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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很不情願地答應去香港走一趟。
一來是安北市她的門診剛走上正軌,她的興致正高,不捨得走;二來是她在安北行醫,遇到有特點的病號可以隨時電話向駱志遠求教,甚至讓駱志遠過來救急,當面學習。
至於什麼天皇巨星朱迪的父親患病,她的熱情着實不高。
不是她心性冷漠,而是她覺得,香港這種國際大都市,醫療資源豐富,如果香港和美國的大夫都看不好,她趕過去也是白跑一趟。當然了,駱志遠親自去那就另當別論了。
自打安娜認識駱志遠以來,駱志遠還從未出現過誤診或者不能治的病例,只要他出手,一般都是針到病除。其實,這與駱志遠家學淵源、醫術高超有關,也與他行醫的頻率和次數太低有關。如果是職業醫生,天天與各色病號打交道,馬有失蹄人有失手也是正常的。
朱迪那邊很着急,看得出朱迪父親的病情很危重。安娜當晚就與艾蘭趕去京城,從京城乘坐第二天早上的航班馬不停蹄趕去香港。
上午十點半,抵達香港。
朱迪家的司機在機場外邊等候着,三輛車,全是加長的黑色勞斯萊斯,奢華而氣派。艾蘭帶着安娜上了中間的一輛車,直奔位於香港淺水灣富人區。
朱家的別墅在此處富人區裡也屬於鶴立雞羣的一幢,前面是游泳池和停車場,而後面則是廣闊的後花園,依山傍海,風景宜人。而車在停車場停下,安娜跟隨在艾蘭和幾個彪悍保鏢的簇擁下慢慢走進了朱家別墅,兩溜衣着統一的菲傭迎候在側,見了安娜齊齊鞠躬爲禮。
安娜暗暗爲朱迪家的排場而感到吃驚,朱迪雖然是華語圈的一線明星,但終歸是一個藝人,如何能有如此雄厚的財力和勢力?
朱迪穿着一襲休閒的白裙迎了出來,她烏黑的長髮披散着,素顏,嬌媚的臉上滿是倦意和憔悴之色。
“安娜醫生,辛苦了,請進!”
朱迪向安娜點頭致意,安娜微微笑了笑,“朱迪小姐太客氣了,病人在哪?”
“我爹哋本來在醫院,後來爲了照顧他方便,纔出院在家裡由醫院派人安排了監護室,一切醫療條件跟醫院也差不多,安娜醫生一路辛苦,是不是先喝杯水休息一下?”儘管擔心父親的病情,但朱迪還是彬彬有禮地詢問安娜,不願意失禮。
她的這番姿態引起了安娜的深深好感。
安娜深深望着朱迪,輕輕道:“我不累,先看看病人吧。”
“好,謝謝。”朱迪也不矯情,立即陪着安娜進了朱家別墅,向一樓大堂東側的被佈置出來的臨時監護室走去。
朱家別墅內部的裝潢堪稱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哪怕是用宮殿來形容都不爲過,安娜也是識貨的人,她一眼就看出寬大走廊兩側牆壁上懸掛的世界名畫都是真品,而壁龕上時不時隱現一角的象牙精美飾品和歐洲中品,更是名貴之極。而腳下踩踏着的鬆軟的紅色地毯,更是美洲進口來的上品,可以說是寸毯寸金。
安娜眸光中閃過濃烈的奇色。
朱迪家的排場已經絲毫不亞於莫斯科城裡她的好友——石油寡頭波羅涅夫之女霍爾金娜家的盛況了。
她並不知,朱迪雖然是一線女星,但朱家的盛景卻與朱迪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朱家是香港的豪門,朱迪父親朱先龍是香港航運業巨頭,在香港、臺灣和東南亞一帶擁有龐大的資產。只是朱先龍爲人低調,從不顯山露水,否則的話,朱家的財富實力絕對有資格問鼎香港首富。
豪門千金竟然走進了娛樂圈,這背後當然有着複雜的、不爲人知的深層內幕和故事。這些,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安娜跟隨朱迪和艾蘭一路走向朱家設在內部的臨時診療區,三五個醫護人員出出進進,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消毒水味道,爲了治療朱先龍的病,朱家顯然將這半邊區域弄成了臨時醫院,幾乎將朱家旗下一家醫院的各種醫療設備照搬了過來。
普通醫院有的這裡有,普通醫院沒有的,這裡還有。
有雄厚財力作爲支撐,就沒有辦不到的事兒。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迎了過來,恭謹地招呼道:“大小姐。”
朱迪勉強笑了笑:“向醫生,這是我請來的安娜醫生。”
這名醫生名叫向華年,是香港一家著名醫院的心腦血管方面的專家。向華年有些狐疑地望着安娜,熱情地伸出手去,“你好。”
安娜匆匆跟向華年握了握手,然後直截了當地指了指病房:“我去看看病人。”
安娜從一個hu士手裡接過消過毒的醫用外套和口罩、手套,穿戴整齊,就在朱迪和向華年等兩三個醫護人員的陪同下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完全是標配的重症監護室,各種設備正在運轉。而病牀上的朱先龍面色蒼白,口歪嘴斜,昏迷不醒。表面上一看,完全是典型的中風症狀。
安娜查看了醫療儀器上的數據,又從向華年手裡接過朱先龍的病例仔細看了一遍。她是西醫出身,對這些不是外行。
安娜慢慢走過去,靜靜地站在了病牀跟前,她俯身下去撐開了朱先龍的眼球,又緩緩放手,站直身沉吟不語。
朱先龍的中風症狀明顯,但按照中風來治療,朱先龍的病情卻沒有絲毫的好轉,不但沒有好轉,甚至還有加重的跡象。這是讓安娜最爲費解之處。
她從病例上來判斷,向華年的處置及時而妥當,按照常理,朱先龍就算是不能康復如初,哪怕是偏癱在牀,也不至於遲遲昏迷不醒。
爲什麼?
朱迪和艾蘭有些緊張地站在一旁。駱志遠沒有來,只來了安娜,這讓朱迪有點失望,但還是充滿了期待。
至於向華年等人,其實有些不以爲然。他是治療心腦血管方面的權威,不要說在香港,在亞洲都具有相當的知名度,對此都束手無策,何況是這麼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俄國女人。
安娜摘下手套,吩咐hu士取來消毒液,開始給雙手消毒。
她切住了朱先龍的脈。脈息很微弱,安娜試脈的中間,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驚訝之色。這種奇怪的病症和病理反應,她無論是作爲西醫還是作爲中醫,都是頭一次遇到。
難怪向華年稱之爲千年不遇的疑難雜症。
一般中風患者的血壓會升高,但朱先龍的血壓卻偏低。而要說不是中風,其腦部充血和神經痙攣現象又顯而易見——這倒是邪門了……
向華年走過來,輕輕道:“安娜醫生,怎麼樣?可有什麼新的發現?”
安娜搖搖頭:“基本都跟你們的診斷沒有差別,你們的治療很妥當,我完全贊同,只是……”
安娜欲言又止。
朱迪有些惶急地抓住安娜的手:“安娜醫生,我爹哋的病還有救嗎?”
安娜神色複雜:“朱迪小姐,你不要着急,病人的表現很古怪,我要馬上跟志遠電話聯繫,請麻煩給我一部電話。”
此刻的安北市,市委書記鄧寧臨正在召集市委常委會。
這一次的常委會有些與衆不同,竟然有了兩個令所有常委都瞠目結舌的列席者——民興縣委書記朱睢良和民興縣鵬程鎮鎮長駱志遠。如果說民興縣委書記列席常委會,還能勉強說得過去,讓駱志遠一個小小的鎮長過來參會,就着實有些與衆不同的味道了。
市委常委會議室裡,駱志遠面色恭謹地站在最內側,神色有些彆扭。不是他緊張,而是每一個進來開會的市委常委,都用詫異和震驚的目光掃視他一眼,看得多了,他不能不感覺難堪。
與之相比,朱睢良的表現非常興奮。
他雖然是縣委書記,在安北市也算是一號人物,但距離市委核心權力圈那是差的太遠。今日市委辦的突然通知他過來列席常委會,讓他心內緊張又驚喜交加。
顯然說明,這次臨時召集的常委會,會議議題與民興縣有關了。
朱睢良扭頭望着駱志遠,面露微笑。
市委副書記夏翔和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紀寧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擡頭望着駱志遠,暗暗思量不語。
所有的常委都到了,安知儒匆匆走出去通知鄧寧臨,不多時,鄧寧臨和市長勞力一前一後走進會議室,坐下。
鄧寧臨環視衆人,笑了笑,道:“今天召集同志們開會,有一件非常重大的工作要安排佈置下去。在正式開會之前,我有必要給大家解釋一下,讓民興縣這兩位同志過來列席會議的原因。”
“先說兩句題外話吧。我們市裡這位小駱同志,大家都知道他曾經是康橋集團的大老闆,卻不知他還有一層身份——當然,這兩天不少同志可能也聽說過了,小駱同志家學淵源,出身中醫世家,他的外公穆景山就是咱們安北市有名的老中醫。”
鄧寧臨笑着:“小駱同志的醫術非常高超,尤其是鍼灸,堪稱神奇。不瞞大家說,我前兩年有些小毛病,還是讓他給鍼灸治好的。”
夏翔和紀寧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說果然如此。難怪鄧書記對駱志遠高看一眼,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
《》是作者“格魚”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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