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是想讓我幫你的忙啊!”鄭遠山面現不悅地道。
“嘿嘿,誰讓你是我的鄭叔啊,敢情我白喊您一聲叔啊!”厲中河嘻皮笑臉地道:“如果你不幫這個忙,那好吧,我呆會就去找傅爺爺!”
“吆嗬,你小子,將了我一軍啊!”鄭遠山笑了:“好好好,我這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問。”
拿出手機,鄭遠山剛要撥出一個電話,又合上了,對厲中河說道:“我可是有言在先,成與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嘿嘿,鄭叔出馬,以一當十!”厲中河笑道。
“臭嘴!”鄭遠山不再多說什麼,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通了。
鄭遠山對着手機道:“東方,忙啥呢?呵呵,就知道你忙……前幾天乾爸過生日,你喝得不少啊,我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你的酒量……呵呵,我在雞鳴縣……對了,我跟你打聽個事,雞鳴縣公安局局長葛斌要調到市裡,有這回事麼?”
厲中河知道,葛斌剛纔是給海中市市長張東方打的電話,像葛斌調動的事,問一下張市長,貌似是再合適不過的了,這也符合鄭遠山的身份,他是林海省駐京辦主任,又是正廳級領導幹部,而張東方的級別也是正廳,他們之間本身感情就不錯,這麼點事,還是可以談論的。
在電話中,張東方對鄭遠山道:“是的,市局有這個想法,葛斌同志年輕而有經驗,是特種部隊轉業幹部,工作能力很強,讓他到豐潤區擔任分局副局長,維持市區的治安,應該是一件不錯的決定。”
鄭遠山笑道:“東方啊,你們這些市領導,不是我說你,葛斌年前剛被戴詠華踢到了信訪辦,後來謝天成愛其才又將他調回了縣公安局,雞鳴縣正在發展的時候,穩定的社會治安環境十分重要,你們總不能爲了市區的治安而忽視雞鳴縣的治安吧?”
張東方笑道:“可是,我已經同意了市局啊!遠山啊,這麼點小事,竟然勞你親自出面詢問,說說,這是誰在求你啊?”
鄭遠山扭頭看了一眼厲中河,直截了當地道:“是厲中河讓我打電話問你的。”
“厲中河?”張東方愣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厲中河的名頭,但在他的字典裡,厲中河根本排不上號啊,但厲中河的能量卻不可小視。
臘月二十四那天傅老過生日,厲中河連敬張東方三大杯酒,張東方對厲中河印象頗深,至少,他能得到傅老的賞識,這相當的不容易,但在張東方的心裡,厲中河只是一個小角色,他還很年輕,職務又很低。
鄭遠山又對着電話說道:“東方,你雖然同意了,但市局還沒有開會宣佈,這就好辦,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嘛。”
“遠山啊,你啊你,你是在給我出難題啊!”張東方頗顯無奈地道:“不光我同意了,金橋書記那邊,也已經點頭了,就在今天上午。”
鄭遠山一聽,隨即一愣。張東方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很明,但他卻知道張東方和市委書記徐金橋不是很合得來,倆人這幾年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裡卻鬥得水火不容,可以說,他們兩個鬥了這幾年,來來往往,你勝我敗,我敗你勝,均有勝負,不分伯仲,葛斌的調動之事,按說只是一件芝麻粒般的小事,但一涉及到徐金橋和張東方之間的關係,那就絕對不是一件小事了。
“那好吧,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好辦!”鄭遠山也不爲難張東方,道:“我現在就給老徐打電話。”
“嗯,遠山啊,我實在是太佩服你了。”張東方坦誠地笑道:“在京城歷練了這麼幾年,你的功力越來越是老到了,好吧,如果金橋同志沒什麼意見的話,我自然是一路綠燈,讓葛斌留在雞鳴縣城,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更能發揮他的作用。”
頓了頓,張東方又道:“遠山啊,事不宜遲,如果你想辦成這件事,儘量早點給東方書記去個電話,以免市局開會宣佈,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踢皮球,又他媽在踢皮球!厲中河隔着鄭遠山的手機,清楚地聽到了張東方的談話內容,沒想到在葛斌的問題上,他堂堂的海中市市長,竟然也沒有權力,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滑稽的事麼?
鄭遠山掛了張東方的電話,臉上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但他的修爲很深,知道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停頓片刻,又跟厲中河喝了一口酒,道:“中河,你跟葛斌局長關係真的那麼鐵?”
厲中河點點頭:“鄭叔,不管鐵與不鐵,我是從雞鳴縣的發展大局來考慮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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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遠山點了一記厲中河的腦袋,笑道:“滑頭!”
“都是在官場上歷練出來的。”厲中河迎合着笑着。
鄭遠山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手機撥通了海中市委書記徐金橋的電話。
很快,電話通了,徐金橋也在第一時間接了電話。他雖說跟鄭遠山是平級,但鄭遠山是林海省駐京辦主任,直接服務於省委領導,這樣的人可得罪不起。
“遠山啊,今天怎麼想起我來了?”徐金橋笑道。
鄭遠山道:“金橋同志,我先給你拜個晚年,祝你元宵節快樂!”
“哈哈,給我拜年,竟然祝我元宵節快樂,你這是哪跟哪啊!”徐金橋打了個哈哈,笑道:“敬請省領導指示。”
“省委春節期間在北京舉行了一個小型茶話會,呵呵,秦書記和韋省長對你們海中市的工作還是滿意的。”鄭遠山突然之間冒出了這麼一句。
厲中河眼睛一亮,迅速轉了兩圈腦子,暗暗讚歎鄭遠山的說話藝術,說正事之前先給他一粒糖丸,玩得真高啊!
果然,徐金橋被鄭遠山的一番話說得心花怒放,笑道:“遠山啊,您這次給我打電話,好像不僅僅是這麼一點事罷?快說,有啥事儘管開口,我能幫儘量幫!我的工作,還要靠遠山兄多多指點。”
“指示不敢當,倒是真有點小事想請老兄幫幫忙。”鄭遠山笑道,同時接過旁邊厲中河遞來的香菸,點上,悠悠然吐出一口菸圈。
“說,儘管說,除非我辦不到。”徐金橋笑道。
鄭遠山再次吐出一口菸圈,道:“據我所知,雞鳴縣公安局局長葛斌同志將要調到豐潤區分局擔任副局長,有這回事麼?”
徐金橋微微一怔,笑道:“上午市局剛把這個事報給我,沒想到立即傳到了你的耳朵裡,呵呵,你這個駐京辦主任,不光是負責北京的事,還負責我們地方的事,我真是佩服你。”
厲中河的耳朵很靈敏,他聽得出來,這徐金橋似乎不給鄭遠山這個面子。暗想,這個徐金橋,身爲市委書記,貌似跟雞鳴縣委書記戴詠華的關係很不錯啊!戴詠華一定已經提前到徐金橋那兒做了工作,否則徐金橋不可能因爲這麼點小事而不給戴詠華面子!
“金橋,如果傅老不在雞鳴縣城居住,那好吧,我不會干涉這件事!”鄭遠山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說話的語氣也逐漸變得陰冷了一些:“我對你透露個信兒,傅老有可能在年內搬出雞鳴縣,甚至搬出海中市,在這一年時間裡,我不希望雞鳴縣的治安工作出現什麼問題,葛斌是特種部隊轉業回來的,素質過硬,而且深得傅老賞識!”
徐金橋一聽鄭遠山來了氣兒,尤其是鄭遠山提到了“傅老”二字,不由得心裡咯噔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