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遠一瞬間就有些明白了,這個項鍊肯定是和小黑本一套的,正是小黑本曾經希望他收集的,這算是即胡天放手裡那個戒指後的第二個發現了。
只是奇怪的是,當時小黑本顯然認出了自己的老夥計,怎麼又讓劉思遠送給樑小蝶?隨後他又想到了,顯然那貨當時就算到了需要靠這個琥珀讓樑小蝶度過一劫。
正愁不知道如何向樑小蝶解釋時,後者突然很開心的道:“我知道了,這個東西一定是個寶物,是思遠送給我,用來守護我的……今天要不是它,恐怕我就要遭殃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杯飲料一定被他們動了手腳,難怪孟凡軍會如此這般……”
劉思遠一愣,隨後問道:“孟凡軍?是不是什麼‘殺手’孟凡軍?”
樑小蝶一愣,隨後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你也知道他外號啊,他其實最討厭別人管他叫這個……”
劉思遠也是苦笑道:“那幫京城的哥們也真搞,武俠小說看多了吧,居然亂取綽號……”
樑小蝶倒是眼睛一亮道:“我倒覺得不錯,蠻有意思的,又不是所有人綽號都和孟凡軍一樣殺氣騰騰的那麼難聽……比如你和心怡的外號就很拉風很酷……”
劉思遠好奇道:“不會吧?我和心怡?我們也有外號?快告訴我是什麼?”
樑小蝶嘻嘻一笑道:“怎麼沒有?你們兩個名氣震天響的……原來你自己不知道啊。嘻嘻那我也不告訴你了……”
劉思遠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看到她露出了笑容,心下大定,連忙道:“好像你心情好多了。”他其實對今天的事情說不出的內疚,說白了就是自己連累了人家。還好目前看來樑小蝶心理素質還算過硬,否則他真的無法面對樑家的怒火和自己的歉疚了。
此時就聽到樑小蝶用力點點頭,帶着絲甜蜜的樣子道:“嗯,不知道爲什麼,知道有你和這個吊墜在保護我後,我就一點都不害怕了。”
劉思遠點點頭,隨後語氣森冷得道:“那就好。我想,現在該輪到某個人開始害怕了。”
他這一瞬間的殺氣流露,讓樑小蝶也微微遲了一驚。
馬元慶眼睜睜看着醫生將白布蓋過大飛的頭,呆了好幾分鐘。表情相當複雜。
大飛跟隨了他多年,幾乎是一起打下江山的老部下了,也因此上次即使他害得侄子馬三元至今沒有醒過來,他也原諒了他,還派他去執行輪掉劉思遠小三的美差,結果怎麼都沒想到,結果就這麼一腳被人給活活踹死了。
隨後冷冷回過頭看着地上跪着的幾個人道:“就一腳?”
其中一個連連點頭道:“老大,真的,那女人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般,大飛哥躡手躡腳從背後上去的時候。她突然回頭就是一個側踢,然後就這一下,大飛哥當時就吐血筆挺挺倒了下去……”
此時,那個醫生突然插話道:“這是不可能的,死者明顯是胸口受到極大的衝擊,導致內臟多處破裂出血而死亡,這個絕非人力可以做到的,比較常見於工傷……”
馬元慶帶着絲殺氣看着地上跪着的幾個人,他們嚇得連叫冤枉,決不敢欺騙老大之類的。
這回馬元慶遲疑了。這幾個人並不是馬三元上次帶出去的那種貨色,所以可信度高多了,他由於了下,隨後突然回頭對身邊的裴鬥鬥道:“你怎麼看?”
裴鬥鬥想了許久道:“馬總,我覺得他們幾個應該沒有說謊。劉思遠這人深不可測啊……您也別生氣,我真的覺得我們還是要避避鋒芒的好……”
馬元慶沒有如他想象中暴跳如雷。反倒是一下子陷入了平靜,隨後隔了幾分鐘才道:“你覺得我和他還有挽回餘地嗎?”
裴鬥鬥愣了半響,隨後長長嘆了口氣。這一次他看清楚了,馬元慶的眼神裡分明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他真的露怯了!
裴鬥鬥看得並沒有錯,馬元慶真有點不踏實了,這是好多年沒有過的感覺,他發現自己面對的劉思遠有種無力感,就是無論自己做什麼,最後吃虧倒黴的總是自己……
過了會,馬元慶突然又惡狠狠對着那幾個人道:“小猴子怎麼回事?怎麼就被人給……CAO了?”
那幾個人一幅可憐巴巴樣子道:“肯定是那個和樑小蝶一起的傢伙,獸性大發後乾的……”
馬元慶良久後才問裴鬥鬥道:“要不要報警?”
裴鬥鬥也是眉頭緊皺,沉默良久後嘆了口氣道:“算了,怎麼報?警察一問爲何起得衝突,我們也沒法回答……”
馬元慶愣了幾秒鐘,隨後意識到了如今的關山區公安分局再也不是以前那樣,肖小鵬已經逐漸的開始掌控整個局面,而他的那些人越來越邊緣化。
自己手下被人打死,還有一個慘糟凌辱,自己卻不能報警的憋屈,讓他握緊了拳頭,青筋畢露!
第二天一上班,劉思遠到了辦公室,楊楚鋒很快發現領導今天神色不太對頭,似乎情緒很不好的樣子。
果然沒多久,他就把楊楚峰叫了進來,問道:“楚鋒,你把區紀委的焦書記請過來一次,我有事要問他。”
楊楚峰點點頭出去,隨後沒多久,焦丁瑞就低着頭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自從趙星宇那件事情出了以後,他現在基本上在區委裡面名譽掃地,只能夾着尾巴做人,本來想拿捏下劉洋擅自調查地問題,結果也沒敢出手,後來和李厚恩商量了下,果然後者沉吟了很久道:“劉洋查不出什麼的,其實馬元慶根本沒有必要動手,真是多此一舉,現在倒好,一下子把大家拉到了騎虎難下的境地……”
焦丁瑞其實並沒有參與關於土地和城建方面的工作,所以也就不多發表意見,李厚恩都說算了,他自然也就算了。
如今他看到劉思遠多了好幾份恭敬,這是對真正強者的一種恐懼,對面那個年輕區長可是連續幾次打得李厚恩擡不起頭的人物!
秘書楊楚鋒,很是不屑的看了眼他的熊樣,作爲劉思遠的身邊人,他是知道些內幕的,確切說他老婆父母得十套房子就是楊楚鋒親自調查出來的,所以他很清楚這傢伙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太久了,以至於上茶的時候也沒見多麼恭敬。
焦丁瑞很少受到這種冷遇,就連區委大秘楊曉秋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更不用說其它人了,但是偏偏又不好發作,一方面楊楚鋒是楊春華的兒子,沒空還是別去惹市委副書記不開心了,另一方面,他更是看到劉思遠怕了,不敢罵他的身邊人,最後只能忍了,心裡暗歎真是虎落平陽啊……
待楊楚鋒走後,劉思遠冷冷看着他道:“焦書記,我就是想問下,趙星宇同志的處理意見,你們紀委到底出來了沒有?”
趙星宇實際上只不過是暫停了職務而已,之後就一直沒有人去管他了。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也不去上班了----確切說也不知道上哪裡去上班了,天天躲在家裡,但是區委也一直沒有出什麼具體的進一步處理意見。
最近大家都沒提這件事倒也沒有什麼太深層次的原因,其實就是真忘記了,因爲馬元慶和劉思遠的徹底決裂,牽扯了劉思遠本人甚至李厚恩的絕大部分精力,兩個領導都有些顧不上趙星宇同志了,其他常委也不會吃飽飯沒事幹,主動去碰這種晦氣的事情,結果就這麼掛着了。
焦丁瑞沒想到劉思遠怎麼就突然想起這個破事了,還突然逼他表態,一時沒有準備不知道如何應對。
好在這事也算明瞭,無論如何保是保不住了,於是他道:“我建議立刻對趙星宇同志免職,不過這個需要區委領導們商議決定……”
反正也已經暫停了職務,免職其實是肯定的,出了這檔子事情,誰都保不住他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亂搞男女關係這個罪名其實是可大可小的,大里說,可以說成社會影響極其惡劣,然後一開到底,但是如果真有人想保他,也可以僅僅免職,但是保留黨籍,到時候蟄伏個一年半載的,重起爐竈,再戰江湖的案例也不少見。
舉個例子,蕭家就是這麼處理郭躍問題的。
焦丁瑞說完,有些不自信的看了眼劉思遠,就見他面若寒霜,冷冷的看着自己道:“焦書記,趙星宇同志的行爲,造成的社會影響特別惡劣,僅僅是免職處理,我想是遠遠不夠的吧,何況我懷疑他還有其它違紀現象。”
焦丁瑞也愣住了,不知道爲什麼好像今天劉思遠心情不好,要拿住趙星宇不放,甚至他懷疑今天劉思遠就是要來敲打番自己。因爲所謂其他違紀現象,潛臺詞就是在懷疑趙星宇和常委會上力挺他的三個常委有金錢來往。
想到這裡,焦丁瑞更是窩火,說真心話,他和那趙星宇真沒關係,純粹是賣司徒博和石紅勤一個面子,結果倒好,自己被劉思遠伶到了跟前,真是越想越氣苦。
其實他倒是猜對了,今天劉思遠就是要發難來的!
不過他的最終目的可不是焦丁瑞,後者還遠遠不夠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