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傑推開門以後,朱一銘先把約翰李讓了進去,他跟着對方身後往裡走去。衝着包間裡面掃了一眼,朱一銘看見見邱雪薇正站在一邊衝着他微笑呢,他很是吃了一驚。上次對方爲了避免和約翰李見面,特意編出種種理由出來,這次她過不過來貌似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她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呢?
朱一銘顧不得考慮其中的原因,連忙擡起頭來向約翰李望去。既然在這之前,已經知道了兩人之間曾經是那種關係,他很好奇在這個場合約翰李看見邱雪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讓朱一銘覺得鬱悶的是,約翰李的臉上一點異常的表現也沒有,難道說在這之前他已經知道邱雪薇今晚會出現了?朱一銘的腦海裡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否則這事有點解釋不通呀!
衆人入座以後,朱一銘扔在琢磨這個問題,不過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想來想去,也沒有得出一個相對而言較爲靠譜一點的答案。
樑之放和約翰李那邊倒是相談甚歡,這也在情理之中,現在這個項目落戶泰方的意向已經非常明顯了,樑之放自然有想和對方把酒言歡的意思。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他推動的,現在辦到這個份上,雖說絕大部分是朱一銘的功勞,但事業不能否認市委書記的高瞻遠矚。
這事情要是辦成了,不光能爲其添一筆實實在在的政績,甚至還能用力地抽元秋生一記耳光。黨委重宏觀,政府抓細節,這是多年來大家形成的共識,現在這麼大的一個項目,卻是黨委先發起的,這讓一個市長的臉該往哪兒擱?這個打對方臉的動作,可能比事情本身更能讓樑之放開心和滿足。
不知樑之放說了一句什麼,約翰李突然像被打了雞血似的,大聲說道:“梁書記,這事你儘管放心,只要沒有什麼意外發生,這事絕對不會再出問題的,我在總部那邊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心裡也不禁有幾分疑惑。之前,約翰李雖表達和泰方市船舶集團合作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也沒有如此明確的表達。難道真是因爲黨.政.一把手連着出場,讓他增加了信心,所以直接拍板了,不過通過這兩次和對方打交道的情況來看,他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衝動的人。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裝作很是無意的樣子,擡起頭來,往邱雪薇那掃了一眼。之間對方正埋着頭吃菜,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和她都沒有任何關係,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吃桌上菜的意思。
看到對方這樣的表現,朱一銘的心裡有點數了。看來約翰李的態度能有如此轉變,一定和眼前的這個女人有點關係。意識到這點以後,朱一銘更是無心吃喝了。通過上次與對方的交流來看,眼前的這個漂亮女人對於約翰李,也就是李習文的印象並不好,否則她不會拿自己做擋箭牌,告訴對方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願意爲了市裡的事情,主動去和對方交涉,朱一銘不得不問一句爲什麼了。如果說她想通過這件事情爲個人爭取一點什麼的話,顯然是說不通的,因爲約翰李和樑之放已經聊了好久了,並沒有點出邱雪薇出來,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往她那兒瞄過。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意識到對方這麼做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爲了他,因爲這事如果談成了,不管樑之放和元秋生如何和約翰李座談、喝酒、吃飯,功勞最大的一定是他。他是市委常委會上確定下來的市船舶集團引進外資工作領導小組的組長,這事如果談妥了,那誰的功勞還能大得過他?
想通這個換屆以後,朱一銘又有了心的問題,那就是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幫他呢?這確實是一個讓人感覺到費解的問題,要說她是爲了古尚志的事情的話,似乎也能解釋得通,但就算爲了對他表達謝意的話,似乎也用不着送這麼大的禮。這事到目前爲止,應該還沒有什麼眉目。
朱一銘這段時間讓肖銘華全力以赴查那天晚上襲擊他的人,因爲他心裡有數,這兩個傢伙極有可能就是他初到泰方時,遇到的那兩個竊賊。當時他們可是衝着古尚志來的,也就是說,只要找到這兩個傢伙,不光能搞清楚誰想要用如此極端的方法對付他,並且能獲知他們想從古尚志那得到什麼。
這事雖然很隱蔽,並且他手上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在交代肖銘華去辦這事的時候,朱一銘還是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對方。目前就整個市裡的情況來看,肖銘華和齊雲應該是他最值得信賴的人,如果連讓這兩個人去辦事,他還得留着一手的話,那他這個常務副市長也有點太失敗了。
朱一銘由於心裡有事情,所以對於晚宴的進程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當約翰李和樑之放準備起身的時候,他才警覺起來,連忙搶在他們之前,用腿把椅子往後一拱,迅速地站起身來。
由於應天的人把約翰李送到泰方市以後,便返回了,所以現在約翰李等人並沒有車子。樑之放本來準備讓自己的司機送他們去東方市的,朱一銘當然不會讓書記大人沒有車坐,於是便提出讓黃振送他們過去。樑之放本就是客氣一說,現在見朱一銘主動把這事攬過去了,他也就不再堅持了。
約翰李只是在上車之前和泰方市的人禮節性握手告別的時候,纔在邱雪薇的耳邊小聲低語了一句。他的動作非常隱蔽,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沒有發覺,但是朱一銘卻將其清楚地看在了眼裡,從而愈加確認,對方的態度之所以和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一定和邱雪薇有很大關係。
約翰李等人離開以後,朱一銘領着衆人把樑之放送上車,然後纔回過身來,對邱雪薇說道:“雪薇秘書長,我送你回去吧!”說完這話以後,他便直接往寶馬桑塔納的所停的位置走去。
朱一銘上下班正常都是自己開車,那輛大別克沒有公務活動的時候,正常就黃振開着,王勇也跟在後面沾了不少光。一直以來,朱一銘對於手下人的要求都極嚴,尤其在品行方面。黃振和王勇都跟在他後面吃了不少的苦,不能既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所以在這些方面也算是一個福利了。
朱一銘走到車的右側站住了身子,等邱雪薇走到跟前來以後,他爲對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邱雪薇輕道了一聲謝謝以後,蓮步輕移,跨上了車去。
在短短的擦身之間,朱一銘聞到對方身上竟有一種淡淡的香水味道,覺得很是好聞。他對這玩意沒有研究,所以感覺不出品牌神馬的,但那若有似無的淡淡香氣,讓人聞了以後,確實感覺到很是舒爽。有些女人身上的香味,太過濃郁,有時甚至人走了以後,路上都能留下香味,那意思似乎不能路人薰趴下誓不罷休。
朱一銘上車以後,衝着邱雪薇微微一笑,然後發動了車子。他心裡雖然是滿腹疑團想像對方問詢,但他很清楚,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顯然不適合和對方多作交流,他決定一會把對方送到家的時候上去坐坐。
打定主意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面不由得出現上次在對方家裡看到的那一抹粉紅,不過今晚應該不會再有那樣的“豔遇”了。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後,對方一定不會再如此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