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東不愧爲紈絝子弟的代表,開始的時候,還是三緘其口,但半斤酒下肚以後,就有點管不住嘴了。施爲民今天過來可不是和對方花天酒地的,而是有意套對方話的,除了開始和對方幹了兩杯以後,就只小口小口地輕抿,曲東喝下半斤的時候,他卻只喝了二兩左右。
“老弟呀,今天我們來個一醉方休,以後恐怕我們倆難有聚在一起的機會了。”施爲民在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鬱悶之情。
曲東舉起酒杯和施爲民輕碰了一下,然後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他衝着施爲民亮了亮杯底以後,失落地說道:“爲民老哥呀,要說我倆真是投緣,雖說年齡差距很大,但卻一見如故。要是其他事情,兄弟一定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但這次的事情,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施爲民聽到這話以後,心裡很是不爽,暗想道,他媽。的,老子還不是幫你們曲家擋災,否則的話,這事絕不會如此嚴重的。
儘管心裡很是不忿,但施爲民卻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他心裡很清楚,這次能不能躲過一劫,眼前這貨的作用只管重要。他一定不能讓對方有所警覺,否則的話,這事可就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施爲民爲曲東斟滿酒,說道:“兄弟,今晚我們不說這些喪氣話,我知道你要是有辦法,絕不會不管老哥的死活的,來,喝酒,喝酒!”
“施哥,兄弟給你添麻煩了,這樣吧,等這事完了,我們一起去九港、奧門那邊走一圈,好好享樂一番。”曲東一本正經地說道。
曲東的年齡尚輕,再加上平時和施爲民走得很近,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他們東萊搞出來的,聽他叔叔的意思,有讓對方背黑鍋的意思。在這種情況下,他感覺到對施爲民有所愧疚,在言語之間有意無意地就表露出來了。
這話聽到施爲民的耳朵裡以後,愈加堅定了他要從對方口中掏出秘密的想法。曲東如果不知情的話,絕不會說出剛纔那番話來。既然如此的話,那他一定要想方設法地讓對方吐口。
第一瓶喝完以後,曲東露出了不堪承受之感,他用力拍着施爲民的肩膀大聲說道:“施哥呀,你也真是倒黴,怎麼會攤上這事,你……你完了。”
曲東這聲你完了,聽得施爲民的心裡涼透了。雖說對於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他已經有所遇見了,但當從曲東口中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了一絲失望與落魄。
施爲民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拿起溼毛巾輕擦了一下臉,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纔開口說道:“老弟,這事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那樓可是你們東萊建的,我最多也就是督查不到位,不至於就完了吧?”
施爲民對於曲東的性格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典型的犟驢脾氣,你越是頂着他來,他越是生氣,而爲了證明自己的話是正確的,他就得搬出曲向強的話,而這恰恰是施爲民最想了解的東西。
“施哥,你是有所不知呀,從事情本身來說,你的責任確實不大,但如果有人硬是想要在裡面做文章的話,那就夠你好好喝一壺的了。”曲東故弄玄虛道。
施爲民聽到這話以後,微微一怔,他不清楚曲東的話中的有的人指的是誰,按說他不可能如此這般地形容他的叔叔。
不等施爲民發問,曲東繼續說道:“施哥呀,這段時間你不斷往我叔叔那兒跑,下班以後又常和我泡在一起,你說這些東西被別人看見,心裡會怎麼想呢!現在又有了這樣的機會,人家怎麼可能放過你呢!”
施爲民聽到這話以後,心裡一怔,一直以來,他覺得曲東也就六、七兩的酒量,現在看來,他是有點低估對方了。
兩人喝到現在爲止,施爲民才喝了三兩左右,而曲東卻是足足七兩酒下肚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在有意黑朱一銘。
施爲民聽後,心裡暗想道,要不是在這之前,老子先和市長溝通過,說不定還能上你這老小子的當。看來還得再喝點,否則很難掏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來。
打定主意以後,施爲民順手打開了另一瓶五糧液,邊爲曲東的杯子裡斟酒,邊一臉誠懇地地說道:“老弟,你幫哥分析分析,到底是誰想置哥於死地。”
“施哥,平時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分析不出來呢!”曲東一臉得意地說道,“來,走一個,我們兄弟倆邊喝邊說。”
施爲民聽到這話以後,巴不得了,他連忙舉起酒杯說道:“好,兄弟,哥敬你,我們感情深,一口悶。”
曲東在與施爲民的相處中一直處於較爲弱勢的地位,他雖然是市委書記的侄子,但對方卻是實實在在的副廳級幹部,後來更是成爲了市委常委,難得有如今天這般揚眉吐氣的時候,所以早把來之前他老子交代的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自從安置房建設工地的事情出了以後,曲志全就嚴禁曲東接觸泰方市黨政圈子裡的人,特別是施爲民。曲東前兩天接到施爲民的邀請以後,便將這事告訴了老爸。曲志全讓其不要輕舉妄動,聽他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曲志全就把曲東叫到了他的房間,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當曲東問老爸,他要不要和對方聯繫時,曲志全說不用,他只要在家裡坐等就行了,施爲民一定會主動與他聯繫的。
這次接到施爲民的電話以後,曲東一口答應了下來,同時,他對於老爸的預見性佩服得五體投地。剛纔儘管喝了不少的酒,但他還是把老爸交代的事情牢牢記在心裡。當施爲民問起這事的時候,他就如此這般地回答。
兩人又幹下去半斤以後,曲東真是多了,不光說話的聲音較之前大了許多,而且眼光也有點打愣,一副大腦不夠用的架勢。
施爲民見此情況,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他藉着從包裡掏香菸的當口,摸弄了一番,然後遞了一支菸給曲東,幫其點上火以後,一臉真誠地說道:“老弟,我覺得你剛纔說的很有道理,現在看來,要想擺平這事的話,那只有請曲書記出面了,請兄弟在方便的時候,幫老哥說兩句好話,謝了啊!”
曲東聽到這話以後,露出了一臉爲難的表情,想了想以後,他把頭伸到施爲民的耳邊,低聲說道:“施哥,我剛纔就和你說過了,要是其他事情的話,我一定幫忙,但這事實在是愛……愛莫能助。”
“兄弟,就當老哥求你了,這事你無論如何都得幫幫忙,否則,老哥我可真就完了。”施爲民故作哀求狀。
“施哥,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秘密,你覺得我們曲家的東萊集團就只是我爸一個人的嗎?”曲東故作神秘道。
施爲民聽到這話以後,心裡樂開了花,他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東西眼看要實現了。他強壓住心頭的興奮之情,裝出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問道:“老弟,你是不是喝多了,東萊的主人除了伯父的,就是你的,難道還有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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