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彪抓抓頭皮,“哦,我明白了,部裡主要是徵求她意見,她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留下來。那她自己是什麼意見呢?我想多半是不會同意去的吧?”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她已多次向我表示說,她還是希望趁着年輕時候多出去鍛鍊一下,而且出去是一次上升的機會。她也想因此而證明給老爺子看看,別看她是女娃兒,她也照樣能辦事。”
“那你的意思呢?我想她不會連你的意見也不給徵求一下就擅自作出決定吧?”
時無爭平靜地道苦笑道:“是徵求了我的意見的,我也贊同的。不過現在想起來,我真不該那麼答應她的。”很無奈地搖搖頭,“我也不瞞你說,不同意又能怎麼樣?不同意,她照樣去。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龍彪也跟着搖頭,“想不到呀,在美人堆裡如魚得水的也感到壓力了。看來這權力還真是害人不淺呢。”
時無爭給他一下,“你又來了,討厭。”
龍彪目光回到時無爭臉上,“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許倒是一件好事。這年頭幹部犯錯誤不是經濟就是作風,你經濟上當然不會出問題,但是在作風上卻是你的弱點,說實話,我一直擔心着呢。想要你收斂一些。卻又不好說出口。現在有人把你給管着了。我倒是放心了。說實話,無爭,我真的希望你官運亨通,那樣的話,我也能跟着沾不少的光。要是你曇花一現,我靠誰去。”
“你這傢伙,把我說得多麼不堪呀,好象我真是那麼個人似的。我現在就正式告訴你,我不是。再說了,好像那些犯作風錯誤的都是因爲經濟問題翻船才牽連出作風問題的吧?我好想很少見到單純因作風問題被拿下的幹部呢。所以說呀,你他媽的完全是捕風捉影。”時無爭臉色難看地狡辯“不過不管怎麼說,你能這樣提示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但是你儘管放心好了,我是不會犯作風問題的。我倒是要提醒你小子,雖然你小子是沒資格犯作風問題,不過你小子更要收斂一下。象你那樣無節制,即使不栽在公安手裡,也會自己把自己給掏空的。要真是那樣的話,多不值呀。”
龍彪抓着頭皮嘿嘿地傻笑,“無爭,你小子就是一嘴上的功夫,爲你好,你反倒是說我個不是。好好好,在這件事上,你也不要說我,我也不說你了。我們各自自己好自爲之吧,我只是提醒你,你聽不聽那是你的事。別以爲你那點破事兒沒人關注,象你這樣的人,盯着你的多着了。誰不想搬倒你把位子給他空出來呀。”向來喜歡不屑一切的龍彪收斂起笑容露出一臉的嚴肅相,“雖然說這句話我不說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我還是要說。你越往上走,競爭越激烈,那怕是你身上的一點點小毛病,也會被人抓住大做文章的。我是希望你自己在這方面不要授人以柄。栽在這上面真的太不值。而且說出來也不好聽呀,爲婦人栽了,聽着多彆扭。對了,說到這裡我又得多說幾句了。趁你現在沒什麼事,先對自己檢一檢。看看有沒有什麼授人以柄的事。沒有當然是最好。就算是有把柄,也好早作準備將其化解的。怎麼着也不能交到別人手上,那樣麻煩就大了。你應該是明白我的意思。”
時無爭皺皺眉頭,心裡咯噔一下,“你小子是啥意思?聽你這語氣,好象我真有什麼事似的?不會是你小子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吧?有就說出來。”
龍彪笑起來,“你誤會了,我什麼也沒有聽到過。只是從朋友的角度出發提醒一下你而已。不是有句話叫不識廬山真面目真爲生在此山中嗎?象你這樣意氣風發的人,往往是看不到自己的不足的。”
時無爭釋然了,覺得這小子的話很中肯。不過他表面上卻做出不領情的神色,衝他叫道:“我說你今天不會是吃錯藥了吧。盡給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別給我廢話了。趕緊打住。”
龍彪今天好象真是吃錯了藥,他根本不理會時無爭的話繼續說道:“無爭,你別不愛聽。要不是鐵哥們,我也不會給你說這些。我也希望他能在所有方面純潔無瑕,但是你再怎麼能,畢竟是人呀,是人就難免犯錯誤。你三十歲不到,與我以往一樣也是最不容易看到自身缺點的時候。要不是師傅指點我的話,我也會與你一樣,總以爲自己很是完美的。經師傅指點迷津後,我才知道自己身上確實存在着很多*毛病。就拿你這個年齡來說吧。一句話說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敢說你不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正常男人?不貪財,不虛榮,不喜歡女人?我是不會用熱心工作,積極上進,這結胡誇的語言來恭維你的,當然我完全可能用來恭維別的什麼人,但是對你我是絕對不會的。那樣只會害你。我師傅算是得道高僧了。但是他也不敢說他身上沒有任何一點點毛病。我曾經問過師傅,這世界上真有這麼完美無缺的人麼?你猜他是怎麼回答我的。他大搖其頭說,那都是文人騷客筆下粉飾出來的。要真有那樣的人那就不叫人而應該叫神了。你自己說你是神嗎?”
龍彪的一席話,一時間讓時無爭無話接口,猶豫好一陣才說道:“兄弟,好兄弟,聞君一言勝讀十年書。你讓我茅塞頓開。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你說得很對,特別得對。不過求你別再說了。你我都不是聖人,難免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有啥缺點甚至是錯誤,直接提出來就是了。用不着這麼給我捉迷藏的。說實話聽你這麼一說,我老是覺得我好象真的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你纔會老是抓住不放,老是不停地提醒我。”
龍彪似乎覺得火候到了,這才說道:“說實在的,我確實是聽到了風言風語才這麼提醒你的。這事好象與楊珊珊有關。這楊桂花不是到點下課了吧?這老孃們自從當上政協主席後,好象就有一種失落感,這樣的人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希望有人關照着她,在她提拔過的人當中好象就你沒去看過她。畢竟是個婦人嘛,那愛嘮叨的本性就表露出來了。已在不少場所抱怨過你了。說得還挺難聽的。說你是爲了能往上爬纔不擇手段地投她侄女所好。裝作與楊珊珊耍朋友。得到她的信任。纔有了你的今天。要不是她,你這會兒也只能是鄉下的一個普通人員而已。說你是過河拆橋的傢伙。”
時無爭真的有些緊張了。他清楚要是這件事傳到常務副省長耳朵裡去。即使是自己的老闆想護犢子也麻煩的。心裡暗暗哭起老太太來。只是哭是不起作用的。老太太成爲政協主席,屬於是明升暗降的那種下課角色。象她這種人,一旦下課了,就完全有可能不顧後果地去抵毀一個人。儘管時無爭完全相信了龍彪的話,仍然要忍不住問上一句:“她真是這麼說的?”
龍彪皺緊眉頭大搖其頭,“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給自己一嘴巴子,“都怪我多嘴。爲什麼要給你說這些無用的話呢。”
時無爭緊張地拉住他,緊張地四處瞧瞧,“你小子幹什麼呀。我知道你是爲我好。要不是你提醒,我恐怕就真的栽在這件事上了。對了,這老太太這話放出去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了?”
龍彪見他如此,拍拍他的手倒是寬起他的心來,“這老太太是留着一手的。說白了,你就是怕失落。就是想你去看看她。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而已。我得到的消息說,至於你與她侄女能不能繼續走下去,她倒是無所謂的。因爲在她的眼裡,你就是一條龍。”
時無爭激動地抓住龍彪的手,“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你這是救了我一命呀。好了,啥也別說了。我知道該去怎麼做了。”停頓一下放開龍彪的手,“對了,除了這個你還聽到過什麼不利於我的話嗎?如果聽到了你就一定要說出來。千萬不要象這個一樣,支支吾吾的。那樣反倒是害我呀。”
“沒了,真的沒了。”龍彪覺得爲時無爭做了一件好事,心裡特別地舒暢。他剛纔還在爲該不該說出來鬱悶着呢。所以才一再地試探。在他眼裡這位鐵哥們畢竟非昔日的草根朋友了。現在見他如此受用。懸上心上的顧慮也就隨之放了下來。也就覺得還有一些話該繼續叮囑一下,拍拍他的手道:“無爭,你能以這種態度來處理,我很高興。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妨再多說幾句。你畢竟與美人有緣。有那麼多個象蜜蜂一樣地圍着你轉。我擔心的是,你現在把老太太給擺平了。要不了多久又鑽個李珊珊王珊珊來。那個時候就真的會讓你大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