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天成看來,厲中河和鄭遠山,一個是傅老的乾兒子,一個是傅老的幹孫子,這兩個人物,都不是傅老的親生兒子和親孫子,可是,傅老卻對他們兩個異常的看重,異常的喜歡,即使是傅一斌和傅一鳴以及傅誠然,亦是不及厲中河和鄭遠山!這一點,是任何瞭解傅老的人難以捉摸清楚的。
對於鄭遠山而言,此刻,他的心裡一直保持着的中立的立場,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瓦解冰消!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都保持中立,如果你永遠地保持中立,不但韋國標會打擊你,秦德來待時機成熟之後,總有一天也要打擊你!
在這官場之上,一旦風雲乍起,任何人的面前都擺着兩條船,腳踏兩隻船,絕對不行的,總有一天會落水,而兩條船統統不選擇,照樣是不行的,那樣的話,你只能永遠地呆在岸邊,永遠也沒有前進的機會!
鄭遠山儘管對於自己的官位看得淡之又淡,可是,他怎麼忍心自己的職位輕易丟失呢?這一年多來,厲中河越來越成爲林海省一顆耀眼璀璨的官場新星,他是看在眼裡的,而且,他對厲中河也時刻都在關注着,時刻都在分析着厲中河的性格特點,雖然沒有分析得特別透徹,但他似乎總結出了一個事實:厲中河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將對手摧殘!儘管對手很強大,儘管在摧殘對手的過程中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最終他會取得勝利,這樣的年輕人,能夠成爲韋國標和秦德來拉攏與團結爭取的對象,實在是不簡單,這裡不排除厲中河身後的傅老等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厲中河自己的努力!如果自己不努力,如果自己手裡沒有兩把刷子,也許再強硬的後臺都沒啥用,傅老的孫子傅誠然就是一人例子!按說,傅誠然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爺爺的影響力,爲自己的發展鋪下一條光明大道,可惜,傅誠然卻不爭氣,太不爭氣了!
這一刻,鄭遠山的一顆“中立之心”似乎開始動搖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也許還在厲中河的身上!厲中河比他小了二十多歲,但厲中河的與衆不同的見識,征服了他。而且,厲中河身手不凡,能夠把龍勇那麼強大的對手打得爬不起來,讓他這個京城八卦門高手異常的欽佩,他很想在武術方面與厲中河好好的交流一下!
多方面的思考,最終使得鄭遠山下了決心:跟着秦書記吧,秦書記在自己的生日這天,把這謝天成他們三人從雞鳴縣請來,再加上自己,這四個人,應該說是秦書記目前爲止最爲信任的人!
同時,鄭遠山也暗暗爲秦德來捏着一把汗:秦德來難道真的會信任自己麼?秦書記難道真的相信我鄭遠山麼?他難道真的知道我鄭遠山會投奔他?他難道不知道我鄭遠山剛纔剛剛與韋國標進行了會談?
事實上,對於秦德來而言,他其實早已將目光關注到了鄭遠山的身上,他也曾經懷疑過鄭遠山,但是,他對鄭遠山的爲人和做事風格進行了深入的分析,他十分堅定的認爲:只要厲中河跟自己站在了一起,鄭遠山必定也跟着站在一起!
賭!必須得賭一把!秦德來在鄭遠山的事情上,明顯存在着一個“賭徒”的心理!
當然,秦德來的這種賭的心理,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建立在深入調查與分析的基礎上才作出了接近真實的判斷!
事實證明:秦德來的分析是正確的!鄭遠山,這位林海省的駐京辦主任,這位傅老的乾兒子,此刻已經決定站在他的戰壕裡了!
秦德來的計劃,在一點一點的走向現實:厲中河和鄭遠山,紛紛站在了他的戰旗之下,他的力量,無形之中,擴大了無數倍!他相信,爭取厲中河,爭取鄭遠山,進而爭取傅老,自己的計劃在一步一步地變爲現實,挫敗韋國標的謀略正在一步一步地朝前推進!
秦德來對秦雨杉道:“杉兒,拿出我炒的幾個菜,把那兩瓶酒也拿出來,請你的這幾個叔叔喝兩口。”
衆人一聽,臉上涌現着一抹不解之色。
秦雨杉趕緊站起身來,打開了來時帶的小型保溫桶,從桶裡端出了六盤精緻的小菜。
“呃——”衆人看着秦雨杉擺到桌上的六道菜餚,一盤小雞燉蘑菇,一盤魚香肉絲,一盤土豆炒豆角,一盤涼調黃瓜,一盤辣椒炒雞蛋,一盤紅燒茄子,還有四瓶沒有商標的玻璃瓶白酒。
厲中河湊近前去,對秦雨杉道:“來,我幫你。”
秦雨杉笑道:“如果你不幫忙,呆會一滴酒也不讓你喝,這可是六十年陳釀!”
“我的媽啊,六十年陳釀啊!”厲中河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
“那當然,這是我爺爺當時留下的酒。”秦雨杉撇了撇小嘴說道。
厲中河微微一笑,調侃地說道:“是不是六十年陳釀,呆會一嘗就知道。”
秦雨杉一聽,道:“你不信是麼?我爺爺解放前是北京王府井的小店老闆,抗日勝利之後,將兩箱茅臺酒放到了四合院的地窖裡!”
“小女說得沒錯!”秦德來接口道:“同志們,今天請你們來,你們竟然費盡了周折,竟然跟打游擊似的。呵呵,尤其是遠山和中河同志,你們爲了我秦德來,可謂是至誠至性,我秦德來如果不拿出最好的酒來請你們嚐嚐,那也太不厚道了!”
“哈哈哈……”衆人帶着期待的神情笑了起來,同時將目光轉向了秦雨杉拿出的那四瓶白酒上。
謝天成道:“秦書記,這酒實在是太珍貴了,如果拿去拍賣,每瓶酒的價格至少都在三十萬元以上啊!”
衆人一聽,紛紛贊同謝天成的話,解放前的茅臺酒,一直放到了二十一世紀,六十多年的歷程啊!一瓶三十萬,四瓶呢,那可是一百多萬啊!精明過人的秦德來同志,難道他不清楚這四瓶酒的價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