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輪,關遠山出乎意料的沒有成爲當輪之星,讓大家跌破眼鏡的是,投票結果卻是吳行之登上了臺,他輕輕的捋了下灰白色頭髮,嘴裡每蹦出一個數字,那三系裡面就有不少人臉色蒼白……
一番混戰後,遊戲進行到倒數第二輪,場上只剩下最後八個人存活下來,分別是京津系的康常賀,蘇金行,申江系的韓志晨,團系的關遠山,蕭家連煒燁和劉思遠,宋家侯春雨,吳家吳行之。
後臺的李逸風看得很清楚,倒數第二輪剩下來的八個人,手裡全部都只剩下一把椅子,但是還有兩把椅子從頭到尾沒有被人找出來,也從來沒有被當輪之星取消掉過,依然孤獨的散落在公園某個角落。也就是說總共還有十把有效椅子。
也就是說當輪之星如果算的準,弄不好場上那八個人加起來就剩下了三把椅子了……
當輪之星是關遠山,因爲他得到了三票,雖然不多,但是足夠打敗其他人了。
他淡淡的站上臺,看了眼大屏幕上顯示的,還剩下來的總共十把椅子的號碼,微笑着開始報數字,那一瞬間,就連李逸風都覺得有些緊張了。
邱易豐臉色很難看,而坐在他對面的刁寒星也是面若寒霜,兩人大眼瞪小眼的老半天,邱市長才開口道:“怎麼就失蹤了?你不是號稱,那個什麼阿風不是你們聚義堂裡有數得高手?”
刁寒星臉色尷尬。長嘆了口氣道:“大意了。據狙擊手說,看到兩個便衣先是追着負責搶包的強仔,然後強仔一路往阿風接應的地方跑,然後發生了什麼狙擊手就看不到了。雖然這次行動除了狙擊手,大家都沒有帶武器,但是對方不過兩個人,以阿風身手,怎麼會失手呢?”
邱易豐用力掐滅了菸頭,表情冷漠道:“還好,那個包裡基本都是錢。反正張雷就那樣了,本來也沒打算保住他……我最擔心的就是人落到了劉思遠手裡。”
陳君不停的打着劉思遠電話,可惜……那個遊戲規定,期間手機必須全部關機。
她嘆了口氣。看了眼坐在對面憂心忡忡的田春野,她自己心裡也很焦急,本來只是想去收集材料的,缺不料張雷被人一槍給斃了,這遠遠超出了他們預想範圍。
然後司鵬飛拼了命搶回來了一個包,檢查了下,裡面是大量現金和存摺,雙規張雷倒是足夠了,但是陳君感覺似乎一切都失控了,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自己命令特警隊得行動,無意中打開了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後果無從得知……
陳君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道:“司隊長他沒事吧?”
田春野嘆了口氣道:“沒啥生命危險,看起來對方也不想出人命,下手留了餘地。”
他頓了頓,隨後認真道:“陳局,鵬飛的身手我是清楚的,能把他打成這樣的真不是普通人,我看很有可能……”
陳君心理面一突……道:“你的意思是?”
田春野用力點點頭道:“可能是部隊裡的高手。或者黑道里的頂尖高手,但是我看他得氣質,更像後者……”
陳君只覺得頭昏腦脹的,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撥了一遍劉思遠電話。對方還是不接……
她有些煩躁的來回踱了幾步,猶豫了幾分鐘。最後一咬牙道:“我們趕快去審一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要人了……”
田春野點點頭道:“陳局,我建議不要用硬的,給大家留點餘地……”
陳君點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做。”
被抓的兩個人一個是大個子,還有個是口罩男,後者被司鵬飛揍得半天差點把命都丟了,暫時無法接受審訊,只能單獨審那個叫‘風哥’的大個子了。
審訊過程中風哥出乎意料的冷靜,他淡淡道:“兩位,還是省點力氣吧,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們的,而且恐怕已經有人來要人了。”
果然結果也如預料之中,任憑田春野百般詢問,對方只緊緊咬住一點,他們兩個不過就是搶劫的,尤其他本人,只是負責接應的,如果非要告他搶劫罪他認罪,你們看着辦的。
再多?不好意思,都是你們自己想象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十分鐘後……陳君和田春野對望了一眼,眼裡都是無奈之色。
這個人要說和槍殺張雷沒有關係,那誰都不會信,但是也不好嚴刑逼供,的確很難處理。
陳君再撥了次劉思遠電話,還是不通……心裡第一次對某人也有了相當的抱怨。
最後她一咬牙道:“田指導員,我在想,有可能等下會有人過來要人,無論是誰,你都不能給,就說是我不肯放人,責任我來擔。”
田春野認真點點頭,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抓到了一個真正的燙手山芋,這關着也不是,放了也不是,估計陳君也是要找她後臺拿主意了。
陳君離開市公安局後,毫不猶豫坐上一部警車,警燈狂叫一路殺向了市委,隨後她也顧不上別的什麼了,一路狂奔到市委書記辦公室,對着市委大秘馬巖大聲道:“馬主任,我有非常非常緊急的事情要見吳書記!”
馬巖臉色一變,陳君顯然沒有預約過,正爲難,突然聽到裡間一個響亮的聲音道:“小馬,請陳局進來吧。”
李逸風緊張得聽着關遠山報出了一個又一個號碼。
果不其然,李逸風仔細查對了下,五個號碼所對應的椅子,全部是已經被發現的,也就是說場上八個人裡如今只有三把椅子了,當然還有遺漏的兩把。
場上八個人臉色都很陰沉,除了劉思遠以外,反正他又沒有椅子了,也無所謂。
關遠山哈哈大笑打破沉默道:“各位兄弟,玩個遊戲別當真了。”
侯春雨沒好氣道:“關書記,你說的倒輕鬆愜意哈,剛纔你那三票的三個人肯定椅子都在,早就商量好了是不是……”
關遠山呵呵一笑道:“侯處長,那隻能說另外四人沒能團結起來嘛。”
侯春雨一愣,倒也說不出什麼,過了會他笑道:“我就是有些好奇,最後關書記團結到了哪兩位同志?也不是什麼秘密了,說出來吧,反正不是我。”
康常賀也表態道:“反正我也沒了。”
和他同樣來自京津系的蘇金行也是兩手一攤,作苦笑狀。
申江系的韓志晨笑道:“看來不承認不行了,我剛纔投了遠山一票,也的確因此保留了一把椅子。”
隨後衆人眼光都聚焦在家族勢力剩下的四人,也就是說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居然和關遠山,韓志晨是‘一夥’的!
正當大家把更多眼光放在了最擅長到處交際的連煒燁身上時,吳行之突然站起來,掛着一絲靦腆笑容道:“不用猜了,是我,呵呵。”
侯春雨兩手一攤,對主持活動的李逸風道:“我看也不用比了,他們三個一交換不就贏了?”
李逸風笑道:“春雨,還不一定呢,比如還有兩把椅子沒找到,比如你就知道那三個人沒說謊?”
侯春雨顯然不爲所動的聳了聳肩,那兩把椅子那麼好找的話老早出來了,至於他們說謊更加不可能,大家都是場面人,誰都不會因爲一個遊戲掉了身價。
所以他壓根不信會有意外。
吳光州聽完陳君報告,也是臉色大變,怎麼都沒有料到有人竟然瘋狂至此,當街殺害一名在職警察!
他皺着眉頭沉思了會,隨後撥通了一個電話給省政法委書記婁擁軍,大概講了有十多分鐘後,他掛上電話,嚴肅對陳君道:“一會省廳會安排人去你們那裡提人,陳局你要配合好了。”
陳君聽到能把燙手山芋送走,也是鬆了口氣,便點了點頭,表示這就趕回去準備下。
隨後吳光州進一步補充道:“這件事情必須保密,控制住,聽到嗎?”
陳君一臉嚴肅地答應了下來。
韓志晨拿到的是吳行之的椅子,他自己的椅子給了關遠山,關遠山的椅子給了吳行之。
他記好了藏椅子的地址,花了點時間,擡起頭來另外五人都走了。
那五個已經失去椅子的人最終還是選擇出去試試運氣,看看有沒有找到最後兩把的可能性。
包括之前嘴裡一直說喪氣話的侯春雨,這個結果也在李逸風預料之中,這幾個後備力量,可不單單是才智過人,情商發達,做事情毅力和決心也是遠超常人。
韓志晨有些得意,那幾個人都是什麼人物他清楚地很,哪怕就是個遊戲,能夠擊敗他們絕對是爲自己那一派爭光的!回去幾個老領導一定也會高看他一眼。
他邁着人輕鬆的步子根據吳行之的描述,來到了公園一處美麗的花壇,椅子就藏在花壇的最深處。
他微笑着踏上花壇,撥開高高的灌木叢……那把椅子果然出現在其中。
只是,一瞬間韓志晨臉色蒼白到可怕的地步,因爲那椅子上赫然坐着一個人,還翹着二郎腿,嘴裡有些歉意道:“韓處長,不好意思,這回我捷足先登了。”
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正是來自蕭家的劉思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