,竟然一下子不再狂吠,喉嚨裡發出一陣陣“呼嚕呼嚕”的聲響,狗眼裡散發着陰森森的兇光,隨時準備撲向厲中河。
厲中河在距離兩條惡狗兩米遠的地方,猛地撲了上去,雙手猶如鐵鉗般抓住了惡狗的脖頸部位,用盡最大的力氣,緊緊勒住了狗脖子,兩條惡狗登時無法呼吸,痛苦地揚起四條蹄子胡亂地揮舞,似乎想要抓向厲中河的脖頸,厲中河臂力極大,哪裡容得下它們反抗。
嘿嘿,老子在桃花溝跟冷先生在一塊兒學了不少東西,老子又喝了千年蔘湯,老子拿捏兩條狗,跟抓住兩隻山羊差不多。厲中河心裡暗暗得意。
不到兩分鐘時間,兩條拼命掙扎的狼狗便慢慢地停止了反抗。
厲中河並不鬆手,依然緊緊地勒着狗脖子。
又過了三分鐘,兩條狗終於停止了掙扎,厲中河這才鬆開了手。
對面舉着攝像機的葛斌眼睜睜地看着厲中河降伏兩條惡狗的那一幕,驚得張大了嘴巴,哇靠,古有武二郎酒後打猛虎,今有厲中河雪夜降惡狗,真他馬開眼界啊!沒想到扶貧辦還有這麼號人物!
來不及過多的感嘆,葛斌立即走過去,把攝像機交給了厲中河,然後朝着汽修廠內部迅速摸了過去。只見前方呈現一幢三層小樓,在二樓最東端的一間屋子裡,散發出明亮的燈光。
讓葛斌和厲中河欣喜不已的是,他倆一直摸到了汽修廠的最裡面,一直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到了小樓下他們停留下來,四處查看了一下地形,確定沒有什麼埋伏,這才沿着狹窄黑暗的樓梯慢慢地到了二樓的走廊裡。
事實上,這就是一家普通的汽修廠,根本沒有什麼埋伏。裡面的人們,或者已經轉移,或者根本不知道警方已經摸了進來。
讓葛斌和厲中河鬱悶的是,那間亮着燈光的屋子,肯定有人!但剛纔兩條惡狗發出的狗叫聲竟然沒有驚動他們?這多少有點不正常啊!
所以,葛斌和厲中河站到小二樓的走廊上,靜靜地站着,傾聽着四周的一切動靜。只聽得走廊盡頭的那間亮燈的小屋裡傳來了一陣陣放聲大笑,細細一聞,空氣裡竟然還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酒氣。
黑暗中,葛斌和厲中河對視一眼,厲中河此刻已經把鑰匙鏈上的那柄瑞士軍刀操在手裡,輕聲道:“走,過去看看。”
葛斌也是條漢子,伸手摸向腰間,掏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槍,朝着厲中河點點頭,壓低聲音,道:“你在後面跟着,我在前面。”
厲中河點了點頭。
此刻,厲中河突然之間對葛斌產生了一絲絲敬意,他相信這是一個很有擔當的警察,這樣的警察,這年頭貌似已經不多了。可惜,他是戴詠華提拔起來的,像這樣的人才,理所應當被謝縣長所用!如果呆會查出毒打張進三名科員的兇手是戴強強的話,那麼,這位葛斌副局長會不會徇私呢?
來不及多想什麼,厲中河緊跟葛斌身後,輕手輕腳摸近了亮燈房間的門。
門虛掩着,並沒有關實。屋裡的暖氣似乎很足,暖氣隔着門縫向外散發,讓葛斌和厲中河產生了一種想要到衝進去取暖的感覺。畢竟,外面寒風刺骨,冰天雪地
隔着門縫,厲中河看到,屋子裡坐了八名大漢,大漢們有的穿着毛衣,有的穿着襯衣,有的乾脆光着膀子,他們挺着胳膊,胳膊上肌肉發達,雕龍畫鳳,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雖然隔着門縫,但厲中河一眼便看到了八名大漢之中有兩個熟悉的壯漢,正是剛纔在東北菜館的視頻錄像裡挨着張進那張桌子上的兩個!稍胖一點的那位,穿着花格子襯衣,個高的那位穿着背心。
厲中河斷定,他們兩個一定是毆打張進、李節高、毛建功三人致殘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