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嘴巴子把姚曉倩打蒙了,也把她身上那股傲慢和張狂打得無影無蹤,她捂着臉愣怔地看着尤天亮,半天沒敢相信一向斯文的尤天亮真的會動手打她,懵逼半天后說道:“尤市長,你……你打我?”
“打你?打那你還算輕的,都是你這個蠢貨,一家六口五死一傷,你出去堪堪,現在屍體就在市政府大門口擺了一排。你到現在還在推卸責任,死不認錯。如果我有這個權力,真想把你們兩口子拉出去當場槍斃掉,你們還是人嗎?”尤天亮的滔天怒火一發不可遏止。
剛纔透過窗戶秦風並沒有看到死者的屍體被人擡到了大門口,整整齊齊擺了一排,觸目驚心,但尤天亮是知道的,所以他的情緒纔會如此的失控,一改往日的溫良,這個人才因此變得十分暴躁。
身上的傲氣打沒了,可潑勁卻上來了,尤天亮是個書生,不像秦風這種土匪,對潑婦沒那麼強悍的震懾力,姚曉倩張牙舞爪向尤天亮撲了上去,紅着眼睛嘶吼道:“王八蛋,老孃跟你拼了,欺負女人,你算什麼玩意。”
姚曉倩人高馬大,身高與尤天亮差不多,但體重卻能頂上兩個尤天亮,撲上去如同一座肉山,手指眼瞅着就要抓破尤天亮的臉,頭髮忽然被人從後面抓住,一股大力襲來,姚曉倩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然後她就看到一隻手左右開弓,噼裡啪啦一陣大嘴巴子抽上來,抽得姚曉倩眼冒金星,頭暈腦脹,半天沒搞清楚到底是誰在打她。
“姓秦的,你他媽欺人太甚,打女人算什麼本事。你和尤市長可真是一丘之貉,除了會欺負女人,你們還能幹什麼?”作爲姚曉倩的丈夫,劉默然不再沉默,指着秦風的鼻子破口大罵。
秦風一把將姚曉倩扔在牆壁上,砰一聲腦袋先撞在牆上,然後噗通一聲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扔掉姚曉倩,秦風就奔着劉默然過去了,二話不說,擡起腿一腳踹在胸口上,身體呼的一聲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姚曉倩這座肉山上,兩夫妻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
“秦風,你瘋了,怎麼像條瘋狗一樣亂打人,趕快住手!”黃鑑大呼小叫起來。秦風回過頭,兩隻眼睛兇狠地盯着黃鑑,一抹濃烈的殺機在眼神裡一閃而過,然後就奔着黃鑑過去了。黃鑑一看來勢洶洶的秦風,知道大事不好,拔腿就想跑,剛轉過身,就被秦風一把從後面揪住了脖子,然後單手舉了起來,拎着人來到老太太身邊,將黃鑑扔在地上厲聲喝道:“跪下道歉!”
“你真的瘋了,尤市長,你趕快管管這個瘋子,他居然要我跪下道歉,這還是我們黨的幹部嗎?”黃鑑死狗一樣坐在地上,滿眼通紅,仍然在嘴硬。
尤天亮像一座冰山一樣看着黃鑑,眼神裡全是嘲弄,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骨子裡就已經冥頑不化,他們心裡根本就沒有他人的利益,只有他們自己的利益,對付這種人,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有使用最強硬的手段,迫使他們屈服。
“你道不道歉?”秦風冷着臉問道,眼神內的殺氣越來越濃烈。
“我……我……我只有領導責任,命令不是我下的,我……”黃鑑仍在爲自己辯護。
啪啪啪……秦風不再客氣,擡起手一臉抽了五六個嘴巴子,抽得黃鑑的一張臉迅速腫脹起來,所有的尊嚴和榮耀,以及那由權力堆積起來的驕傲感也不復存在。
秦風厲聲喝道:“道歉!不要再跟我狡辯,之所以會出這種事,責任全在你。什麼領導責任,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內情,你他媽的私心害死了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說你冷血都擡舉你了,畜生,道歉!”
這段時間以來,秦風始終在隱忍,讓他憤怒的事情一個接着一個,人心真的是壞了,可是爲了調和各方面的關係和利益,他只能不斷地妥協和退讓,天生嫉惡如仇的他今天終於徹底爆發了。
黃鑑果然是個賤人,不打不肯認錯,一打就慫,馬上撲過去爬到老太太腳下,抱着老太太的腿哭喊道:“老人家,我錯了,是我失職,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爲你補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一定要節哀順變啊。”
“我不要補償,我要我兒子,我要我孫子。”老太太喃喃自語,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就剩下自己和小孫女相依爲命,她的心就痛得死去回來,血流不止,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支撐她的精神支柱。
尤天亮看了一眼那三名選出來的代表,指了指沙發說道:“既然是來談判,那就談談吧。作爲銀城市市長,我代表市政府做個表態,這件事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說法,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管涉及到誰,我們都會秉公處理。各位有什麼要求,現在都可以提出來,大家商量着來,可以嗎?”
這裡發生的事三位代表都看在眼裡,來之前他們心裡淤積了無限的怒火,抱着一種赴死的心態來跟市政府談判,可看到尤天亮與秦風對三位涉事人的處理,讓他們看到了一股浩然正氣,政府不是不講理,而是有些人太過貪婪,完全沒有責任心,尤天亮和秦風的表現,贏得了三人的好感。
最重要的是,秦風名聲在外,大家都知道這是一位英雄,一個爲民辦事的好市長。在南關拆遷之前,很多人都跟東關正街的拆遷戶打聽過,大概知道整個流程,也知道東關正街的拆遷是秦風主導的,雖然有個別拆遷戶對秦風也頗有微詞,但大多數拆遷戶還是比較認可他的工作,至少那邊整個進程有條不紊,沒有出什麼亂子,每戶也都得到了合理的補償。
這次拆遷戶來上訪,有很多人是希望能見到秦風,跟他好好談談的,所以有秦風出面,至少在心理上贏得了他們的信任,有些話也願意跟他講。
死者的堂哥,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道:“尤市長,秦市長,我們其實要求不高,除了嚴懲兇手,我們希望這次拆遷能由秦市長負責,規格跟東關那邊差不多就可以。如果是秦市長主導,我們心裡就覺得踏實,因爲我們都知道,他不坑人,而且能爲老百姓辦事。”
聽到這番話,尤天亮不禁回頭看了秦風一眼,鼻子一酸,心中一暖,民意啊,這就是民心所向,老百姓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他們知道誰是在給他們辦事,誰是在欺壓他們。
可秦風卻是另外一番想法,癟犢子玩意兒,最後還讓老子來給你擦屁股,你們等着吧,屁股不是這麼白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