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提刀立馬關羽擋關必死之地曹操橫心
林中,關羽已騎在馬上,一邊從錦囊中掏出錦囊,一邊想。
“我定遵軍師嚴令,將曹賊等人一網打盡!”
關羽想着,打開錦囊,從中掏出一段帛條,展開一看。
關羽眉目間頓現驚異之色。
“呀!軍師這是爲何?”
關羽心中驚道,耳邊又響起了孔明的叮囑。
“其時,無論有何變故,將軍仍須按計行事,切勿有變,切切謹記!”
想起孔明的叮囑,關羽沉吟起來。
“軍師自出茅廬,屢屢神算,無人能及。今令我如此,又反覆叮嚀,自有其深意,我當按計而行纔是。”
曹操走近關羽。他頭髮散亂,面帶髒污,衣履不整,且有數處在山行中刮破。他向關羽拱拱手,笑得有些勉強,說道。
曹操到關口已久,關羽卻仍無動靜。
“曹賊就在面前,父親爲何還不動手?”
“獻首級?曹公所言可真?”
“當年,公與曹某有約,若爲我立功,我當由公自去。公斬顏良、文丑,解白馬之圍,已立功報我,我有何顏面再求公饒命?再者,我亦統帥,不容私縱敵酋!我若求公,公不縱我,於情理有愧;公若縱我,爲軍令不容。公乃當世英雄,深爲我敬,讓公爲我遭斬,不只我愧悔終生,天下亦當斥我如豬狗也!”
“曹公於我,情深誼重,爲何不讓我放您一馬,而要自獻首級呢?”
走在前端的許褚,聞聲擡頭,雙目突然瞪大了。
林中,英娘也關切地注視着關口。
“丞相!”
關羽沉吟了一會兒,便將錦囊揣進懷裡,提刀策馬,邁向關口。
曹操見了,暗想。
曹操聽關羽自己開口如此說,神色已完全坦然。他笑了笑說。
曹操聽了,心中知道關羽不信,便神色鄭重地點點頭說。
曹操說完,無聲地慘笑着。
曹操平靜地說。
曹操到關口已久,關羽仍沒動靜。
張遼、徐晃、於典、文聘及其他人等,全都張口瞪目,傻立不動了。
曹操則面露希冀。
林邊,關平等人急切地注視着關口。
他身後,已泣聲一片。
“曹賊就在面前,父親爲何不動手?”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觀曹操神色,也算坦然,其言想來恐非欺罔;此人若不是心懷不軌,挾天子以令諸侯,有此作爲,倒不失爲一個英雄。”
關平甚是意外。
石縫中,曹操一行魚貫而行,無一人出聲,只有腳下雜沓的馬蹄聲。離出關僅百來步了,關口突然傳來了一馬獨行的聲音。
曹操聽了,笑了笑道。
“我等已處必死之地,汝等休要亂言亂動。待我去見關羽,或可保全汝等性命。”
曹操說完,策馬走向關羽。
“曹賊就在面前,雲長爲何不動手?”
關羽聽了,仍神色平靜,答道。
關羽心中這樣想着,口中卻說。
“此人向來‘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怎會自獻首級?”
關平急了,自語道。
“曹公尚有何事,且請講來!”
曹操回過神來,神色肅然地對衆人開了口。
關羽提刀立馬,擋在關口,也不言語。
關羽聽了,看了看諸人。
“唉!當年,曹公待我甚厚,關某沒齒難忘!今日,不想曹公竟命喪我手!若非軍令在身,關某如何下得了手?”
“曹某今生,最愛英雄,最敬義士。公英雄蓋世,忠義無雙,深爲曹某所敬。待公赤誠,乃曹某本性使然,公且休提當年!再說,赤壁失利,一日一夜,曹某幾歷生死;終死所敬英雄之手,亦算幸運。”
關羽聽了,頗感驚訝,心中暗道。
周倉與胡班也很意外,齊說。
關羽聽曹操所言並非虛妄,也笑了笑道。
此時的死寂,令人更覺恐懼。
周倉與胡班也很着急,齊說。
“唉,當年待公,乃曹某誠意,並無他圖,更未料到今日。”
曹操已到關口,關羽卻沒有動靜。
關羽說完,讓開了道。
衆將聽曹操如託後事,無不悲愴,一齊叫道。
關羽聽了,看着曹操,好一會兒沒說話。
“曹公大義,令關某敬佩!罷罷罷!曹公,您等且去吧!”
“雲長何許人也!怎會濫殺無辜?今日,關公即便不向我表白,我已能想到,故我從未因此而怨公。只是,今日曹某死前,尚有一事相求。”
曹操神色突然激昂起來,令關羽頗感意外。聽了曹操之言,關羽心中暗想。
關口,關羽又回過頭,看着曹操。
林中,英娘也急切地注視着關口。
關口,關羽看着曹操,淡淡一笑說。
曹操聽了,略感欣慰地一笑說。
“當年臨行,曹公賜我錦袍,今日,曹公可要我更衣換袍?”
“我獻首級之後,請公饒彼等不死!”
“好了。若我不存,望諸公盡心輔佐我兒。”
“是啊!將軍爲何不動手?”
曹操擡頭一望,頓時不是驚,也未叫,而是瞪大雙目,傻了。
“雲長乃忠直之人,若不生疑,斷不會如此。此時,我處必死之境,獻與不獻,首級都難保,別無他計。此時,我只好任他疑去,切不可讓其看破,我‘獻首級’乃不得已之計。不然,便必死無疑矣。”
英娘甚是意外。
衆人皆自行駐了馬,竟無一人再出聲。
曹操走向關羽。關羽看着他,未動聲色。
曹操聽了,慘然一笑道。
“是啊!此所謂:‘一生重威儀,到死衣不整’啦!”
“丞相不可!我與雲長,多有私交。待我前去!”
諸人也看着關羽,皆露討好之色。
石縫中,許褚一聲驚呼。
曹操立即揚手止住衆人。
曹操沒管。他不知自己已滿頭冷汗,擡手一抹,竟把臉抹花了。
關羽見了,嘆了口氣開了口。
“公還未忘當年之事,曹某已感欣慰。今日,曹某是來獻首級的,何須更衣換袍?”
“是真。”
“文遠休勸!我若必死,去與不去無異。值此非常之時,我便自去;雲長念我心誠,或可求一線生機。即或我死,我亦當求免汝等,爲我兒留住將才。”
曹操已到關口,關羽卻沒有動靜。
曹操心中想着,神色不悲,也不懼。
“尚好。軍師令我,在此相候已多時。曹公向重威儀,今日何至於此?”
“公啊!別來無恙?”
林邊,關平等人關切地注視着關口。
“是啊!將軍爲何還不動手?”
“曹賊就在面前,雲長爲何還不動手?”
英娘甚是着急,不禁說道。
聽了曹操這番入情入理的表白,關羽笑了笑說。
關羽想着,雙眼緊盯着曹操,問道。
“多謝曹公體諒。當年我過關斬將,實因沿路阻殺,不得已而爲之。一直以來,我常因無緣向曹公表白而心下不安。今聞曹公此言,我心稍安矣。”
關羽見了,嘆了口氣,才說道。
關羽竟縱曹操等人過關!事情轉機竟如此突然!
張遼知曹操已動了必死之念,急忙相阻。
雖是隆冬,且寒風拂面,徐晃、文聘二人額上,竟冒出了汗!
“丞相您看!”
曹操說到此,神情激昂起來,慷慨說道。
曹操說時,以手指着身後的殘兵敗將。
曹操聽了,又慘然一笑,嘆了口氣說。
但曹操似早有所料,竟在關羽剛讓開道之際,便縱馬而過!
在縱馬而過之同時,曹操並未忘記向後招手,讓隨行諸人迅速過去。
林邊的關平、周倉、胡班等,見關羽竟放了曹操,大爲震驚!
關平不禁大聲驚呼起來。
“父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