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女孩命不該死。
駱志遠轉頭間,突然發現孟蕾的身影正急匆匆從走廊的那頭奔跑過來,不由狂喜呼喊道:“孟參贊,趕緊,跟他們交涉,就說這女孩還沒有死,讓他們放開我,我能救她!”
孟蕾在酒店一樓大廳裡給大使館的領導打電話彙報完情況,上樓來了。她本來是打算返回大使館面呈的,突然擔心駱志遠一人在此不太妥當,就臨時改變了主意。
孟蕾出了電梯,就發現了這邊的場景,而更是一眼看到了駱志遠更是被警察控制住,勃然色變,趕緊狂奔而來。
孟蕾跑到近前,急急道:“駱處長,怎麼回事?”
“孟參贊,沒有時間了,趕緊跟他們交涉,讓他們放開我,這個女孩還沒有死,我能救活她!”駱志遠喘息道。
孟蕾猶豫了瞬間,立即滿臉堆笑地用英語跟警察溝通,並且出示了自己的外交證件,同時說明駱志遠是凱瑟琳參議員通過外交渠道邀請來的華夏國醫生。
警察半信半疑地放開了駱志遠,兩名醫護人員也起身站在了一旁,表情冷漠。他們給女孩下了死亡診斷,根本不相信,一個什麼華夏國中醫能讓一個死亡的女孩重新活過來。既然他要試,那就讓他試一試吧。
作爲專業敬業的醫護人員,他們相信自己的專業和相關隨身醫療儀器的檢測。地上的女孩早已停止了呼吸,毫無心跳,死亡的徵兆非常明顯——至於具體的死因,還需要將屍體運回去,由警方的法醫進行深入的檢驗分析。
明明是一個已死的女孩,可眼前這個東方年輕人卻堅持她還活着,這豈不是瘋子?
駱志遠不顧周遭警察、醫生的異樣眼神,以及孟蕾那同樣狐疑的目光注視,立即俯身下去,再次切住了女孩的脈搏。
片刻後,他擡頭急急道:“孟參贊,進屋,我的牀頭有一個黑色的皮包,請你幫我取出來!”
孟蕾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進屋去取出了駱志遠的鍼灸包。
就當着三名警察和幾名醫護人員以及外圍圍觀的酒店人員的面,駱志遠打開了自己的鍼灸包,露出其內明晃晃的兩排金針,煞是奪人眼球。
駱志遠奮力一把撕開了女孩的吊帶衫,露出其光潔而白花花的胸脯來。駱志遠定了定神,探手取過一根金針,略一切穴,就下了針。而緊接着,他連續在女孩的三處穴位上施針,看得旁邊的y國人目瞪口呆,不知道駱志遠在搞什麼鬼!
孟蕾則隱隱浮起了一絲希望和熱切。她認真凝視着駱志遠切穴施針的每一個動作,心裡暗暗驚歎,又同時有幾分興奮和驕傲。如果真能救活這個女孩,中醫的神奇之處就可見一斑了。作爲國人,她焉能不自豪不激動。
憑直覺,她相信駱志遠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既然駱志遠說能治,堅持要救,那就說明他有相當程度的把握。
駱志遠爲地上毫無聲息的女孩施了三針,見女孩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和復甦的跡象,警察開始不耐煩地大聲呵斥着,孟蕾趕緊陪着笑臉跟警察解釋着,要求對方稍等片刻。其實這個時候,孟蕾自己心裡也沒有底氣,不知道駱志遠到底能不能成。
駱志遠沒有理會警察的動靜,繼續蹲在那裡,慢慢捻動着其中一個穴位上的金針,陡然間下沉半寸。
驟然間,地上的女孩的身子明顯顫動了一下。
孟蕾看見忍不住狂喜起來,眉飛色舞地揮手示意警察和醫生保持安靜,不要干擾駱志遠的施救。
到了這個份上,駱志遠已經完全確定女孩確屬假死無疑了。但令人遺憾的是,因爲耽擱的時間太長,他並沒有把握當場讓女孩立即清醒過來,但恢復呼吸和心跳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一念及此,駱志遠連續將三枚金針下沉半寸,而在電光石火間迅速取出了居中的一枚,隨着他的起針,女孩的雙手開始有規律的輕微的翹動。
駱志遠探手過去切住她的脈搏,發覺脈息有了,這才如釋重負地聯繫將另外兩枚金針起了,揮揮手:“她已經恢復了心跳,立即送到醫院急救吧。”
白人醫生立即俯身下去查探女孩的脈搏和心跳,見果然恢復,不禁震驚在當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人醫生回頭用不可思議地眼神望着駱志遠,駱志遠皺皺眉:“趕緊送醫院搶救啊!”
孟蕾翻譯過去。
幾個醫護人員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用擔架擡着女孩衝進電梯,送醫院急救去了。
三個y國警察圍着駱志遠,伸着大拇指讚不絕口,駱志遠淡淡笑了笑,分開他們要回自己的客房,在臨進房之前,他回頭衝孟蕾嘆息道:“孟參贊,告訴他們,如果不是他們阻攔耽誤了時間,我完全有把握讓她當場清醒過來。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的生命安全或許沒有太大的問題,但因爲大腦缺氧時間太長,有可能會因此成爲植物人啊!”
“遺憾,非常遺憾!”
駱志遠輕描淡寫地進了自己的房間,沒有關門,因爲他知道警察還要找他問話,作爲當場目擊的第一人,他肯定要配合警方的調查。
孟蕾把駱志遠的話翻譯給三個警察聽,警察慚愧地聳了聳肩,其中那個女警更是面紅耳赤地連道遺憾。
女孩下榻的房間裡空無一人,但從種種的跡象和酒店的安保錄像來看,女孩與一個高個的白人青年一起入住進來,但此刻,白人青年卻不見蹤跡,可以判定爲兇手的第一嫌疑人。警方調查得知,女孩用來登記的名字爲珍妮,白人青年的名字則爲約翰,只是這兩個名字是否真名,還有待於進一步查證。
孟蕾坐在駱志遠房間的沙發上,笑道:“駱處長,你的鍼灸術太神奇了,讓我大開眼界。難怪凱瑟琳費了這麼大的勁,把你從國內請來!”
駱志遠微笑着:“這不算什麼,只是很可惜,本來可以徹底救活這個女孩,結果弄成這樣,非常遺憾!”
孟蕾也笑:“這不能怪你,你已經盡力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方纔那個薄有姿色的性感女警面帶笑容敲門走了進來,用英文說了一通,然後望着孟蕾。
孟蕾翻譯過來:“駱處長,警方初步判定,這是一起刑事謀殺案件,女孩叫珍妮,與一個叫約翰的男子一起入住,但男子不知所蹤,顯然是在謀殺珍妮後以爲珍妮死亡就先行逃離現場。而剛纔醫院傳回消息,說珍妮的生命體徵已經恢復平穩,但是還沒有清醒過來——至於什麼時候清醒過來,會不會清醒過來,醫院也沒有把握的。”
駱志遠哦了一聲。
“駱處長,這位是l城第一警察分局特案組的簡妮警探,她就剛纔的誤會向你表示誠摯的歉意。”孟蕾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女警簡妮。
簡妮笑吟吟地向駱志遠伸出手來。
駱志遠也起身來跟簡妮握了握手。
“駱處長,簡妮警探希望你能跟她們回警局去做個筆錄——只是筆錄,沒有什麼關係的。請你放心,我馬上向大使館彙報,有什麼問題,由大使館出面協調處理,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孟蕾唯恐駱志遠“擔驚受怕”,就笑着解釋道。
駱志遠無所謂地聳聳肩:“沒關係,我就跟他們走一趟吧。”
此時。酒店外圍,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高個男子低頭匆匆跑過,一頭鑽進停靠在路邊的一輛黑色奔馳車裡,飛馳而去。沒有人注意他的身影,他從酒店的後門奔出,與查案的警察來了一個前後腳,差一點就撞上了。
男子駕車直奔城區,在富人區的一幢別墅前停下,匆忙下了車。而下車的時候,他已經脫下了黑色的風衣,而只着一件白色的襯衫,手裡提着一個黑包。
他剛進門,一個穿着睡裙體態豐腴的金髮少婦站在別墅門口皺眉呼道:“邁克,你去哪裡了?”
男子擡頭望着金髮少婦陪着笑臉:“朱莉安娜,我去公司談業務,剛回來,怎麼,你還沒有去健身嗎?”
金髮少婦撇了撇嘴,嘟囔了幾句,就轉身進了別墅。
望着少婦離去的慵懶背影,男子擡手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然後匆忙直奔側方的雜貨間。他在雜貨間大概停留了有半個多小時,這才慢條斯理地踱步進了別墅,手上的黑包不見了蹤跡。
他進得別墅,客廳裡,那名叫朱莉安娜的金髮少婦正躺在沙發上不知跟誰通電話,見他進門,只是冷冷掃了他一眼,就扭過頭去。
男子咬了咬牙,徑自上樓去洗澡。他的腳步沉重,踩得樓梯咯吱作響。
朱莉安娜放下電話,起身來走到樓梯口,擡手望去,見男子的背影已經進了浴室,眉宇間掠過一絲陰沉。她匆忙走回客廳,抓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邁克有沒有再去那個女人的家?”
“沒有,他一個下午都留在公司。”
朱莉安娜這才如釋重負,放下電話,伸了伸懶腰,也上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