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聽後也很開心,着實誇了魏強兩句。魏強聽後滿臉的興奮之色,這件事情可以說浸透着他的心血,最終能取得成功,他自然開心。
朱一銘想了一下,對魏強說道:“現在的宣傳工作應該是到位了,下面關鍵就是要管理好各家飯店,不能各自爲政,惡性競爭,也不能形成行業壟斷,侵犯消費者的利益,那樣的話,我們的這項事業就無法長久。”
魏強聽了深以爲然,他一直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現在聽朱一銘一說,還確實是那麼回事,用一句流行的話說,成績只能屬於過去,未來還需要自己去好好把握。他想了一下說:“書記,我回去先和曹明、雲霞商量一下,先拿一個方案出來,然後再把各家飯店的人召集起來,聽聽他們的意見,最終形成一個類似於行業規範的東西,讓大家都能按章辦事,這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怎麼也不能讓這個費盡心機才搞起來的品牌,輕而易舉的毀了。”
朱一銘聽後點點頭說:“呵呵,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我們都應該居安思危,這樣纔是長久之計。對了,這事你只要牽個頭,具體的事情,可以讓曹明和韓雲霞去做,你的心思還是要放在全鎮的大局上。另外,鎮上的花木種植、銷售這塊,你也可以多留點心,看看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在這上面做點文章。一個人光靠一條腿走路,肯定是要摔跟頭的。”
魏強聽後,立即點了點頭,人家這是讓自己多注意全鎮的大局,同時,可以在花木這塊搞點名堂。他對眼前的這個年青人真是充滿了敬佩之情,面對這麼巨大的成功,他幾乎無動於衷,思維立刻就開始轉向。他捫心自問,自己和人家相比,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這人今年才二十四歲,要是加以時日的話,如何有的了。魏強暗暗地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緊跟朱一銘的腳步,這樣才容易有個好的前程。
送走了魏強以後,朱一銘立即去了縣裡,他要向李志浩彙報一下,當前的情況,同時,也要向他表示感謝。朱一銘的心裡非常清楚,如果沒有老闆的作用,光憑他自己想要做成這事基本是不可能的。
袁長泰此時正坐在辦公室裡,翹着二郎腿,邊抽菸邊看報紙。報紙上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夢樑鎮”的字樣,看得他心裡樂開了花,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出現他袁長泰的名字或者照片。正當他看得入神之際,秘書進來小聲說道:“鎮長,我好像看見黃主任進了劉科長的辦公室。”
“哪個黃主任?”袁長泰聽得一頭霧水。
“就是,就是那個黃成才。”秘書邊說,邊用手向人大那邊指了指。
袁長泰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黃成才又去找劉坤了。袁長泰聽到黃成才三個字,剛纔好心情立刻被一掃而空,這傢伙簡直是陰魂不散,還讓人無可奈何。說實話,上次劉瀏究竟和他談了一些什麼,袁長泰他們還真是不清楚。他現在卻像一隻令人討厭的蒼蠅一樣,緊盯著劉坤不放,還真讓人沒有辦法,簡直和一個無賴一樣。一個人如果連臉都不要了,你還真不知該如何應付。
袁長泰當即打了個電話給邵大慶,對方還沒有知道這個消息,還以爲袁長泰打電話過來分享喜悅的。一聽到黃成才的話題,他也立刻陷入了沉思,許久以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等一會再說吧,看看究竟去劉坤那說了什麼,這傢伙真是討厭至極。袁長泰放下電話以後,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他只能招呼秘書等黃成才走了以後,讓劉坤過來一趟,後來轉念一想,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到時候劉坤不過來纔怪呢。
和袁長泰預料的一樣,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劉坤就進了他的辦公室,臉上那副死灰的表情,看了就讓人有作嘔之感。袁長泰笑呵呵地招呼他坐下,如果再橫加訓斥的話,真擔心他是不是撐得住。
兩人坐定以後,秘書泡上了一杯茶,就退了出去。袁長泰掏出煙來,遞給了劉坤一支。點上煙以後,劉坤彷彿才恢復了一點知覺,猛吸了兩口以後,對袁長泰說:“鎮長,你看什麼時候到縣裡去一趟,問問那傢伙的事情,看看蘇縣長是不是有什麼辦法。算是我求你的,這傢伙整天纏得我頭都大了。”劉坤又猛吸了一口,接着說道:“他剛纔一進門,就說小龍蝦大賽和一路歡歌兩件大事都已經結束了,他的事情什麼時候才能處理。我說再等兩天,他說再給我們三天時間,要是再不給他答覆的話,他就準備和我們拼了。”
袁長泰聽了劉坤的轉述以後,生氣極了,說黃成纔是無賴,簡直都高估他了。他把右手緊握成拳,高高地舉起,就在砸下的那一瞬間,泄了力氣,輕輕地落在沙發扶手上,然後低聲地對劉坤說:“坤子,你也別太擔心,我今天下午就去找蘇縣長,這事應該不難。昨天觀看演出的時候,我和他坐在前後排,聊得還是挺投機的,相信這點面子,他應該還是給的。”
劉坤聽後,雙眼立即燃起了希望,迫不及待地說:“真的?那傢伙的要求倒也不高,級別上沒什麼要求,只要解決一個實職的問題,不管是縣裡,還是鄉鎮都可以。”
袁長泰聽後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暗自想到,真不知蘇運傑能不能幫這個忙,從近段時間的表現看上去,他對自己的印象應該有所改變,但真正願不願意出手相助,他心裡可是一點底也沒有。
劉坤走後,袁長泰立刻打了個電話給蘇運傑,提出下午想過來彙報一下工作。蘇運傑倒也乾脆,當即就答應了下來,讓他三點鐘左右的時候過來。這段時間夢樑鎮搞得有聲有色的,蘇運傑也想往裡面伸把手。雖說他也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朱一銘做出來的,但袁長泰作爲政府的一把手,誰又能抹殺他的功勞呢。此時,把袁長泰收攏過來,他蘇大縣長自然也可以從裡面分一杯羹了。
朱一銘在李志浩的辦公室只待了半個小時左右,然後李志浩就去泯州開會了。他告訴朱一銘,今天一早李朝運就來過電話了,把他狠狠誇了一頓,還說什麼時候讓他領着朱一銘,一起去泯州聊一聊。朱一銘聽後也很是開心,誰不願意聽到表揚呢,何況這表揚還來自泯州的一把手。
告別了李志浩以後,朱一銘頓覺渾身充滿了幹勁。不僅是因爲聽到了李超運的表揚,更主要的是他一直擔心的意外事件,在一路歡歌晚會的現場沒有上演,使得他對前方的道路充滿了信心。有些時候,總是把對手想象得如何的強大,實際上正在遭遇的時候,也未必就不是不可戰勝的。
朱一銘在上車之前,打了個電話給歐陽曉蕾。兩人近段時間都沒有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爲工作的原因,另一方面,朱一銘擔心藏在暗處的對手,在對自己實施攻擊的時候,誤傷他身後的女人。這是他最不希望看見的結果,他對歐陽曉蕾始終懷着一顆虧欠之心,如果再把她捲入這些無謂的紛爭之中,那他真的都無法原諒自己。和以往一樣,歐陽曉蕾接到朱一銘的電話是開心的,但隨即就被她掩飾了過去。她是不想自己的言行無形中給朱一銘帶來太大的壓力,這是她最不希望看見的結果。
兩人約好晚上去紅光小區,在掛電話之前,朱一銘破天荒地說了一句,曉蕾姐,我想你了!歐陽曉蕾抓住手機,久久地沒有放開,只覺得兩眼裡都有淚珠在閃動,爲防止哭出聲來,她迅速地說了一句,我也想你,然後就立即掛斷了電話。朱一銘還以爲她是害羞,實際上他並不真正懂這個深愛他的女人的內心。
袁長泰在下午一點半的時候,就去了縣裡。雖然蘇運傑說,讓他三點半過來,他可不敢準點過去。說不定這就是領導對你的考驗,看看你的眼裡,是不是有領導,所以他早早就過去了。
到縣長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見胡長海正在埋頭寫着稿子。袁長泰滿臉堆笑地湊了上去,說了一聲胡秘書好。胡長海擡起頭一看,見是袁長泰,放下手中筆,請他坐在了椅子上,說道:“袁鎮長,縣長不是讓你三點以後再過來嗎,他現在正在召開縣長辦公會。”
“沒事,我等會,胡秘書,來,抽菸。”袁長泰邊說,邊遞了一支菸過去。
胡長海倒是沒有和他客氣,接過煙來,掏出打火機直接點上了。袁長泰本來還準備客氣一番,見他已經自己點上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了。
袁長泰敏銳地注意到,自從自己進門以後,胡長海就沒有在動剛纔的稿子,而是在陪自己聊天,再回想前兩次過來的情況,直接是愛理不理的。看來都說秘書是領導的風向標,這話還真一點沒錯。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主要就圍繞着這階段夢樑鎮的兩件大事。胡長海倒是聽得專心致志,蘇運傑已經不止一次說過,等有合適的機會,就放她下去。做秘書,盡心盡力地服侍領導,不就爲了下放的這一天,看朱一銘現在可是搞得風生水起的,要知道胡長海做秘書的資歷可要比他長得多了。袁長泰卻有點心不在焉,眼睛有意無意地總往門口打量,他想,在蘇運傑進門的第一瞬間就能看見,然後積極地上前迎接。
蘇運傑直到九點差五分的時候,纔回到辦公室。袁長泰見他一進門,好像身上裝着彈簧一樣,立刻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快走兩步迎上去,諂媚一笑,低頭彎腰地問候道:“縣長,您好!”
蘇運傑擡了擡眼皮,掃了袁長泰一眼,說道:“來了,昨天的那臺節目搞得不錯,我聽說你在裡面出了不少力呀。”蘇運傑邊說,邊往自己裡間的辦公室走去。袁長泰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臉上始終帶着諂媚的笑,嘴裡一個勁地說:“那是您領導得好,那是您領導得好!”
蘇運傑聽後,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往兩邊翹起,微微笑了笑。坐定以後,他看着袁長泰說:“昨天剛搞完那麼大的活動,今天到這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