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哈哈大笑:“哎,我倒希望呂青副主任會來給我專職陪牀!”
“操,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驢臉,呂青給我們兩個陪牀也不會給你陪牀啊。”毛建功和李節高同時反駁道。
張進笑容一斂,道:“剛纔咱們是開開玩笑,你們撥啦撥啦咱們扶貧辦的這幾個人,桑主任肯定不會來陪牀的,人家可是主任,林副主任和呂青副主任同樣不會來陪牀的,王國華大姐是個女同志,她肯定也不能來給咱們三個哥們陪牀,剩下的只有那個厲中河和張一笑了。”
毛建功道:“快過年了,扶貧辦忙得很,厲中河是咱們扶貧辦的正式科員,桑主任肯定不會讓他來給咱們陪牀,張一笑是掛職幹部也沒有具體的工作分工,我覺得,桑主任一定會讓張一笑來的。”
“嗯,張一笑那小子以前天天給咱們買早點,後來突然就停下來了,操,這回他來給咱們陪牀,如果那小子不好好幹了,咱們給桑主任打電話,讓桑主任把那小子趕出扶貧辦!”張進恨恨地道。
“張進啊,你小子腦子真他馬活份啊!”毛建功笑道:“其實,只要他張一笑來,咱們還不是隨便挑他的毛病?到時候,咱們都給桑主任打電話。”
“哈哈哈……”病房裡的三個傢伙更加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這時,門推開了,厲中河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啊——”張進、李節高、毛建功三人剛剛大笑起來,猛地一見厲中河出現在眼前,一時間合不下嘴來,臉上突然間變了色。
厲中河輕輕地關上病房的房門,拉了一張椅子,輕描淡寫地吐着菸圈,笑呵呵地道:“實在不好意思,桑主任的決定可能讓你們失望了,桑主任派我來給你們陪牀。”
病房裡,靜得可怕。
張進三人一聲都不敢吭,目光與厲中河的眼神相遇,趕緊縮了回去。
厲中河笑道:“你們剛纔談話的話題很好,繼續,繼續啊!”
張進等人哪敢再繼續下去,只是靜靜地躺在牀上,不敢吱聲。
“說啊,怎麼不說了?”厲中河冷冷地道:“剛纔你們還在高談闊論,現在怎麼連個屁都不敢放了?操,我厲中河就那麼可怕麼?我可是你們的同事啊!”
怕,你他馬太可怕了!張進等人的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可嘴裡哪敢說出來,他們不禁暗暗地恨起桑家明來,竟然派了這種主兒來陪牀,這他馬還讓人活麼?
張進鼓起勇氣看着厲中河,道:“中河啊,我,我們剛纔是開玩笑來着。”
“開玩笑?我看不是吧!”厲中河萬般陰險地道:“你們不要以爲自己有多牛B,告訴你們,張一笑絕對不會來給你們陪牀的,這事今天上午扶貧辦開會的時候都已經說好了,桑主任指定我厲中河來給你們陪牀!你們對我厲中河有啥不滿的,儘管向桑主任告狀去,嘿嘿,我巴不得你們告狀呢!”
說着,厲中河把手機輕輕揚了揚,笑呵呵地道:“你們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已經錄了下來。”
“啊——”張進等人的眼睛裡散發出無窮的恐懼,連呼吸都似乎顫抖起來。
厲中河輕輕按動播放鍵,把他們剛纔的高談闊論清晰的播放出來。
哇操!厲中河啊厲中河,你他馬太陰險了,老子玩不過你啊!張進三人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他們沒想到厲中河這廝竟然來了這麼一招!
“哥們從來沒有給人陪過牀!”厲中河冷冷地道:“我先上趟廁所,你們先商量商量讓我怎麼給你們陪牀。”
說着,厲中河收起了手機,緩步走出了病房,但他並沒有上廁所,而是直奔護士值班室而來。
幾名值班的護士一見厲中河進來了,眼睛登時一亮,立即想起一個月前就見過眼前的這位小夥子。當時,縣裡正在召開扶貧工作會議,史懷英和柴秋菊突然得了病,住在了醫院裡,厲中河天天都守在史懷英的身邊,史懷英的驚人美貌,這幾位白衣天使至今還記得,她們想不明白,厲中河怎麼有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呢?
厲中河笑盈盈地坐到了辦公桌前一張椅子上,道:“你們一定認得我,是麼?”
兩名小護士臉一熱,笑道:“是啊,你一個人來的麼?你女朋友怎麼沒來?”
厲中河微微一笑:“我沒有女朋友了。”
“不可能!”一個膽大點兒的護士道:“上次那位漂亮的姐姐住在了我們醫院,你天天都陪在人家身邊。”
“呵呵,天天陪在人家身邊,就是女朋友麼?我看未必!”厲中河笑道,心裡卻暗罵自己的無恥,這話如果讓史懷英聽到了,她一定會氣得要死。
“你來幹什麼?來看病麼?”護士問。
“我是來看望同事的。”厲中河笑道,他並沒有說出自己是來“陪牀”的。
“你的同事?”兩名護士問:“是不是扶貧辦的那三個?”
厲中河點點頭。
“給他們陪牀?哼!”兩名護士異口同聲地冷哼一聲。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我覺得你對我的同事一肚子意見,怎麼了?他們不配合你們的治療麼?”
兩名護士嘴脣動了動,沒有說話。
厲中河坦誠地道:“有什麼問題就說出來嘛,也許我可以幫助解決。”
那名膽大的護士道:“既然你要問,那我也不怕說給你,你的那三個同事,實在太不像話了。”
“他們怎麼不像話?”厲中河眉宇間涌動一股怒氣。
膽大的護士道:“他們太不尊重我們了!”
那名很少說話的護士也開口了:“你的同事每天半夜三更喝酒,喝完了酒,把我們喊過去,還到我們辦公室裡騷擾,還,還……”
“還什麼?”厲中河問。
“他們還對我們動手動腳!”護士道。
“啪!”厲中河的手不輕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道:“我給你們一個電話,你們打過去後便可以解決這個事。”
“我,我想還是算了。”兩名可憐楚楚地小護士面帶猶豫地道。
“爲什麼算了,我覺得不能這麼算了!”厲中河一臉的正義凜然:“這涉及到你們的尊嚴問題,你們不允許任何可惡之徒的褻瀆!”
說着,厲中河拿起面前的鋼筆,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道:“這是投訴電話,你們現在就打過去,立即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兩名護士懾懾諾諾地問:“這,這是哪裡的電話?”
“你不要管這是哪裡的電話,只要你們打過去,如果解決不了,我天天來醫院保護你們!”厲中河充滿坦誠地道。
膽大的那名小護士立即抓起了電話,按照厲中河提供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她根本不知道厲中河給他提供的電話號碼竟然是謝天成縣長的宅電。
很快,電話那邊一個語氣平和的男子聲音傳了過來:“您好。”
“您好。”護士的心裡一陣緊張,她自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正是雞鳴縣縣長謝天成,但謝天成那平淡的聲音裡充滿了凜然不可侵犯的意味,使得她芳心大震,握着話筒的手也禁不住一陣猛烈的哆嗦。
“我,我是縣醫院外科。”小護士很快平息了自已的急促的呼吸,她認爲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定是扶貧辦的某位領導,道:“你們扶貧辦三名科員住在我們科裡,他們不聽醫生的話,半夜喝酒,還,還騷擾我們,對我們動手動腳……”
“好,我會盡快處理這個問題。”
“請問你是哪位領導?”護士壯着膽子問道。
“謝天成。”
“啊——”護士手裡的通話筒差點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