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她也有一種擔憂之感,之前旅遊局受冷落的時候,當然沒有人會對這個局長感興趣,這會眼看要紅火起來,眼紅有人可能就會眼紅她屁股底下位置了。爲此,她還特意向老爸做了請教,問要不要去朱一銘那意思一下,對方可是常務副市長,並且旅遊這塊又是他領頭搞起來的。只要他點頭支持,其他要想有什麼動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她父親雖說幾年前就已經退休了,但憑着在官場上混跡幾十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告訴黃琴,讓她不要有任何動作,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他說,朱一銘剛過而立之年就已經是實職副廳了,將來一定不是池中之物,他最需要不是送給、給點什麼東西,而是實實在在的政績。只要找準了這個目標,下面的事情自然知道該這麼去做了。
有了老爸的分析與指導以後,黃琴便不再想那些心思,而是埋下頭來做事情了,所以剛纔意識到電話是市政府那邊過來的,她的態度立即變得恭敬異常起來。不管怎麼說,她大小也是一局之長,堂堂的正處級領導幹部,怎麼會沒接一個電話都像個小媳婦似的,那也太掉價了。
朱一銘掛斷電話以後,仰躺在老闆椅上,想起了心思。按說,通過與樑之放的合作,開發旅遊項目的事情就算敲定了,他這心裡應該高興纔對,而此刻他的心裡不光一絲興奮之感,反而顯得非常失落。
通過這次的事情,他再次感覺到了做一個副手的悲哀,不要說市委書記,就算能做上市長的話,許多事情做起來也會容易很多。華夏國的那句老話,官大一級壓死人,真是太精闢了。他現在面臨的局面是不光要想方設法地做事,而且要花很大一部分精力去排除來自各方面的干擾。這點不光浪費了他許多精力,而且讓他的心情感覺到非常壓抑,很是不爽。
第二天一早,黃琴和魏美華就來到了朱一銘的辦公室。三人商議了大約一個小時多點,關於成立泰方市旅遊局泰龍湖景區工作小組的事情就確定了下來。由於方山開發的項目究竟怎麼搞,市裡還沒有定,所以這個小組只能以泰龍湖景區的名義成立。朱一銘心裡很清楚,什麼名稱並不重要的,人家看重的是實惠。
當他提到讓黃美琳進這個小組的時候,魏美華和黃琴兩人的身體俱是微微一怔,因爲對方是什麼路數,到旅遊局幹嘛的,兩人心裡都一清二楚,所以聽了朱一銘的建議以後,都有一些不理解之感。儘管心裡有想法,兩人都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刷刷地用筆在筆記本上認真地做着記錄。
朱一銘對於這兩位下屬的表現還是很開心的,一個人如果連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都搞不清楚的話,那她也就不配再在官場上混下去了,最起碼他不會用這樣的人。等兩人記好以後,他開口說道:“這是近價段市裡的一項重點工作,不久市委就要召開常委會專門討論這事,所以我們對待這事的態度一定要再嚴謹一點,爭取做到讓領導滿意,讓同志們滿意。”
針對剛纔提出讓黃美琳進這個工作小組,朱一銘做了一點解釋,至於說魏美華和黃琴是不是聽懂了,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
當天下午,朱一銘帶着邱雪薇去了一趟船舶集團的新場地。去之前,他讓邱雪薇直接打電話通知華翔去新場地那兒等,朱一銘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就是怕去總部的時候遇到曾雲翳。他不想給華翔接近他的機會,雖然他對於對方的工作能力還是很滿意的,但他畢竟是樑之放的人,道不同不相爲謀。
年後,船舶集團已經開始建造那艘3.5萬噸的巨型貨輪了,本來華翔是想搞一個隆重的開工儀式的,但被朱一銘給否了。纔剛剛開工,沒有必要搞那麼大的陣勢,等貨輪的雛形出來以後再搞宣傳也不遲。這時候,場地除了一些鋼板、工棚以外,最多就搭個臺,搞兩個氣球在天上飛什麼的,拿不出什麼看得見的東西,請媒體過來宣傳的話,也沒有什麼效果,不如等一等再說。
晚上,在傳播集團的招待所吃完晚飯以後,朱一銘把邱雪薇送回了家。由於有了上次的曖昧,兩人之間的關係反而變得有點生疏了,所以把對方送到樓下以後,朱一銘並沒有上樓。
邱雪薇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着寶馬桑塔納掉頭離開,心裡覺得有種空落落的感覺,他說不上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就是感覺到有點不舒服。
前兩天,她特意去了一趟西山縣東堤鄉和表嫂顧梅好好商議了一番,邱雪薇便打消了把那東西交給朱一銘的想法。用顧梅的話來說,還是再等等得好,朱市長雖然是值得信賴的,但當下那人正得勢,就算有了那東西,也不一定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扳倒他。如果一擊不中的話,不要說她們可能會遭到報復,就連朱市長也極有可能陷入被動,所以還是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說。
談完了正事以後,顧梅突然問邱雪薇,小薇,我覺得朱市長這個人確實不錯,人不光年青、帥氣,而且做事也非常穩重,你說是吧?
邱雪薇猛地聽到這話,不知道對方所指爲何,一下子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還好吧!
顧梅見狀,只是輕輕一笑,便沒有再往下說了。
對方沒有沒鬧的這一句話,搞得邱雪薇有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她和朱一銘之間雖然發生了一些小曖昧,但那都是沒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發生,她絕不相信表嫂會知道那些事。顧梅剛纔的那番話似乎又另有所指,這搞得她真的有點不淡定了。
在顧梅家裡又待了一會以後,邱雪薇便找了一個藉口回市裡了。在這之前,她本來和對方說好,當天晚上不回去的,經過剛纔的事情以後,她還真有點擔心晚上對方再盤問她什麼,所以選擇了離開。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李志浩的電話。對方在電話裡說,他今天要到省裡辦事,問朱一銘是不是有空,一起去應天聚一聚。
朱一銘手上雖然有不少事情,但既然對方特意打電話過來了,再加上他也確實好長時間沒有和盧魁、李志浩等人交流了,所以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中午下班的時候,林之泉突然來到了朱一銘的辦公室。這次他很懂規矩,先讓王勇過來做了通報,然後才進來。王勇見這次老闆對對方的態度好了許多,隨即便幫着泡了一杯茶端了進來。
林之泉來幹嘛的,朱一銘心知肚明,但對方不提,他也不說,兩人悶着頭,只顧着抽菸喝茶。林之泉心裡雖然火燒火燎的,但這兒是辦公室,畢竟不能說一些太出格的東西。抽了兩支菸,聊了一會閒話以後,他把話頭扯到了趙謝強的身上,說對方下午要從應天過來,晚上相約朱一銘一起吃頓飯。
朱一銘聽後,便把李志浩約他去應天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以後,很是無奈地衝着對方攤了攤手,遺憾地說只好等下次了。
林之泉雖不知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但人家已經這樣說了,他還真沒有其他辦法,又坐了一會,便站起身來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