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林海大學的校園裡,依然熱鬧得很。
今天是新生入學的日子,都是年輕人,分到宿舍安頓好之後,彼此之間立即開始了聯絡感情,大家到學校附近的餐館裡,買幾瓶酒,點倆小菜,說說話,聊聊天,談談彼此的經歷,說一些以後互相照顧的話云云,他們重複着無數的大學生們進入校園裡永遠都是相同的一幕。
曉翠不顧一切地撲進了厲中河的懷裡,緊緊地抱着厲中河,淚水沾到了厲中河的身上。
厲中河並沒有拒絕曉翠投入自己的懷抱裡,在他看來,這是曉翠的真情流露。他輕輕地抱着曉翠,安慰道:“厲哥哥雖說不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小強哥還在啊,放心吧,我已經跟校領導說過了,你只管好好學習,跟老師和同學們處好關係,多多參加一些實踐活動,多鍛鍊一下自己……”
話沒說完,厲中河便閉上了嘴,他也覺得在這樣一個時刻對曉翠說出這樣的話,有些不合時宜。
曉翠低低地啜泣着,一時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厲哥哥,我,我捨不得離開你,我,我……”
“傻丫頭,別這樣,難捨難分的,讓你的同學看到了多不好!”厲中河笑道。
“咦,曉翠,你還有男朋友啊!”不遠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名曉翠的室友。
與此同時,陸陸續續的男生和女生被曉翠撲入厲中河懷抱的場景所吸引。
厲中河輕輕推開了曉翠,剛要說話,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光着膀子走近前來,他的手裡拿着一隻籃球,對曉翠大大咧咧地說道:“這位學妹,我叫任想,今年讀大四,以後,在這林海大學,沒有人敢欺負你,走,陪哥喝幾瓶啤酒去。”
任想話一出口,旁邊幾名同黨們便鬨堂大笑起來。
厲中河眉頭微微一皺,上上下下打量着任響,只是淡淡地一笑,沒有說話。
曉翠似乎對任響根本不放在眼裡,她的眼裡,只有厲中河。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不要怕,走,我送你回宿舍。”
任想一聽厲中河的話,頓時感覺自己失了面子,衝着厲中河道:“哥們,你是哪部分的?如果不是林大的,請滾得遠遠的。”
厲中河還是沒有說話,像這樣的下三濫的主兒,他根本不配出拳頭。
不遠處圍觀的一些林大學生,暗暗爲曉翠和厲中河捏着一把汗,任想是什麼人,在這偌大的林大校園,誰敢得罪他?那個美女,還有那位大哥,看來要遭殃。
果然,任想朝着自己的死黨們一揮手,一羣高高壯壯的籃球男便涌上前來,將厲中河和曉翠圍了個水泄不通。
厲中河不由得一陣嘆息,難道,老子還要在這林大繼續充當打手的角色麼?哎,要怪都怪曉翠長得太漂亮太招搖了,漂亮的女人,走到哪裡都會成爲衆人關注的對象啊!更成爲那些獵豔高手們所要捕捉的對象,禍水啊!
正在這時,一個身材不高的年輕人擠進了人羣裡,走近了曉翠,淡淡地一笑:“翠妹妹,走,哥送你!”
曉翠一見是王小強到來了,心裡稍稍安定。
任想朝着厲中河和王小強道:“你們兩個雜碎,給老子乖乖地滾蛋,這位妹子是我們林大的,輪不到你們來保護……”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響了起來,王小強的手非常的快,手一反,就打到了任想的左臉上,而且,他的力度很大,導致的聲音很是脆響。
頓時,任想的五六個死黨們,嘩啦一聲圍了上來。
厲中河一拉曉翠的手臂,將曉翠拉出了戰圈。
“曉翠,看看你小強哥今晚是如何表演的吧。”厲中河笑道。
曉翠顫抖着聲音說道:“厲哥哥,我,我們報警吧……”
“如果報警的話,那豈不是太沒意思了?”厲中河笑道。
這邊正說着,那邊任想六個人一窩蜂地涌上前來,拳頭和腳,紛紛朝着王小強涌來。
王小強哪裡會畏懼這些校園地痞流氓呢,他縱橫朱雀大街五六年了,幾乎天天都在打架,任想他們想盡管身強力壯,個個都比王小強高出一大頭,粗了一大圈,但是,真正的打架,並不是靠身強力壯,得靠技巧!在這種以多欺少的情況下,王小強猛地出拳,朝着一名比任想個頭稍高的傢伙捅去。
然而,王小強的拳頭到了中途卻突然之間拐了方向,身子猛地一轉,竟然朝着任想砸來。
“撲”,一聲悶響,任想的臉上便中了王小強的一記重拳。
同時,王小強的右拳也可以勁兒地砸來,連續兩拳,拳拳中標。
王小強的拳頭是幹什麼吃的,那天天打沙袋啊打人啊,早已練得堅硬無比,此刻他又用了八九成力,直打得任想眼花繚亂,腦袋昏沉,兩道鼻孔裡流淌出了兩道血流,左腮幫子上也。
趁着任想捂住了臉,王小強飛起一腳,照着任想的小肚子就是一記重踹。
“撲通”一聲,任想高大強壯的身子終於倒地了。
任想一倒地,他的其他幾名死黨們便稍稍有些慌亂。要知道,任想可是他們的大哥,任想的拳頭在他們中間也是最硬的,任想的打架功夫,在整個林海大學也是很過硬的。連任想都被打趴下了,何況是他們了。
王小強猛地一回頭,朝着衆人吼了一聲:“哪個不服,給老子滾過來!”
眼見王小強氣勢沖天,所有的人都嚇得愣住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倒在地上的任想,萬般的鬱悶,操,老子在這林大校園裡,從來都沒有受過如此欺負啊,不行,今天這個場子,必須得找回來!
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任想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王小強,衝着王小強便吼了一聲:“你,你他馬的等着……”
“啊——”任想一聲慘叫,他本以爲摞下一句狠話稍稍給自己找回點場子,沒想到王小強卻閃電般抓住了他的手指,猛地一掰,幾乎要將他的手指掰折了,那種強烈的鑽心疼痛,絕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
當然,王小強初到林海大學,也不打算把事情鬧得太大了,更不想把任想的手指頭掰折了,真是那樣的話,也太他馬猖獗了。今天之所以要出手,只不過是由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已。如果第一次便在翠妹妹的面前軟了下來,那以後的麻煩可就大了,所以,必須一次性解決這個任想,以防後患無窮。
事實上,這件事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任想一邊的幾個人,都沒有了戰意。
任想心裡這個鬱悶啊,平常老子請你們吃請你們喝又請你們泡了妞,現在老子被人打成了豬頭,你們竟然不敢上來,真他馬的不夠兄弟。
王小強手一伸,一把抓住了任想的脖子,惡恨恨地道:“你他馬也算是大學生?還是林大的學生?要我說,你他馬純粹就一痞子,這就是你剛纔對待新同學的態度麼?”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任想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竟然裝出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來,顯然他不想在衆多的同學尤其是女生們面前栽面。即使是打不過王小強,他也要硬挺挺地像條漢子。
王小強見慣了任想這種死到臨頭還裝逼的主兒,猛地反手,“啪”的一聲脆響,任想的臉上再度多了五個鮮明的指痕。
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滯了。幾十名圍觀者,就這樣直愣愣地看着王小強徒將任想幹倒在地。沒有人敢出來說句話。
“向我妹子道歉!”王小強對任想說道,語氣異常的冰冷。
任想頭一仰,任由鼻血從鼻孔裡涌出,一聲都不吭。
看來,任想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想讓他道歉,他萬萬做不到,想讓他向一名剛剛入學的美女師妹道歉,他更是做不到。
對付這樣的人,王小強有的是法子,甩開手掌,照着任想的臉部一陣猛扇,任想的嘴角也開始了淌血。
終於,任想忍不住了:“對不起,對不起……”
“給老子跪下!”王小強恨恨地道。
任想一聽,眼睛裡射出兩道精厲的光芒,這,這簡直是污辱啊!他自打進入了林海大學以來,哪裡受過這份窩囊氣啊!
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任想知道自己今日已經顏面無存了,他壓低聲音對王小強說道:“這位兄弟,今天你給我個面子,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幹什麼……”
“去你馬的!”王小強道:“你他馬剛纔污辱了我妹子,竟然要我放你一馬,給你面子?操,你他馬想得美,快點跪下給我家妹子道歉,否則,老子跟你沒完!”
任想這一次有點發悶了,媽呀,老子今天晚上點背,原以爲自己憑着在林大的四年打出來的一片牛比的天空,利用這片天空,在畢業之前,把這位漂亮得掉渣的小學妹弄到手,沒想到被眼前的這個傢伙攪了局,現在看來,這個傢伙實在是不好惹啊,他很能打,很有手段,老子以後想要繼續在這林大牛比下去,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想到這兒,任想轉過身面向了曉翠,對曉翠道:“這位學妹,真是對不起,我向你鞠個躬……”
“撲”,又是一記重拳,王小強直接將任想打得彎下了腰。
“操,想鞠個躬就要了事?操!”王小強恨恨地道。
“撲通”,王小強話音剛落,猛地一腳從後面踹到了任想的後膝蓋部位,任想不由自主地朝着曉翠跪了下來。
……
終於,這起事件以王小強的完勝告終。
厲中河在這個過程中只是充當了看客,根本沒有上前去阻攔,他想看看這王小強究竟怎樣維護曉翠的權威。
對於厲中河而言,小強這麼做無疑是正確的,否則,以後還會有很多的痞子似的人物前來找曉翠的麻煩。
待事情一了,厲中河已經是夜深人靜。本想與秦照、裴山明等四名京城八卦門的弟子們立即到龍原去的,但他覺得還有一件事沒有了卻,於是,他來到了省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