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點燃一根菸,吸了一口,表態道:“陳隊長的意見我不能同意,楊樹林平時在局裡的工作做派和態度是有很嚴重問題的,工作方式簡單粗暴,領導水平低劣,局裡很多同志都深受其害,對他意見很大。就在去年,他刑訊逼供一名犯罪嫌疑人,造成嚴重傷害,險些讓對方在看守所自殺,嫌疑人家屬鬧到了局裡,又告到了區裡,這件事影響十分惡劣,我們局因此被區委通報批評。”
楊樹林是個粗人,文化程度比較低,而他本人也十分排斥文化學習,因此做什麼事都比較簡單粗暴,執法水平低劣,爲此沒少捅出簍子。也正因爲如此,楊樹林雖然資歷深,但是到了副局長就再也提不起來了,每次要提拔他的時候,就會冒出一堆反對意見。他的後臺雖然硬,可是擋不住自身素質不夠硬,上不了檯面。長此以往,每次提拔都黃了,楊樹林都鬱郁成疾了。
溫遠輝反對:“楊局長這也是爲了破案,本身無可厚非,現在雖然不提倡刑訊逼供,但是對那些刑事犯罪分子,用政策教育等於對牛彈琴,我們審訊員也是沒辦法。”
郭宇嗤笑一聲,不屑地反駁道:“是真沒辦法,還是自身素質太差了?不刑訊逼供,難道就不能破案了嗎。我們紀檢組接到不少的民警和羣衆舉報,舉報楊樹林的經濟問題和作風問題,前任局長也多次在會議上批評過他,可是每次我們紀檢組準備調查,不是有人出來說話,就是楊樹林公然阻撓組織調查,他曾經不止一次衝進我的辦公室大吵大鬧。這些都是客觀事實,我想相信在座各位沒那麼健忘,這麼快就把這些事給忘掉了。”
“就算這些都屬實,那又怎麼樣?郭書記,咱們可不能落井下石,楊樹林的案子還沒定性,檢察院都沒有提起訴訟,距離法院審判還早着呢,我們就給楊局長宣判嗎?再怎麼說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做人可不能這麼不講究。”溫遠輝陰陽怪氣反對道。
跟這傻逼無法溝通,看來只有在鐵證面前他的嘴巴纔不會這麼硬。要麼不做,要麼做絕,郭宇拿出了殺手鐗,從筆記本下面翻出一個檔案袋,冷冷地說道:“有些人不見棺材不掉淚,我這裡有兩份檢舉材料,一份是檢舉楊樹林經濟問題的,一份是檢舉溫遠輝局長作風問題的,大家都可以看看。”
“檢舉我?郭書記,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我能有什麼作風問題。”溫遠輝臉一下子勃然變色,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好像平生第一次認出郭宇這個老傢伙呃的真面目。
溫遠輝難以想象,這個平時和和氣氣的郭宇,雖然兼着紀檢組組長,可就像空氣一樣可以忽略存在,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量他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可是他哪裡能想象得到,郭宇居然是個背後整黑材料的老手。
郭宇打開檔案袋,從裡面拿出一疊材料,上面還有幾張照片,揚了揚手裡的照片說道:“這裡有兩張照片是溫局長在百樂門夜總會摟着小姐喝酒,以及一些不雅動作。另外證據顯示,溫局長名下有兩套房,一個在萬江小區,面積是138平方,萬江小區的房價起碼五萬每平方起步,138平方的房子不帶裝修,價值在多少錢?還有一套在萬科公寓,面積是268平方,萬科公寓的房價起步價在三萬,價值是多少?這兩套房子供兩個年齡在二十六歲和二十七的年輕女子使用,這兩個年輕美女和溫局長是什麼關係,請溫局長解釋一下。”
溫遠輝傻了,臉憋得通紅,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的確是大意了,這兩套房產他的確不應該落在自己名下,可是當初得意忘形型,以爲自己永遠不會被調查,壓根就沒在意,現在被人翻出來了,根本無法解釋。兩套數百萬的房產加起來價值千萬,這千萬資產從哪裡來的?他一個拿工資的國家幹部,這麼多的鉅額財產從哪裡來?
嘴脣哆嗦了幾下,溫遠輝囁嚅道:“郭書記,你不要胡說,說話要講證據。”
“當然是有實錘的,我們可不敢冤枉你溫局長,房子的確是在你名下,這個你抵賴不掉。你不用告訴我們,你老婆做生意賺的,據我們所知,你老婆也是國家公職人員,她從哪裡賺來這麼多錢?”郭宇咄咄逼人道:“你是不是想說,這兩套房子是你租給這兩個女人的?”
溫遠輝被逼得沒有退路,咬着牙抵賴道:“就是出租的,她們只是租客而已,跟我本人沒有任何關係。”
“那大家看看這幾張照片,溫局長和他的租客關係很親密啊,摟摟抱抱的,真是滿目慈祥。”郭宇冷嘲熱諷道。
照片分發到每個人手裡,在座的人拿着照片一看,真是不堪入目。平時道貌岸然的溫遠輝,簡直就是個老色鬼,那副嘴臉十分的下流無恥,動作更是不堪。讓不少人吃驚的是,其中一名年輕女性,竟然是出入境管理大隊的一名女警花,長得十分漂亮,局裡追求她的民警不少,可是誰能想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居然甘願委身於五十多歲的溫遠輝,實在是令人痛心。
“溫遠輝,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秦風一拍桌子,絕地反擊了,手指着溫遠輝說道:“像你這種道德敗壞,完全沒有黨性原則的幹部還有臉在這裡談什麼原則。你的問題非常嚴重,我提議,局黨委立刻暫停溫遠輝的工作,停職反省。同時,上報區紀委,由局紀檢組先行調查溫遠輝的經濟問題和腐化問題。近期溫遠輝不得離開南華,隨時準備接受組織調查。”
溫遠輝瘋了,大吼道:“我反對,我不同意,秦風,你這是打擊報復,我要去告你。”
“你隨便告,我等着你告我。”秦風斬釘截鐵道:“大家開始表決,同意暫停溫遠輝工作的請舉手。”
這一招夠狠,根本不給溫遠輝反擊的機會,一舉拿下。所有人都明白溫遠輝大勢已去,這時候誰還敢跟他一起送死,除了溫遠輝自己,在座的人都舉起手,表決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