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上班族都回到了工作崗位。
楚天齊剛到單位,就發現曹玉坤、裴小軍已經提前就位。
看見楚天齊進屋,曹玉坤問:“老楚,假期都幹什麼了?去哪了?”
“就是回家看看,在家待了幾天,農村也沒什麼好去處。”楚天齊走到自己座位,坐了下來。
曹玉坤“哦”了一聲,又不禁疑惑道:“真的什麼也沒幹,哪也沒去,不對吧?你這眼窩深陷、眼圈發青怎麼回事?”
五號早上起早坐車到首都,當天晚上便做親緣鑑定,整夜沒睡;六號晚上和父親住在一起,說了很多事,很晚才睡去;昨天起的本就很早,從*開車到柳林堡,晚上又從老家返回首都,再把寧俊琦送回老宅,回到自己住處已經快零點了。能休息好纔怪?眼圈不發青纔怪?
可這些事情又不能提起,楚天齊便隨意應付着:“沒有呀,我沒覺得,我看是你眼神有問題。”
“我眼神有問題,你讓老裴看看。”曹玉坤拉起了同盟。
裴小軍接了話:“老楚,老曹說的沒錯,從你一進門我就看出不對。看你臉上神情,就跟‘大煙鬼’差不多。”
“別埋汰人。”楚天齊回擊着。
曹玉坤“嘿嘿”一笑:“老裴不許瞎說,老楚怎麼會沾那種東西呢?這分明是男女之事幹的太多,肯定是跟弟妹嗨皮的太大發。我看八成老楚回家只是個幌子,肯定提前從老家回來,和弟妹享受二人世界了。弟妹一看就溫柔體貼,老楚難免不知疲倦。老楚,肉要一口一口的吃,可不能撐着,也不能吃膩了。”
正這時,楚天齊偏偏打了個哈欠,這更成爲曹、裴二人取笑的“鐵證”。楚天齊便不理二人,任由兩人胡亂取笑。當事人不再“狡辯”,二人很快也就偃旗息鼓了。
屋子裡消停了,楚天齊打開電腦,做起了手頭工作。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看調研資料,也沒有學習一些理論知識,而是做起了總結工作。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這裡,需要提前做一些準備。
上午快下班時,楚天齊電話響了,電話是小楊打的,說是下午兩點半開會。
對方沒說開會內容,也沒講開會規模,只說了開會地點。楚天齊不禁疑惑,暗暗告誡自己,多加小心。
……
下午兩點半,發改委616房間,會議準時開始。參會人員很少,就是常慧敏、小楊,還有楚天齊三人。
常慧敏是最後一個進屋的,她坐到椅子上,掃視衆人一圈後,開了腔:“今天是長假後第一天上班,經過幾天休息,大家難免心思不再,開這個會,就是讓大家收收心。在放假之前,你們三位參加了將近一個月的農業培訓,現在就把培訓情況,還有心得體會彙報一下。”
雖然提前不清楚會議內容,但三人也想到了農業培訓的事,反正知道肯定要有這麼一場,早就都有所準備。於是三人打開筆記本,看着提綱彙報起來。
常慧敏聽的很認真,邊聽邊記,有時還插話問上一句。
聽三人講完,常慧敏做起了點評:“從彙報可知,三位在培訓期間,態度非常認真,收穫頗大,這很好。俗話說‘術業有專攻’、‘隔行如隔山’,雖說三位都是三農方面調研員,有過幾次成功調研活動,但畢竟沒有一直從事三農事宜。因此這次的學習很及時,也很必要,學習也很有效果。
在三位培訓期間和培訓結束後,三農司也和農業部相關領導、師資進行過溝通交流。從對方反饋的信息看,對三位的培訓表現評價很高,尤其對楚天齊同志更加認可。我聽他們講,三位不但認真學習專業,也積極參與其它事項。在慶國慶文藝演出中,三位還參加了情景劇表演,演壞人演的可恨,演好人令人起敬,說明你們也是多面手。
做爲發改委一分子,你們這次的整體表現,三農司很滿意,我也很滿意。希望各位繼續保持這種認真態度,繼續保持這種鑽研勁頭,百尺杆頭更進一步。我相信,只要一直保持這種精神狀態,一直有這種精神頭,整個調研工作一定會大有進步,大有可爲。”
聽着常慧敏這一通表揚,楚天齊反倒狐疑起來,他覺得這肯定不是常慧敏的真心話,常慧敏沒必要給自己三人戴高帽。
常慧敏接着說:“三農工作受到黨中央高度重視,每年春節前後都會出臺專門針對性文件,以保障三農政策的有效實際,推進農村工作開展,促進農業長足進步,提高農民生活水準和幸福指數。做爲發改委專門的三農調研部門,我們三農司也不能落後於中央政策實施,反而要積極踐行相關政策,爲相關政策出臺、推進、完善提供必要的理論和數據支撐。
現在已經是十月份,離新一年的三農文件出臺已經很近,每年這段時間也是文件正式出臺前的最後修正、完善階段。我們做爲專們三農調研部門,一定要爲政策出臺做出相應的貢獻,盡到我們的責任。因此,我們要做好三農調研的計劃,準備隨時出發,去做更有針對性的調研。
其實每年這個時候,三農司都要做相應調研,曹玉坤、裴小軍應該知道。只不過在前兩年的時候,這項工作做的稍微被動一些,應付的成分更多,三農調研流於走過場。我自從分管這項工作後,就意識到了期間存在的問題,就決定要把調研工作落到實處。要既對得起這份職責,也對得起肩負的使命,更要對得起廣大農民朋友的期盼。
現在北方已經基本到了農閒時節,正好是土地修養生息,農民盤點收穫的季節。這個時段進行調研,既不會干擾農業生產,也恰好能爲政策出臺提供素材。所以從現在起,大家要積極做好相關準備,我也會盡快跟上面領導彙報,爭取調研工作早日成行。今天就是給大家吹吹風,提前透露點信息,你們回去好好準備吧。散會。”說完,衝着衆人笑了笑,常慧敏起身,走出了屋子。
楚天齊三人也離開了會議室。
……
一回到414房間,曹玉坤就發起了牢騷:“更年期就是不正常,馬上就冬天了,地裡凍的硬*梆梆,老百姓都在家貓冬了,她卻讓我們出去調研,是不是有病?不是我這人毛病多,也不是我怕吃苦,可他這安排實在有欠考慮。我看她指定沒安好心,就是想讓咱們去農村挨凍。”
裴小軍附和着:“我也覺得不地道。她口口聲聲說什麼中央要發文,要做發文前的完善。可據我所知,每年這個時候,文件已經基本成型,尤其蒐集基層素材更是早就結束。所做完善也是在高層或更高層的層面,完善方向也是大方向,而不是小細節了。”
“我看八成她就是看我們不順眼,想把我們仨趕出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要是凍個好歹的話,正趁他的心。”說到這裡,曹玉坤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更年期就是有病。”
楚天齊“嗤笑”一聲:“人家可是好一通誇獎,又是培訓認真,又是表現積極,又是她也滿意,領導也滿意,你倆可不要曲解了領導好意。”
曹玉坤“哼”了一聲:“好意?她能有什麼好意?再說了,她那些話一聽就是鬼話。她說和農業部領導、師資溝通了,以她的級別,也就是能和明若陽說上話,明若陽能說我們好話?笑話。這麼多年,明若陽瞧不上我倆,我倆也看不上他,只不過一直沒有正面衝突而已。何況現在明若陽也懷疑上了老楚,還藉着排練節目,變相驗證着他的懷疑。就這種情況,明若陽絕對不會說我們好話,那些話分明就是更年期編的。”
裴小軍連連點頭:“是呀,反常,太反常了。拋開明若陽不說,但從這個娘們看,也絕不應該誇我們的。”然後又轉向楚天齊,“老楚,你說這娘們到底要幹什麼?”
楚天齊搖搖頭,他現在也說不清。他不只是考慮單位這些因素,他更多思考的是這個常慧敏和徐衛軍的聯繫。通過那個假鑑定,已經完全證明,就是常慧敏把自己的血提供給了徐衛軍,常慧敏就是徐衛軍的幫兇、狗腿子。有了這層聯繫,常慧敏絕不會對自己友好的,一旦表現出友好,那絕對不是好信號。
“老楚,更年期不是因爲你吧?”曹玉坤忽然說了話。
楚天齊一怔:“你什麼意思?”
“你想啊,那天弟妹來的時候,更年期也看見了。更年期又一直對你有想法,她能不吃醋,能對你放手?依我看,他這是討好你,幫你積累成績,想着和你成其好事呢。”曹玉坤說的一本正經。
看着對方的神情,再聽着這樣的話,楚天齊只覺得噁心,便厲聲道:“少滿嘴噴糞。”
“老楚,別上火,我看真沒準。”裴小軍也火上澆油。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楚天齊遲疑一下,按下了接聽鍵:“常司長。”
“現在來我辦公室一趟。”對方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曹玉坤一下子來了精神:“老楚,怎麼樣?我說對了吧?她這是要和你單獨溝通。”
“老楚,我可提醒你,千萬別進套間談。”裴小軍說的煞有介事。
“別放屁了。”斥過二人後,楚天齊拿着筆記本和筆,出了屋子。他邊走邊想,這個女人確實反常,自己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