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斌的指揮下,二十多名手持兇器的黑衣大漢,瞬間被抓獲,無一漏網。
二十多名漢子手中的兇器被沒收了,手腕上戴上了亮閃閃的手銬。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他們被厲中河這小子給玩了。厲中河這小子,竟然把他們引向了警察的槍口下。
葛斌就在馬路邊對他們進行了審訊,審訊的過程很簡單:那名領頭的黑衣漢子,竟然是清河鎮派出所幹警李孟達,他平時就帶着這二十多個幫手在清河鎮裡維持“社會治安”。其實就是清河鎮鎮長馬東明身邊的走狗,馬東明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馬東明讓他打誰,他絕無二話。
李孟達很坦白,他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發生的事統統告訴了葛斌。
厲中河把葛斌拉到一邊,笑呵呵地道:“咋樣?我說釣大魚的嘛!”
葛斌拍着厲中河的肩膀笑道:“我說哥們,你咋跟馬東明過不去了呢?他難道得罪你了?”
厲中河吐着菸圈道:“廢話,如果他不得罪我,我會跟他過不去?”
“我說兄弟,我咋覺得你不像是個領導幹部,倒他馬像個土匪!”葛斌道。
“領導幹部跟土匪之間難道還有什麼區別麼?”厲中河笑道。
“操,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葛斌嚇了一跳,環顧四周,並無他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葛斌的心目中,厲中河絕對有很遠很大的發展前途,但這小子太不安份了,總喜歡惹點亂子,年前剛把戴書記的兒子戴強強送進了監獄裡,同時把雞鳴縣官場攪和得一塌糊塗,使得全縣官場震驚,年後又跟戴書記的得意門生、清河鎮鎮長馬東明飆上勁了,這小子到底是咋想的呢?他的腦子裡究竟裝的是啥東西?
厲中河正色道:“青林縣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葛斌道:“我已經讓專人盯着青林縣形意拳館,只要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咱們立即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嗯,戴詠華那小子想讓那個形意拳高手來對付我!”厲中河淡淡地道。
“這也是我十分擔憂的問題。”葛斌憂心忡忡地道:“昨晚我給謝縣長彙報了此事,謝縣長讓我派人對你進行保護……”
“不必!”厲中河打斷了葛斌的話,輕描淡寫地道:“你需要保護的是謝縣長的安全,我這裡沒事,我要把丁家輝和陳文軍這兩個人牽制住,讓戴詠華首尾不能相顧!”
葛斌一怔,暗暗驚奇不已:厲中河這小子腦瓜子真他馬好使!他並不是土匪,他比土匪可強多了,他會考慮問題!
不由得,葛斌也進一步對厲中河刮目相看,過了一個春節,這小子擔任了工農共建辦副主任,又到了一趟桃花溝,他的修爲用與日俱增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啊!
“放心吧,謝縣長比以前的祁勇山書記強多了!”葛斌道:“祁書記之所以出了車禍,那是因爲他是一個實幹家,既然是實幹家,那麼,他的陰謀智商是非常欠缺的,而謝縣長絕對不一樣,他比祁書記強多了!”
厲中河點點頭,道:“我還是覺得,你要對謝縣長人身安全多多考慮一些。”
葛斌點點頭,道:“放心吧,我已經專門爲謝縣長配了一輛新車,車窗玻璃全都是防彈的,司機也是我的戰友,很可靠,而且,我在謝縣長辦公室的四周秘密安裝了一百多個攝像頭,他每到一處地方,都有人實施保護……”
“謝縣長上廁所大便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人在旁邊陪着?”厲中河笑問。
“你小子,嘴裡沒句好話。”葛斌罵道。
“謝縣長跟老婆睡覺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有人保護?”厲中河笑道。
“去你孃的。”葛斌擂了厲中河一拳。
正在這時,一輛深藍色的北京吉普呼嘯而至,在厲中河和葛斌的身邊停下。
葛斌一愣,只見這輛北京吉普外部印着九個醒目的大字:海中日報新聞採訪車。
車門開了,只見趙青、任鶯兩名市報、市電視臺的記者從車裡跳下,徑直來到了厲中河的面前。
厲中河微微一笑,把旁邊的曉晴拉到了葛斌和兩位記者的身邊,笑道:“曉晴妹子,你的老爸在工作的時候受傷了,需要做手術,但紅光鍊鐵廠卻把你們的事推給了清河鎮,你好不容易籌借到了老爸做手術的錢,但遇到這幫惡人,是麼?”
說這話時,厲中河看向曉晴的目光裡閃動着一絲絲意味深長。
曉晴很聰明,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就在剛纔,厲中河已經跟她私下裡溝通過:面對警察的審訊和記者的採訪,不能把馬東明說出來!要讓李孟達把馬東明供出來,這樣,既可以保全這十五萬塊錢,同時又可以使得馬東明陷入被動之中!
曉晴此刻對厲中河可謂敬佩得五體投地,厲中河說什麼,她一萬個服從。
厲中河暗暗得意,曉晴對俺老厲如此俯首帖耳,嘿嘿,那麼,她會不會對俺老厲主動暖被窩呢?
不過,厲中河還是把心裡的齷齪念頭壓了下去,既然做了一回好人,那就把好事做到底,他帶領着葛斌以及趙青、任鶯等人,陪着曉晴到了雞鳴縣人民醫院。
雞鳴縣人民醫院院長丁尚德自然認得葛斌和厲中河,他親自來到了病房裡檢查了曉晴父親的傷,將縣醫院技術最爲精湛的醫生們叫了來,現場分析,現場會診,最終確定了手術方案,由丁尚德親自實施手術。
看着父親被送進了手術室,看着醫院的那麼多領導都爲自己的父親而奔波忙碌,曉晴這位來自農村的女孩子眼淚一下子便流了出來,他的弟弟張曉兵拄着雙柺,不住地安慰。
曉晴指着厲中河對弟弟說:“這是厲主任,他是咱們家的大恩人……”
張曉兵也是一個樸實而厚道的農村孩子,他扔了雙柺,就要給厲中河磕頭,厲中河趕緊伸手攔住了:“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看着眼前感人的一幕,趙青和任鶯兩名記者當場對他們進行了採訪,當場開始寫稿子,迅速把今日發生的事發到了市報和市電視臺。她們事先統一了口徑,任鶯將節目發到電視臺的時候,解說詞用的是趙青的文字稿。稿子的內容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六點五十分,當清河鎮女孩曉晴攜帶着一筆數目可觀的現金前往雞鳴縣人民醫院爲其父親做手術,途中被二十多名黑衣壯漢劫持,正在此時,雞鳴縣警方及時趕到,曉晴現已將手術費用安全送到了醫院,目前,雞鳴縣警方正在緊急調查此案。據瞭解,曉晴是雞鳴縣清河鎮人,她的父親張根順是紅光鍊鐵廠職工,在一次設備檢修中出了工傷,單位爲了迎接省市雙文明單位的評選,便將其父的事推給了清河鎮負責。據當事人介紹,清河鎮政府對曉晴的事置之不理,曉晴只好先借錢給父親做手術,然後再爲自己討說法。關於此案的最新進展,本報記者將密切關注……
按照厲中河的要求,趙青和任鶯在稿子裡對“厲中河”這三個字隻字未提。
厲中河十分敏感地意識到:馬東明的這個案子,如果一旦擴大化,那絕對是一起大案要案,各級領導必將高度關注,俺老厲剛剛踏入官場,還是低調低調再低調一些,這畢竟涉及到很多的領導幹部!紅光鍊鐵廠的水太深了,俺老厲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先認清形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