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已經完全站到了謝縣長的一邊,他對戴詠華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他必須千方百計地幫助謝天成擴大自己的陣營,壯大自己的力量,而葛斌無疑是一個非常值得拉攏的人選。
通過數次的接觸,厲中河已經完全瞭解了葛斌的爲人,他相信,葛斌一定會成爲謝縣長的重要助手。
進入了縣長辦公室,只見謝天成正在埋頭批閱文件,他不動聲色地坐在謝天成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
謝天成擡起頭來,淡淡地一笑,道:“說吧,有什麼新想法?”
厲中河滿臉認真地道:“公安局副局長葛斌已經被調到信訪辦擔任副主任,他的身手非常不錯,明天的微訪,如果把他叫上的話,應該會很有好處。”
“呵呵,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微訪還要帶上個保鏢?”謝天成放下手中的文件夾笑道。
“葛斌是軍人出身,又幹了這麼多年公安,如果帶上他一塊去,他一定能幫助我們查出桑家明在扶貧工作中的漏洞!”厲中河道。
謝天成拿出一盒駱駝牌香菸,扔給厲中河一支,自己也點上,悠悠然抽了幾口,道:“你已經跟葛斌說過微訪的事了,是麼?”
厲中河暗道謝天成明察秋毫,笑道:“您猜對了。”
謝天成淡淡地一笑,吐着菸圈道:“葛斌的爲人怎麼樣?”
“絕對沒問題。”厲中河道:“上次我們兩個冒雪潛入城東汽修廠,抓捕了苟老大,最近這幾天又跟他接觸了幾次,這人爲人正派,很正直,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比你怎麼樣?”謝天成又問。
厲中河微微一怔,笑道:“人比人氣死人,看比哪方面了,如果比辦案能力的話,他比我強,如果比頭腦靈活的話,他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如果比忠誠度的話,我們兩個平分秋色,如果比……”
謝天成一擺手,打斷了厲中河的話,道:“你說了不算!”
“呃——”厲中河暗暗一驚,這謝天成到了現在還不相信俺老厲,真他馬的深不可測啊,真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今晚八點,讓葛斌來我辦公室一趟。”謝天成道。
厲中河迅速明白了謝天成的意思,暗叫有戲,起身道:“好,我現在就去跟他談談。”
“別急着走啊!”謝天成笑道。
見謝天成的心情不錯,厲中河笑了起來:“縣長大人還有什麼指示?”
“你覺得呂青人怎麼樣?”謝天成突然問。
厲中河心裡咯噔一下,那呂青是謝天成的老部下,呂青的爲人,難道他不比俺老厲更加清楚麼?他問俺老厲這個問題幹什麼呢?
很快地,厲中河似乎想明白了,這謝天成難道是想撮和俺老厲和呂青?哇靠,不會這麼快吧!
來不及多想,厲中河笑道:“呂青人很好的,很善良,也很有正義感,又能分得清是非。”
“呂青今年二十三歲,比你大了一歲,還沒有對象。”謝天成也不跟厲中河打馬虎眼,直截了當地道:“你嫂子見你們兩個關係還不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兩個……”
“謝叔,我感謝您和嫂子,我知道你們喜歡我!可是,可是……”厲中河興奮得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他不再稱呼謝天成爲“謝縣長”,而是“謝叔”。
“怎麼,你不同意?哦,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喜歡呂青,是麼?”謝天成的臉上突然間變得嚴肅起來:“我和你嫂子只不過看你們兩個很能談得來,呂青在爲雞鳴縣城也沒有幾個朋友,特別是小夥子,她也就能跟你說合着來。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你,那還兩說呢,我和你嫂子只不過先看看你的意思,如果你願意,我們給你們創造條件,等時機成熟之後再作考慮。”
頓了頓,謝天成又道:“呂青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人長得漂亮,又是重點大學畢業的,父母身前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人家哪裡配不上你?”
厲中河趕緊說:“謝叔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還不能……”
“給我一個理由。”謝天成再度打斷了厲中河的話。
厲中河不由得一陣好笑,這謝天成今天到底是唱得哪一齣啊,看來他對俺老厲的情況十分了解啊,他爲什麼這麼急着撮和俺老厲和呂青呢?
不過,厲中河並沒有多想什麼,他覺得這是謝天成對他的關愛!嘿嘿一笑,湊上近來,抽出香菸,雙手遞向了謝天成,又幫着謝天成把香菸點燃,笑呵呵地道:“我的意思是,我剛從桃花溝調到縣裡沒幾天時間,工作上連八字都沒一撇呢,我呢,我想先跟着謝叔您幹幾年工作!”
“幹工作是幹工作,個人問題是又一碼事,難道這兩者之間還有什麼衝突麼?”謝天成淡淡地道。
厲中河的臉上裝作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來,道:“謝叔啊,人家呂青現在是扶貧辦的副主任,是領導幹部,而我呢,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科員,差距還遠着呢,如果哪呂青那啥,我的心裡會很不平衡的,哎,相信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情。”
“哈哈哈……”謝天成笑了起來,暗贊厲中河機靈,本來想跟這小子撮和一下和呂青的關係,沒想到這小子反倒將了自己一軍,真拿他沒辦法。
“謝叔啊,我看這麼着吧,您哪天提我個副科,我跟呂青平起平坐,屬於同級,那我就有資本和呂青PK了。”厲中河直截了當地要起官來。
謝天成笑呵呵地道:“中河啊,你小子急什麼,你剛二十二歲,還是先踏踏實實地幹幾年工作再說,等你有了一定的工作基礎,到時候水到渠成。”
厲中河臉上的鬱悶之色愈加的深重,大口大口地抽着悶煙,然後正色道:“謝叔,你放心吧,哪輕哪重,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我不會因爲其他的雜事影響工作的!”
謝天成微微點了點頭,他相信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小夥子一定能協調處理好各方面的關係。
離開了縣長辦公室,厲中河迅速下樓,來到了葛斌的辦公室。
葛斌一見厲中河到來,趕緊問:“縣長怎麼說?”
厲中河的臉上浮現一抹壞笑,長嘆一聲,道:“葛局啊,謝縣長好像不大樂意……”
“啊……”葛斌立即變了臉色,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中河啊,謝縣長難道真的看不上我?上次抓捕苟老大的行動,我可是衝在了最前面啊!”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謝縣長是什麼人,如果關係沒處到那個地步,難道他會輕易和一名科級幹部私下見面麼?”
葛斌滿心的鬱悶溢於言表,無力地倒在了沙發上,手指縫裡的香菸都有些夾不穩了,他的心裡,全都是茫然、苦悶、失落,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將從此黯然失色。
厲中河笑了,他知道這葛斌是真誠的想和謝天成縣長共同戰鬥,他想跟着謝縣長!
於是,厲中河坐到了葛斌的身邊,輕輕拍了拍這位老大哥的肩膀,道:“我剛纔是和你開玩笑呢,謝縣長讓你今晚八點鐘到他辦公室一趟。”
“哇操!”葛斌猛地轉過身來,猛地伸出雙手,一把抓住了厲中河的衣領,恨恨地道:“你小子是不是誠心的?你小子,你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厲中河正色道:“老哥,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跟着謝縣長,我希望你能把握好這次機會,咱哥倆以後就是一個戰壕裡的人了。”
“兄弟,我葛斌是什麼人,只要認準一條道,一定會咬緊牙關走下去的!”葛斌再一次重重地拍了幾下厲中河的肩膀:“咱哥倆以後就是鐵哥們,就是兄弟,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葛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