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縣長低着頭,久久的注視着手上的檢查,這是一張複印件,正是前一段時間,夏雨駿請求對本縣幾個小學校舍做一次統一維護的報告,但在報告上赫然寫着自己的簽字:知道了,現在經費緊張,以後再說。
簡單的幾個字,現在對黃縣長來講是如此的沉重,在他的簽字下面,還有夏雨駿剛寫的幾句話,但此刻黃縣長已經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勇氣,他腦袋已經有些麻木了,他需要好好的調整和鎮定一下。
其他的在座領導是沒有發現多少異樣的,都認爲黃縣長正在看夏雨駿的檢查,對他們來說,這檢查已經是沒有任何的意義和作用,誰都知道今天的會議議題是什麼,檢查只能讓事情更簡單,你自己都認罪了,那還用在使勁給你往頭上套嗎?
周局長暗暗的慶幸着,看來自己的這步棋走的很好,對方連一點反抗都沒有了,只是在他的心裡也對夏雨駿是嗤之以鼻,真是笨蛋,現在想辦法開脫都來不及,還自己寫了檢查,不是自尋死路嗎?官場是不相信眼淚和悔恨的。
但黃縣長不這樣想,他逐漸恢復了思維,也逐漸的鎮定了下來,他真的很感謝夏雨駿,如果自己已經把定論下了以後,夏雨駿在拿出這個自己簽字的文件,那結果會讓自己更被動,更尷尬,如果自己把處理意見報到了上面,夏雨駿在聯合白書記把這個送到上面,或者是公之於衆,那後果可想而知,自己就會付出高昂的代價。
夏雨駿不這樣做,看來還是不想讓自己過於難看,也說明了他和白書記的同盟關係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緊密,他還是不想和自己爲敵,也不想幫助老白置自己於死地,這就好,至少我現在是可以化險爲夷的。
於是,他就很平靜的看起了這複印件上面夏雨駿寫的那些話,夏雨駿在上面也寫的很簡單,這是他剛纔寫上去了,所以也就沒有多少字:此事教育局周局長是有絕對責任的,有他足矣。
黃縣長的眼前一亮,是啊,何須搞的這樣大動干戈,一個局長應該也可以交差了。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讓黃縣長心裡有些惶恐,夏雨駿給自己的是一份複印件,那萬一自己把責任全部劃定給了周局長,夏雨駿會不會那個時候拿出原件來對自己展開進攻,這問題是需要謹慎的考慮一下的,黃縣長陷入了沉思中。
是的,他想的一點不錯,夏雨駿給他複印件那自然是有目的的,不過不是他想的那種進攻。
在夏雨駿的心裡,對這件事也是做過很長時間計劃的,在昨天他已經就有了這脫身的計劃,但他一點沒有顯露出來,他到要看看白書記會不會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伸出手,堅定的支持自己,如果白書記可以真心的幫自己,那夏雨駿是可以讓這件事情繼續的演繹下去,等到黃縣長最嚴厲的打擊到來以後,他會拿上這文件找到上面去,幫助白書記一舉擊敗黃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