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的確很聰明,她能感覺到桃花溝人對她拋來的那一絲絲不太友善的目光。她也能感覺到這種目光的原因還是由於史懷英!
呂青知道,史懷英和厲中河的愛情故事,早已成爲桃花溝人的佳話,桃花溝的羣衆們,都希望厲中河和史懷英走在一起,郎才女貌,成雙成對,永不分離。與此同時,桃花溝的人們也知道了還有一個和史懷英相貌比肩的城裡美女也在愛着厲中河,這個美女,就是呂青!
然而,呂青對於郝祥林、張德延等人的目光毫不在意,她很是大方地坐到了厲中河的左側。而在厲中河的右側,則是坐着史懷英。兩大美女,此刻同時坐到了厲中河的左右兩側。
郝祥林和張德延、冷山青、桑雲兒四位桃花溝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心裡本來有很多的話想要對厲中河說,此刻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
厲中河對於衆人的心理,自然再清楚不過,他端起滿滿一杯酒,對衆人說道:“來,我們喝酒,明天他們就要高考了,這可是大事,如果他們能考上重點大學,這是咱桃花溝的榮耀。”
衆人紛紛舉起了杯,跟厲中河碰了杯,咕咚喝光了。
冷山青不無感慨地道:“中河,我們桃花溝人能夠遇到你,真的很榮幸。”
厲中河微微一笑,這冷山青自打從桃花溝來到縣城之後,整個人似乎變了個模樣,說話的水平也得到了不斷的提高。
同時,厲中河一直以來對冷山青都很尊重,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冷山青是冷先生的女兒!厲中河能有今天,冷先生功不可沒,冷先生在兩個方面給了他很大的促進作用,一是傳授了他八卦神功,目前來看,他雖說還沒有完全練成這套奇功,但卻做出了以前無法做到的事,比如說平息劫獄事件,靠的就是這套神功,這套神功,使他在無數個急難險灘前安如泰山,二是冷先生把厲中河介紹給了傅老,傅老和冷先生的關係,自不用說,正是由於傅老的關係,厲中河結交了林海省境內無數的高級領導幹部。就這兩點,使得厲中河的人生從此改變了。
“嫂子,您千萬別這麼說。”厲中河坦誠言道:“去年的秋天,我到桃花溝去掛職,到了桃花溝之後,說真的,村裡的鄉親們對我都很好,我永遠都不敢忘記桃花溝啊!”
張德延道:“中河兄弟,老哥我最敬佩你的就是這一點,用現在很時髦的一個詞,就是感恩!像你這樣的領導幹部,能夠想着桃花溝,我們高興還來不及的啊,來,老哥敬你一杯!”
厲中河也舉起了酒杯,一口乾了杯中酒,道:“老哥啊,如果哪天桃花溝的人像咱們現在這樣喝酒聊天,有酒有肉,住上了賓館式的房子,那將是何等的景象呢?”
衆人一聽,眼睛裡立即現出了明亮的光。
呂青喝了一口飲料,道:“上次縣裡召開扶貧工作會議,已經決定要對桃花溝進行移民,讓大家都到城裡來居住。”
“移民?”衆人同時一怔,同時將目光轉向了呂青。
對於厲中河、史懷英等人而言,“移民”這兩個字早已不再陌生,他們曾經好幾次討論過這方面的問題。但對郝祥林、張德延和冷山青、桑雲兒等人而言,卻是相當的陌生,他們也不斷從不同的方面考慮桃花溝的脫貧問題,但從來都沒有往移民方面想,現在,呂青以雞鳴縣扶貧辦副主任的身份,向他們提出了移民的策略,多少向他們傳遞了官方的信息。
“移民,難啊!”郝祥林道:“咱們桃花溝有四千多口人,如果全部移出大山,移到縣城,這還真是個問題。”
“是啊,祥林說得沒錯。”張德延也接口道:“我在縣城呆了好幾年,咱們雞鳴縣城總體而言,應該算是個山城,縣城面積不大,特別是在住房方面,很是緊張,桃花溝的這麼多人,需要不少的住房啊!”
桑雲兒也開口言道:“我覺得,如果我們搬到山外面去住,真的很不錯啊,可是,我,我們家裡沒錢啊……”
呂青微微一笑,對桑雲兒道:“錢的問題,你暫時先不要考慮,如果家家戶戶都考慮錢,很可能沒有一家一戶能在縣城裡買得起房子,這個問題,縣委縣政府會考慮的,讓桃花溝人舉家搬遷,不會讓大家花一分錢。”
“不花一分錢?”衆人的眼珠子瞪大了。
呂青道:“桃花溝是咱們雞鳴縣最貧窮的一個山村,我們扶貧辦今年以來一直在做這方面的工作,特別是謝書記過春節的時候專程去了一趟桃花溝調研,已經把這個問題向市裡進行了彙報,相信桃花溝脫貧指日可待。”
“那倒好啊,我們都到城裡來居住,過着城裡人的生活,這要在過去,咱桃花溝的人連想都不敢想啊!”衆人圍繞着“移民”這個話題展開地討論。
幾乎所有的人,都很贊成移民。
然而,一直沒有說話的史懷英開口了:“從理論層面上講,移民對於桃花溝是有利的,也可以省不少錢,但是,我們必須認清楚不少現實問題,我們桃花溝人,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裡,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如果一下子舉家搬遷到了城裡,桃花溝的人會適應新的生活麼?鄉親們會答應麼?”
呂青微微一笑,道:“懷英姐,我看你這是有點多慮了,縣委縣政府這是在爲羣衆謀利益啊,完全是從羣衆們的角度來作出決策啊!”
史懷英淡淡地一笑,道:“我完全理解縣委的決策,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縣委縣政府所作的決策,一定要以人民羣衆滿意不滿意、高興不高興、答應不答應爲標準,如果桃花溝的人們都滿意,都高興,都想搬到城裡去居住,那麼,也省了我這個村支書很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