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曉英屋裡出來後,楚天齊先回自己屋裡換了鞋,穿好了衣服。才隨着一直等候的寧俊琦,走出了屋子。
走在漆黑的路上,感受着“嗚嗚”吼叫的寒風,寧俊琦心裡微微有些發毛,不由得靠得楚天齊更近了一些。楚天齊感受到了她的怯意,伸出右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手上一股電流傳來,寧俊琦本能的甩了甩手。可她怎能甩掉那把“大鉗子”?乾脆就任其牽着了。也許,她本來就沒想真的甩掉,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二人手牽手,儘量放輕腳步,向鄉長辦公室走去。走過院落,拐進了走廊,寧俊琦再一次去甩開他的手,但還是沒有成功。於是,她就像做賊一樣,不時警惕的看着周圍。生怕哪扇門打開,忽然伸出一個腦袋,看到自己和他手牽手的樣子。
因爲害怕被發現,寧俊琦加快了腳步。可旁邊的這個可惡的傢伙,卻故意一步三搖,走的四平八穩。她用另一隻手在他的腰上擰了一下,可他呲牙一笑,繼續我行我素,還威脅道:“你再這樣,我就喊了。”
儘管他的聲音不高,但寧俊琦還是嚇的不輕,不敢再對他施以“刑罰”。
越是緊張,越是有一點小激動。尤其是他側身低頭,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時候,吐出的氣息,吹到自己的耳畔、頭髮上,癢癢的、麻酥酥的。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前,寧俊琦在拿出鑰匙的時候,甩開了楚天齊的右手。因爲緊張,鑰匙怎麼也插不進鑰匙孔裡。最後,還是在楚天齊雙手“幫忙”的情況下,她纔打開了房門。
進到屋裡,寧俊琦頭也不回直接進了套間裡屋,到衛生間去整理臉上的妝容。楚天齊隨手關上門,跟了進去,直接坐到寧俊琦的牀沿上。
“你怎麼進來了?”寧俊琦問道。
“我怎麼就不能進來?”楚天齊反問道。
“這是我的臥室,閒雜人等禁止入內。”寧俊琦說道。
楚天齊“嘿嘿”一笑:“我不是閒雜人等,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佔我便宜,可惡。”寧俊琦說着,已經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實話實說,我把心中想法說出來了。”楚天齊看着寧俊琦道。
“去你的,我們去外屋說去吧。”寧俊琦嬌嗔道。
“就在這兒吧,小心隔牆有耳。”楚天齊故做神秘的說道。
寧俊琦“哦”了一聲,坐到了牀沿上,和楚天齊中間隔着一人寬的距離。
坐下來後,兩人忽然不知從何說起,足足靜了有好幾分鐘。
寧俊琦忽然把臉轉過來,笑吟吟的看着楚天齊,眼睛一眨也不眨。
楚天齊被看的很不自在,調侃道:“你這是怎麼啦?像中了邪一樣。”
“怎麼,心裡發虛啦?是不是有什麼鬼呀?”寧俊琦用手點指着楚天齊,說道,“老實交待,那個女人去你屋裡幾次?”
楚天齊“嘻嘻”笑道:“你是說那個騷*女人嗎?她去過好多次呀。”說到這裡,他見寧俊琦的臉色不善,趕忙一本正經的說道,“晚上就去那一次,還差點讓他佔了我的便宜,我還能讓她進去幾次?你沒見我在門上又加了一個插銷嗎?”
寧俊琦疑惑的問道:“面對到嘴的肥肉,你就一口沒吃?你聽聽那話說的多露骨,什麼‘姐姐喜歡你呀’,什麼‘你從了我吧’,什麼……哎呀,我可說不出口,羞死人了。”說着,她羞怯的捂住了臉。
楚天齊反問道:“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嘴邊有一塊臭肉,你是吃了呢?還是讓它迅速在你眼前消失呢?”問完,他笑着道,“要是你跟我說這樣的話,我自然就會從了你的。”
“你想死啊,噁心死了,少拿我和她比較,髒死了。”寧俊琦做嘔吐狀。
楚天齊忽然問道:“對了,你說你是黃敬祖把你叫起的?”
“是呀。要不,我沒事會去打擾你們的好事?”寧俊琦嘻笑道。接着,說了黃敬祖打電話讓自己去他辦公室,說有省領導要彙報材料的事,然後又說了去找楚天齊的過程。
“那可以肯定的說,今天的這個陷阱是他倆一起挖的,目的就是給我扣上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然後劃出道,讓我去走。如果我不配合,那麼他們就會讓我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我按他們說的做了,那麼就好比在我脖子上套了一個死套的枷鎖,一輩子都打不開。而繩套的另一端卻在他們手上,想什麼時候緊一緊就什麼時候緊一緊,讓我一輩子都不能正常呼吸,直到窒息而死。真他*媽的狠毒至極。”楚天齊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寧俊琦點着頭道:“是呀,更加狠毒的是,他們竟然把我也拉了進來。目的就是讓我看到他們精心設計出來的骯髒事實,破壞我們之間關係,從而爲他們以後的一手遮天、爲所欲爲掃清障礙。”
楚天齊接道:“不光如此。他們知道我們是情侶關係,所以……”
“誰跟你是情侶關係了,自做多情。”寧俊琦急着插話道。
“你如果說現在不是,那以後會慢慢是的。”楚天齊盯着寧俊琦道,“最起碼他們認爲我們現在就是,甚至有更近一層的關係。所以,他們讓你看到那精心設計的一幕,就是爲了從感情上打垮你,讓你傷心欲絕、心灰意冷,選擇迴避或離開。以達到分化我們關係的目的,最終,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終他們吞下了自己造出的苦果。”寧俊琦說到這裡,忽然笑着道,“你怎麼就想到錄音了?是不是以前晚上經常這麼幹?”
楚天齊也笑道:“你把我說的太無聊了。今天之所以會這麼做,緣於以前的教訓。你記得我說過在定野市的遭遇吧,當時如果有錄音的話,我可能就不會遭那些罪。後來,我在和魏超羣那次過招中,就用錄音化解了很多難題。還有,我心中始終有一根弦,就是對黃敬祖、王曉英要嚴防死守。儘管這樣,還是發生了紀委調查的事。所以,從那以後我就更加小心。今天一開始聽到她的呼救,我並沒有多想,但臨出門時,忽然想到了以前她的那些惡劣行徑和醜惡表演,所以我就裝上了錄音筆,打開了開關。不管她今天難受是真是假,不管她有無圈套,這樣做都是有備無患。”
“太對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啊!看來,沒有把你上次對付魏超羣的事公之於衆也是對的。否則,他們可能就會防着你錄音了。”寧俊琦感嘆着,然後揶揄道,“你也真夠行的,裝的那麼像,一開始看你那熊樣,我還以爲是真的呢!”
楚天齊扭過頭,盯着寧俊琦的眼睛道:“你真就那麼認爲?真就對我那麼信不過?”
寧俊琦躲開了他的眼神,長噓了一口氣:“從內心來講,我是一萬個不願相信,可現場就擺在那裡,而且我沒有一點心裡準備。你又是一副垂頭喪氣、認罪服輸的德性,你讓我怎麼想?我當時只覺得天旋地轉、心神煩亂,哪還能判斷真僞。少過了一會兒,加上聽着你們的對話,我想你肯定是無意中着了他們的道了。除了心中替你惋惜之外,就在那裡一直閉着眼睛想着如何幫助你的對策。”說到這裡,她問道,“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楚天齊回答:“哦,是。我之所以做出那個樣子,就是想看看黃敬祖的反應。其實當黃敬祖適時闖進屋子的時候,我已經明白,他十有八*九就是總策劃和導演。但我還不能最終確定,所以,我要引他說出真相。後來,他不知不覺的站到了王曉英的立場上,而且在代替王曉英表態、做決斷,那時我已經徹底判定,他就是這個圈套的同謀和策劃者。”
“你這個傢伙,裝得也太像了。尤其你趴伏在椅子上,雙肩不停的抖動着,任誰都以爲你是羞愧難當,在痛哭悔過的樣子。”寧俊琦打趣道。
楚天齊“嘿嘿”一笑:“這可是誤會,天大的誤會。我那哪是在做樣子?我那是忍不住在笑,所以我才趴伏在椅子上,怕被看到,怕破壞了後面的計劃。”
“哈哈……”寧俊琦大笑道:“你可太逗了,也太壞了。你知道嗎?我當時看到你那個樣子,心都碎了。我既替你遭了別人的道難過,又替你被那個女人禍害而不值,更爲你名節不保而憎恨。”
“俊琦,讓你爲我擔心了。”楚天齊說着,站起身,向前一步,抓*住了寧俊琦的右手,說道,“你知道嗎?我當時看到你難受的樣子,我的心也在滴血,但我只能咬着牙堅持,堅持到黃敬祖原形畢露。”
寧俊琦沒有甩開楚天齊的手,而是把另一隻手也放到了他的手上,說道:“我知道,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你當時以讓我坐到椅子上,做爲你說話的條件,其實就是在心疼我,在關心我。”
楚天齊順勢緊挨着寧俊琦坐下來,另一隻手臂也搭到了她的肩上,深情的說道:“俊琦,謝謝你!謝謝你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在幫助我。”
寧俊琦紅着臉道:“別說了,我現在感受更多的是慚愧,爲了對你不夠充分信任而慚愧。”
“別這麼說,都是我不好,總讓你爲我*操心。”楚天齊溫柔的道。
寧俊琦忽然說道:“這次是和他們徹底撕破臉皮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楚天齊嘆口氣,說道:“還談不到“徹底”,但也差不多。即使沒有今天這一出,他們也會和我們做對下去的。我也沒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辦,現在只能以這件事做爲對他們的牽扯,希望他們能夠暫時收斂一些吧。”
寧俊琦也跟着嘆了口氣。
……
很晚的時候,楚天齊被“趕”回了宿舍。
臨出門時,寧俊琦叫住了他:“等等。”
“怎麼,要吻別嗎?”楚天齊嘻笑道。
“流*氓。”寧俊琦在他手上打了一下,說道,“把錄音筆留下。”
“幹什麼?”
“隨便聽聽。”
“你要學習嗎?”
“找打啊?下*流。”
“給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