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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是“玩心不退”也好,是“半開玩笑”也罷,反正首長指示了,就得照辦。總而言之,姜老此行的所有花費,都劃在了駱志遠的頭上,當然,這是秘密爲之的,沒有幾個人知曉。
4月23日,姜老一行離開安北,趕赴省城機場。
姜老離開之後,省市委宣傳部就着手按照省市主要領導的指示精神,安排佈置第二天的集中宣傳報道工作。爲了保證首長的安全和遵照慣例,首長在的時候一般不予報道,但報道要隨着首長的離開而同步展開。
4月24日,省市各大紙質媒體都在頭版頭條刊登了姜老出席王家岔子起義紀念館奠基儀式的大幅照片及重磅通訊,而省市電視臺、廣播電臺也播出相關節目。
隨着輿論宣傳的鋪天蓋地推進,民興縣鵬程鎮的名字一時間成爲新聞關注的焦點。
旋即,省委又發文要求在全省掀起紀念王家岔子起義55週年的高氵朝,省市聯動之下,鵬程鎮被曝光的頻率大幅增強,基本上達到了駱志遠的目的。
就在姜老離開北方省的同時,駱志遠“隱姓埋名”在朱家的安排下,在艾蘭的陪同下悄然乘機飛往香港。
與幾天前的安娜一樣,駱志遠爲朱家的排場和派頭吃了一驚。他也沒料到,朱迪的公開身份是一線影視歌三棲巨星,隱藏身份卻是香港富商朱先龍的千金大小姐。
駱志遠無法理解朱迪這種身份的富家女怎麼就走上了娛樂的發展路徑,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想來,這應該有着不爲人知的隱秘。駱志遠沒有打探別人**的念頭,就強行將滿腹的狐疑驅逐出腦海去。
其實,事實遠非他想象的那麼複雜。
朱迪走進娛樂圈,起初是一個偶然,而後來,朱迪就越來越享受聚光燈下的萬衆追捧,就堅持着一路走了下來。當然,她堅持着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拍亂七八糟的影片,同時違背個人意願的劇本,也絕不接。
朱迪迎候在朱家別墅區的門口,身後是一羣菲傭和保安人員。駱志遠戴着一副寬邊墨鏡,一身休閒打扮,遠遠看上去不像醫生而更像是朱迪的同行,娛樂圈的某位男星。
安娜也站在朱迪旁邊。
“駱先生,一路辛苦了,麻煩你了!”朱迪的神色略微有些疲倦,朱先龍生病這些天她一直衣不解帶伺候着,與猶自時不時溜出去花天酒地地大哥朱傑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朱迪小姐太客氣了,這樣吧,我們直接去看看病人的情況。”駱志遠跟朱迪握了握手,沒有過多客氣寒暄,直接提出了自己要看病人的目的。
朱迪擔心父親,也沒有堅持要讓駱志遠先休息。
駱志遠在朱先龍的特護病房裡看了一圈,又靜靜地坐在門外,翻看着朱先龍的病例、診斷書以及最近一段時間的醫療用藥記錄。
安娜湊過來輕輕道:“志遠,怎麼樣?”
駱志遠搖搖頭。
這個時候,穿着花襯衫的朱家大公子朱傑溜達了過來,見他這麼一幅吊兒郎當的紈絝子樣,朱迪自然是比較難堪,但還不得不爲駱志遠介紹。
“駱先生,這是我哥哥朱傑。”
“哥,這是我請來的駱醫生。內地有名的中醫,鍼灸很厲害的。”
駱志遠望着朱傑,心裡暗暗搖頭。
而朱傑則大咧咧地跟駱志遠笑着握手,隨意問着駱志遠的來歷,只是駱志遠怎麼可能跟他說實話,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朱傑轉過身去,駱志遠眼角的餘光突然發覺朱傑眸子裡閃過一絲隱晦的厲芒,心頭一動,卻是默然凝視着朱傑浪蕩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眉頭一挑。
這個朱傑,明顯是香港富人圈裡出了名的浪蕩子弟,堪稱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典範,有口皆碑。但駱志遠卻隱隱覺得,這人並不簡單,最起碼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
這與駱志遠前世今生閱人無數的經歷有關。
朱傑去病房裡走了一圈,隨意問了問朱先龍的情況,就離開了。
駱志遠將目光收回來,繼續翻看朱先龍的病例和治療記錄。
良久,他突然擡頭望着朱迪和朱先龍的主治醫生向華年沉聲道:“向醫生,朱迪小姐,病人之前是不是有過心臟病或者心血管疾病的病史?”
朱迪一怔,點點頭:“有的,駱先生,我爹哋有過心臟病史。”
向華年則望着駱志遠淡淡道:“駱醫生,病人雖然之前有過病史,因爲高血壓誘發了心臟病,但近年來因爲控制的好,基本沒有復發過。另外,這一次病人發病,明顯不是心臟病的症狀,我替病人做過全面細緻的檢查,他的心臟機能健康,各項指標數據正常,沒有太大的問題。”
向華年對朱迪煞費苦心從內地請來駱志遠和安娜,着實有些不滿,這明擺着是對他的不信任,如果不是衝着朱家的重金,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駱志遠沒有理會他的個人情緒,沉吟了一下,就起身道:“我去給病人診脈。”
還沒有等向華年等人反應過來,駱志遠已經進了特護病房。
駱志遠俯身切住了朱先龍的脈,緩緩閉上眼睛。
朱迪和艾蘭焦急緊張地站在一旁,安娜則認真凝視着駱志遠的每一個動作。向華年幾個醫護人員在身後暗暗冷笑,心說又來一個裝神弄鬼的人,不知道朱迪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迷信上什麼中醫,這根本就不靠譜。
雖然因爲安娜的放血療法,朱先龍的身體症狀明顯平穩下來,沒有再惡化,但向華年堅持認爲,這是他們這個醫療小組堅持不懈的治療取得的效果,與安娜無關。
在病人身上扎兩針,放兩滴血,就能取代這麼久的跟進急救和藥物治療,豈不是太扯淡了。
駱志遠一直閉着眼,切住朱先龍的脈,良久都沒動彈。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鬆開朱先龍的脈,臉色卻變得有點古怪。
他轉頭望着朱迪輕輕道:“朱迪小姐,鑑於病人的情況,我建議繼續施行刺血療法,當然,如果朱迪小姐同意由我來爲令尊診治的話。”
朱迪苦笑:“駱先生,這麼大老遠地麻煩你過來,不就是爲了讓你給我爹哋治病嘛,你別客氣,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們一切都配合!”
“好。安娜姐,你還是替病人刺血,注意隨時觀察病人的體徵。”駱志遠揮了揮手。
安娜取出駱志遠的那套金針,剛要上前,卻被向華年給攔住了。
“朱迪小姐,我反對這種治療方式。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假以時日,通過手術,病人徹底好轉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若是再隨意這麼折騰病人,我可不敢保證病人的情況不會惡化。”
向華年望着朱迪嚴肅道。
朱迪微微有些猶豫,旋即笑着解釋:“向醫生,總得讓駱醫生試試,你看前面安娜醫生的治療還是挺有效果的……”
“我也堅決反對!”朱傑突然闖進特護病房,表情凝重地擺了擺手:“朱迪,爹哋的病情嚴重,不能隨意折騰。向醫生的治療很有效果,不能隨便半路里更換醫生。況且,這位神秘的駱先生到底醫術如何,我實在是無法相信。”
朱傑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駱志遠的不信任和質疑情緒。
見有朱傑支持,向華年則冷笑着又道:“駱先生,請問你在內地哪家大醫院高就?”
駱志遠淡淡一笑,照實回答:“我不在醫院工作,也不是職業醫生。”
向華年愕然。朱迪竟然請來了一個不是醫生的所謂神醫?這也忒……
朱傑則大怒,揚手指着朱迪斥責道:“朱迪,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請來一個不是醫生的人給爹哋看病?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要害死爹哋嗎?!”
朱迪一時間也無法回言,她知道駱志遠的情況特殊,也相信他的醫術玄妙,只是駱志遠確實不是職業醫生,這是明擺着的事情,無法否認。
艾蘭不服氣,“駱醫生的醫術很高明的,他治好了朱迪姐的病,還治好了我的……總之,我們對駱醫生的醫術很有信心!”
“no!你懂什麼?黃毛丫頭!”朱傑冷笑着掃了艾蘭一眼:“我堅決不允許他爲爹哋治療。給他一筆錢,讓他們走吧。”
朱傑揮揮手,向身後的管家說。
駱志遠冷冷望着朱傑,又看看朱迪,突然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隨便吧。”
駱志遠說完,就轉身走出了病房。
只是在與朱傑擦肩而過的時候,駱志遠突然目光在朱傑臉上停留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旋即大步走出。
朱傑嘴角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眸光中掠過一抹陰狠。
安娜也有些忿忿地緊隨其後。
他們雖然有心要爲朱先龍治病,但既然朱家人意見不一致,又懷疑駱志遠的醫術,那又何必在治。
朱迪有些難堪地追了出去,“駱先生,你別誤會,我會跟我哥哥講清楚的,請務必稍微等待一會,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爹哋治療,我相信你的醫術,真的!”
艾蘭也追出來勸道:“駱大哥,我支持你!”
兩女是擔心駱志遠拂袖而去。
她們費盡心機請駱志遠來香港,可如今連試試都沒有就讓駱志遠離開,她們心裡肯定不甘心。況且,兩人都切身體會過駱志遠神奇的中醫鍼灸妙術,對駱志遠擁有着常人難以理解的信心。
而實際上,朱迪這兩天一直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父親朱先龍的怪病會終結在駱志遠的手上。這個來自內地、與她有過一次特殊邂逅的青年男子,在她心裡佔據了一個很微妙的位置,她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診療室門口,朱傑與向華年交換了一個眼神。朱傑向裡面努了努嘴,向華年會心地點點頭,轉身走進了病房,只是腳步有些沉重。
《》是作者“格魚”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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