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後,鄭璐瑤已經躺在牀上看電視了,朱一銘就把晚上的事情告訴了她。鄭璐瑤聽後的想法和朱一銘差不多,他同時提醒老公,呂正太這個人是很有點野心的,儘量和他保持一點距離。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贊同地點了點頭,恆陽目前的情況很複雜,呂正太要是有如此大的野心的話,極容易和李亮等人發生衝突。那些老人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這麼多年在一起,這個默契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別看閒來無事的時候,李亮和肖雲飛、裘兆財也會掐一掐,但是如果遇到外來威脅的話,他們一定會同仇敵愾的。
這樣的情況,朱一銘要是夾在當中就有點不好說了,呂正太幫了他不少的忙,況且大哥一家還待在周西,他自然不能得罪;至於說李亮、裘兆財那邊,朱一銘則更不能得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甚至是他的恩人。這兩方的情況就已經夠複雜的了,如果再加上市長魏煌的話,那簡直是亂成一鍋粥了,昔日,他可是朱一銘的盟友,自然也不能得罪。
這樣一想,妻子剛纔的提醒,還真是很有道理,既然三方和他都有關係,而他現在又和恆陽基本沒什麼關係了,所以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他現在愈加覺得李朝運讓他到黨校去學習,倒未見得是一件壞事,使他能處於一個非常超然的態度,面對身邊的人和事。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大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局長已經找他談話了,讓他擔任局人事科的副科長,同時,還轉彎抹角地向他打聽,關於組織部沈部長的情況,那意思是問他和沈更強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
朱一銘聽後,立即向大哥表示了祝賀,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喜事,做兄弟的當然該第一時間送出祝福。
朱一飛很清楚他這個副科長是怎麼來的,有點不好意思,隨即換了一個話題。他說那個副局長已經找過他岳父,把之前送給他的錢和東西都退了回來,還一個勁地表示歉意,說之前不瞭解情況,多有得罪了。
吳樾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爲對方不願意幫這個忙了,說什麼也不肯收。
那個副局長急了,對吳樾蔭說道:“老吳,你女婿的事情已經搞定了,到局裡來任人事科的副科長,不過卻不是我幫的忙,說實話,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所以你總不能讓我無功受祿吧?”說完這話以後,副局長留下東西就直接離開了。
吳樾蔭聽了這話以後,不知真假,連忙打電話給女婿。朱一飛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岳父,搞得老爺子是唏噓不已,他求爺爺、拜奶奶的,又是紅包,又是禮品的,結果還抵不上朱一銘一個電話,這真是讓人感慨。
吳樾蔭問女婿那個副局長退回來的東西怎麼辦,他會不會對此心懷芥蒂,那樣的話,他這個好事可就辦成壞事了,畢竟女婿還要在他手底下混呢。朱一飛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說一會問問他兄弟,再確定怎麼辦。
朱一銘聽後,對大哥說道:“哥,這些東西讓伯父就不要再送過去了,人家既然誠心退回來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年後,你和伯父一起請人家吃個飯,既表示一下感謝,也聯絡一下感情,我覺得那樣可能更好一點。”
聽了兄弟的這番話以後,朱一飛連忙說道:“好,兄弟,我就照你的話辦。”這話說完以後,朱一飛停住了,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過了一、兩分鐘,他似乎打定了決心,繼續說道:“兄弟,你也知道,你哥其實不是當官的材料,這次也是事趕事趕上了,我岳父那人好面子,他熱心幫着張羅,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所以最後就成這樣了。多了,我也不說了,以後我要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向你請教,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去做。”
他的這一番很是出乎朱一銘的意料之外,本來他對大哥當官不看好,但是他既然對自身有清醒的認識,他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都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就衝這一點,他就算幹不出什麼大的名堂,也不會出什麼大錯。這樣一來,他也放心不少。
朱一銘對着電話說道:“哥,你也別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如果遇到什麼問題了,我們兄弟倆商量着辦。”
朱一飛知道這是兄弟給他留面子,於是對着電話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朱國良和韓春秀聽說大兒子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了,也很是高興,就想請吳樾蔭一家一起慶賀一下。雖說最後是朱一銘幫着促成這事的,但之前吳樾蔭也是做了很大的努力,最終成功了,而且結果比預期的還要好,所以有必要大家聚一聚,開心一下。
朱一銘聽了父母的意思,連忙說,他來安排。昨晚在雲龍大酒店吃了一頓以後,感覺還不錯,朱一銘決定就安排在那了,於是通過114查到了號碼,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預定一個包間。
安排好了以後,朱一銘打了一個電話給大哥,把晚上一起吃個飯爲他祝賀的事情說了一下,讓他把其岳父母也一起叫上。
朱一飛聽後,先是說了一聲不用了吧,後來聽朱一銘說飯店都已經訂好了,也就沒有再推遲,都是一家人,搞得那麼見外沒有必要。
五點半的時候,朱一銘就載着妻子、父母出發了,臨近春節了,白天時間比較短,雖然鐘點還早,但是天已經暗了下來。
出發之前,他和大哥聯繫了一下,得知他們已經去接岳父母了,兩邊的進度差不多,估計到酒店的時間也差不離。
吳樾蔭的車,現在已經給朱一飛開了,他正張羅着重買一輛,然後把新的給小兩口,舊的還是他自己開。本來年前就準備辦的,後來因爲朱一飛工作的事情耽擱了下來,現在只有等年後了。近兩年,吳樾蔭的生意做得不錯,買臺車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朱一銘一家到飯店的時候,朱一飛帶着妻兒和岳父母已經到了。兩親家見面自然免不了寒暄一番,由於都是一家人,所以這作爲上面也就沒什麼講究了。在朱國良的堅持下,吳樾蔭坐了主座,這倒也無可厚非,本來就是朱家請客,這樣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朱一銘不知吳樾蔭的酒量,所以一下子帶了四瓶茅臺過來,但只拿了兩瓶上桌。當官的最不缺的就是菸酒,這在朱一銘身上也得到了驗證。
吳樾蔭看了一眼朱一飛兄弟倆,說實話,他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女婿和那位比,還是有不少差距的,不過想想鄭璐瑤的身世,他也就平衡了。人家娶的可是將軍的女兒,他最多隻能算是個小老闆,在普通老百姓跟前還能顯擺顯擺,真要和那樣的人家去比,他也知道恐怕連給人家拎鞋的資格都不夠。
等服務員倒好酒以後,朱一銘輕輕碰了一下父親,提醒他可以招呼大家開始了。朱國良連忙端起酒杯,對吳樾蔭說道:“老吳,來,喝酒,一飛的事情,讓你操了不少的心,現在也算是有了個不錯的結果,我們一起幹一杯。”說完,衝着吳樾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