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以後,朱一銘便對宋美娟說道:“宋女士,你剛纔說的這事如果只是我們私下裡說說,那倒沒什麼,但如果要想拿出去說事的話,那空口說白話可是不行的,你說是吧?”
宋美娟不是傻子,她當然清楚朱一銘這話的是潛臺詞是他準備接手這事了,這隊她而言,當然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她假意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在成傑出事之前大約一個月所有的時間,他突然讓人在家裡客廳裡安裝了一個監控,我剛纔說的那些恰巧都被探頭拍了下來。”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很是愣了愣,想不到高成傑居然還會來這一手。他現在不清楚宋美娟口中所說的攝像頭究竟是一個月之前裝的,還是之前一直都在。
如果確是近段時間剛裝的,那就值得注意了,那段時間,恰巧是高成傑改換門庭之時,這是不是意味着他正是因爲感覺到了一點什麼,所以纔會如此小心的。
這個念頭在朱一銘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知道這個問題他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果真如宋美娟所說的那樣,恐怕她都未必清楚高成傑究竟在防範什麼。
“既然有理有據的話,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朱一銘看着宋美娟說道,“只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事沒必要太過着急,現在成傑秘書長的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現在猛地提起這事,反倒讓人似乎有什麼目的似的,宋女士覺得呢?”
宋美娟聽到這話以後,心裡一怔,她不清楚朱一銘這麼說的目的何在,但既然選擇來找對方,那她自然就得聽人家的,否則的話,可能更爲麻煩。
“市長,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對於這事究竟該如何處理,心裡一點底也沒有,所以才特來向你請教的,你怎麼說就怎麼做,我沒有意見。”宋美娟說道。
“宋女士信得過我,那就再好沒有了。”朱一銘一臉嚴肅地說道,“別的不敢說,我至少保證會將事情的真相展現在大家面前。”
宋美娟聽到這話以後,心裡很是感動,她站起身來說道:“市長,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了,只要您有這個心,不管最終這事辦成什麼樣,我都代表老高向表示真心感謝!”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連忙說道:“嫂子,你言重了,我和成傑也算共過一程風雨,這是我應該做的,放心吧,沒事的。”
宋美娟聽到這話以後,站起身來,衝着朱一銘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市長,您看這些東西,我是交給你,還是?”
“這個你先放着,具體的工作最終還是需要你去做的,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朱一銘立即說道。
停頓片刻,朱一銘像猛地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嫂子,你剛纔給我看的那個鑑定書是你們局裡做出來的,我覺得要想這個東西更有說服力的話,你可以去省藥監局做一個鑑定,你覺得呢?”
宋美娟聽到這話以後,點了點頭。
看着辦公室的門緊緊關上了,朱一銘站起身來點上一支菸,習慣性地往窗口走去。他現在一旦思考難題,便會走到窗邊,可能是站得高看得遠的緣故,站到這個位置,他的思路總是會特別開闊。
這一個星期以來,施爲民都在徘徊不安中度過的,自從那晚曲東喝醉酒,曲向強打電話來以後,他就一直等着對方找他,可一連這麼多天過來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施爲民感到很不淡定。
省裡的事故調查組這段時間的聲勢很大,施爲民有心想打探一下調查的情況,可他現在在泰方官場上和瞎子、聾子無異,根本沒有獲得消息的途徑。自從他被曲向強在常委會上攆出來以後,就再也沒人主動和他搭過茬。
在這之前,儘管施爲民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但他卻忽視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那就是曲東根本不會把這個信息告訴曲向強。
試想一下,當天曲東過去的任務就是摸施爲民的底的,最終不但沒有摸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還被對方直接灌翻了。如果他再把將把叔叔和東萊集團的關係告訴施爲民的事情說出來,那曲向強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施爲民千算萬算,還是把這個細節給漏算了。經過一番思慮以後,他決定親自去找曲向強,既然對方裝聾作啞,那他就得主動出擊了。雖說他現在也算是有證據在手了,但不到最後那一步,誰願意魚死網破呢?
自從上次曲向強在常委會上大光其火以後,施爲民就沒有再去過對方的辦公室。過去之前,在要不要提前打個電話這個事情上,施爲民考慮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不打電話,直接過去。
施爲民有種預感,他要是先打電話的話,那對方十有八九不會見他,那樣的話,他可就進退兩難了,不如直接找上門去,對方想不見也不行。
打定主意以後,施爲民就起身往位於九樓的書記辦公室走去。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打聽明白了,這會曲向強正在辦公室裡面呢!
從電梯口出來以後,施爲民快速地往曲向強的辦公室走去,他這會最不想碰見的人就是朱一銘和王勇,碰見後者的話,和前者無異。
走到秘書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施爲民本想進去一下,和方明亮打個招呼,讓對方幫着通報一下,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候,要是對方來個書記不在或者書記交代不見客,那他可就無言以對了。
想到這以後,施爲民擡腳直接往前面的市委書記辦公室走去。
他剛往前走了兩步,耳邊突然傳來方明亮大聲的招呼,施市長,施市長,等一下,等一下!
施爲民的本意是直接走過去找曲向強,但現在方明亮已經看到他了,要是再裝作不理不睬的話,那對方極有可能就從追出來了。到時候再來這樣一聲大喊,朱一銘就算在辦公室裡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了。
意識到這點以後,施爲民只有停住腳步,快速回頭,往方明亮的辦公室走去。
方明亮看到施爲民回來了,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這段時間,老闆可是明確交代了,別人都可以見,唯獨施爲民,不管對方找什麼藉口,他都不見。剛纔要是讓對方溜過去了,那他這頓罵可是挨準了,老闆這段時間的火氣特大,能不惹他的話,還是不惹爲妙。
儘管知道老闆對施爲民不感冒,但當對方走進門的時候,方明亮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施市長,你好,有事?”
“是呀,我有點事情想向書記彙報一下。”施爲民客氣地答道。
施爲民知道方明亮在曲向強面前是能說得上話的,之前他在書記面前能說得話的時候,對對方都是很客氣的,這會失勢了,那態度更要友好一點了。
方明亮聽到這話以後,立即說道:“施市長,真是不好意思,書記這會正在裡面整理東西,一會要到省裡去,你看,是不是改天再過來。”
施爲民聽到這話以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來他之前所料的一點沒錯。儘管心裡很是不爽,他還是客氣地說道:“方主任,能不能麻煩你去通報一下,我只要五分鐘的時間就可以了。”
“施市長,你也清楚老闆的個性,這是他特意交代的,你就不要帶我這個跑腿的爲難了。”方明亮一臉爲難地說道。
儘管此時施爲民已經失勢了,但他畢竟還是泰方市的市委常委、副市長,所以方明亮也不敢怠慢,言語之間,還是比較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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