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保安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見黃振果然上道,居然主動把號碼遞了過來。//..//儘管心裡暗喜,但他還是裝作非常勉強的樣子說道:“我看你是個老實人,防止你被人騙了,要不然我纔不幫你打這個電話。”
他邊說話,邊領着黃振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他後面走,心裡卻按想着,我讓你在這個傻帽面前裝逼,居然敢聲稱是市政府的人,看我怎麼戳穿你這個李鬼。
走到電話機前,保安拿起話筒,對着黃振給他的電話號碼熟練地摁下了數字鍵,撥完以後,拿起話筒做出一個自以爲很吊的姿勢,等着對方接聽。
朱一銘此刻正拿着邱雪薇送過來的一堆文件,隨意翻看着,他要想盡快熟悉泰方市的情況,既需要向人請教,也需要通過這些紙質的文本去了解。這些資料,雖然當不得真,但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所以從這當中還是能有所收穫的。
正當他看得入神之際,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門口保安室的電話,他衝着手機沉聲說道:“喂,什麼事?”
朱一銘雖然不是一個喜歡裝逼的人,但有些時候既然在其位,還是要擺出一點架子出來的,要不然,誰還會把你當回事。不是有句老話嗎,給他三分顏色,就能開染坊了,避免出現這個情況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要給這三分顏色。
瘦高個保安聽到朱一銘的話後,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傢伙還真能裝,他要是知道我這就是市政府的電話,怕是打死他也不敢這麼說話的。他強忍住笑,沉聲說道:“我說你裝什麼裝,你知道我是誰嗎,這個又是哪兒的號碼嗎?”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是哪個極品居然這樣說話,是有人授意的,還是無心爲之,他覺得有必要搞個水落石出。朱一銘略做停頓,對着電話說道:“這個號碼我倒是知道是哪兒的,至於你是誰,我就不知道了,你有事就快說,我這忙着呢!”
呦,你忙着,忙什麼?不會有忙着裝逼騙人吧,看我怎麼打你的臉。瘦高個保安輕咳兩聲,對着電話說道:“我叫範健,市政府保衛處的,這兒有個叫黃振的人找你,你在政府大樓的那一層辦公,我好把他送上去呀,嘿嘿!”
犯賤?朱一銘聽後搖了搖頭,他還真有點佩服這貨的父母,居然給他起了一個如此生動形象的名字。剛纔對方口中雖然說把黃振送上來,但其中那調侃的語氣,朱一銘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本準備收拾一下這貨,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和這樣的人計較,有失他的身份。他對着電話說道:“我說犯賤啊,就不麻煩你了,你讓那個叫黃振的直接到八樓來找我,就這樣吧!”
朱一銘說到這,就準備撂電話了,和這樣的人廢話,那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範健聽了這話以後,卻並不是這麼想的,他以爲朱一銘一定是怕被他戳穿身份,所以纔想腳底抹油,於是對着電話說道:“你在八樓呀,你怎麼不一步到位,乾脆說在九樓呀,哼!你知道冒充市領導是什麼罪名嘛,我看你是活膩味了,迅速給我滾到市政府門口的保安室來,否則出了事的話,你自己承擔。”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真是給他逗樂了,撲哧一聲笑,然後對着電話說道:“行,我現在就下去,你在那等着我,犯賤同志。”
說完這話以後,朱一銘立即摁下了取消鍵,他真怕再和這傢伙磨嘰了,一會不知道他還能說出什麼來呢。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隨即站起了身,把手機放進褲兜裡面就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範健聽對方在他的“要求”下一會就過來了,他掛斷電話以後,對着站在他身後目瞪口呆的黃振說道:“你待會就等着看好戲吧,看我怎麼拆穿他的真面目,還他在八樓,也不搞清楚八樓究竟是誰的辦公室,就敢在這大言不慚。”
黃振聽了範健的話以後,心裡也有點沒底了,他又遞了一支菸過去,低聲請教道:“保安大哥,這個八樓是誰的辦公室呀!”
黃振邊說,邊用手指了指眼前這幢氣派的大樓。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只覺得大樓的玻璃牆直刺眼得很,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市委市政府”這五個字的分量。
範健聽了黃振的話以後,把煙叼在嘴上,見對方半天沒有反應,只好自己用打火機點上了,心想,難怪這貨被人騙,這點見識都沒有,找知道就不幫他了。
猛吸了兩口煙以後,範健故作高深地說道:“這八樓上是政府的兩位主官,主官懂嗎?就是市長和常務副市長。這傢伙剛纔居然說他在八樓,你想我會不認識這兩位嘛,估計他裝逼裝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黃振聽了範健的話以後,心裡更有點沒底了,他只知道朱一銘之前是一個處長,這會直接做市長當然不可能,就是常務副市長也夠嗆。他雖然在軍隊裡面,但由於起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和軍隊和地方上的官員都有不少接觸,對於體制內的一些東西還是知道的。
要是省裡部委辦局的處長,到地方上做個副市長的話,倒有可能,藉着挪動的機會升一級,也算在情理之中,但要一步到位成爲常委的話,這個難度可就大了去了。現在又聽這個保安說得言之鑿鑿,黃振心裡真有點不淡定了,不過他回過頭來想想,朱一銘似乎沒有任何騙他的必要。
想到這以後,他倒有點爲眼前這個叫範健的保安擔心起來,朱一銘要真是常務服市長的話,那他可就……
範健聽黃振不開口了,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面一坐,滿臉得意地說道:“一會你就等着靠好戲吧,你看我怎麼削他,你以後遇到這樣的人當心一點,遇到這些騙子,你只需要關注他們的眼睛就行了,他們是不敢和別人對視的,一看見你的目光掃過去,他一定會把眼睛看向左右兩邊,就像我這樣。”
範健邊說,邊做起了示範。他就是一個市政府的小保安,平時都是衝着別人點頭哈腰的,幾時有過這種指點江山的感覺,所以此刻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朱一銘起身剛走到辦公室門口,邱雪薇連忙站起身來,高跟皮鞋篤篤的快步走了過來,滿臉堆笑道:“市長,你要出去?”
邱雪薇由於昨天的失誤,怕朱一銘找麻煩,今天一早就過來了。剛纔王勇準備向她請教,她則直接把他打發到齊雲那兒去了。這可是她最後半天做秘書的機會了,要是不能把這事搞定,心裡始終有個疙瘩,所以她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向朱一銘解釋一下。
邱雪薇一上班就坐在朱一銘隔壁的秘書辦公室裡了,不過讓她覺得鬱悶的是,朱一銘辦公室的門始終虛掩着。她雖然進去給對方泡茶、續水、送資料,但對方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所以只好悻悻地退了出來。現在見對方出來了,她要是再不知道及時貼上去,那可真是白混了。
朱一銘本來沒有叫邱雪薇和他一起過去的意思,他現在甚至有點懷疑那個叫範健的混賬保安是不是認識他這個常務副市長。他每天從門口進出都在車裡,對方要是不認識他,貌似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要是當着面,對方還叫他是騙子神馬的,那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表面上這是在笑那不開眼的保安,實則卻是在笑他這個常務副市長,連看門的保安都不認識你,你這市長還幹得什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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