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楚楚悲痛欲絕,幾乎叫啞了聲音,可是,他們再也聽不到女兒的呼喚了。
“爸爸!媽媽!求你們不要離開楚楚!不要離開楚楚!”失去生母無憂王后,已經令她痛苦不堪,如今,待她如親生的養母,也離她而去,叫她如何不傷心難過?
楚楚痛不欲生,哭得撕心裂肺,久久地抱着秦凡和陸雪兒的身子,不願意鬆開。
“楚楚,別這樣,你這樣,他們會走得不安心的。”邢天邪心裡也很難受,他知道失去最親的人的那種痛苦,有多痛。
就像當初,他失去媽媽時,他真的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塌了,若不是復仇,他根本無法支撐下來。
很難想像,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心中揹負着海一般深的仇恨,活在仇人的生活裡,然後,一步步實施自己的復仇計劃。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卻意外的被拽進這個空間裡,他根本就出不去,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心的那種仇恨慢慢地消磨,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有心有逗趣楚楚。
“爸爸!媽媽!”楚楚眼睜睜地看着那些趕來的120醫護人員將爸爸媽媽的身體擡上車,哭得碎心裂肺,當然,那些人醫護人員,看不到她。
“楚楚,我們的寶貝!爸爸媽媽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幸福!”秦凡和陸雪兒的魂魄出現在楚楚他們的上空。
還是和以前一樣,陸雪兒溫柔地依偎在秦凡的肩膀上,他們微笑向她揮手告別,身影漸漸消散!
“爸爸!媽媽!”楚楚一直追出去很遠很遠,直到他們消失在雲端,她崩潰地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楚楚!”邢天邪蹲到她身邊,心疼地摟着她的肩膀,柔聲安慰着:“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我們無法改變過去,但是,最起碼,你已經能再次見他們一面了,不是麼?”
他的雙眼開始變得迷茫,望着天邊出神:“至少他們知道你長大後的模樣了,而我媽媽,她永遠都看不到,我長大後的樣子。”
想到媽媽,腦海裡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媽媽跳樓悲慘的那一幕,就像是魔咒一樣,這十多年來,一直纏繞着他,他無法忘記,也無法放下那些仇恨。
感覺到他身上綿綿傳來的心痛,楚楚吃驚地擡眸,對上他痛苦的眼神,忽然明白,他或許也是有故事的人,至少,他憂鬱的眼神裡說明了一切。
“我知道這種失去親的痛苦有多痛,有多難受,可是,逝者已去,生者須堅強,我們沒有人能幫助我們,唯一能幫助我們的,就是我們自己,若不想被人欺壓,那就要在強在爆發!”這一直是他的左右銘。
楚楚抿了抿脣,他說的,她豈不知道的道理,只是,一時難以接受罷了,爸媽離開的時候,她還小,根本就不知道痛苦,現在才能體會,其實,在失去母后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體會到了。
最愛她的人,已經離開了三個,還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父王,一個是天邪哥,可是,他們現在在哪裡?他們可知道,她被困在了這個空間裡?
周圍的那些人和車就像是碎片一樣隨風飛走了,整個世界似乎又只剩下她和邢天邪兩人了。
慢慢地,楚楚也冷靜了下來,她知道,剛纔看到的一幕,早在她很小的時候已經發生了,現在只不過是在時空交錯之時,她回到了過去,看到了事情的經過。
然後,完成她一直以爲的心願,就是能夠再見爸媽一眼,如今心願完成,她的心似乎空了,也極爲放鬆。
她望着剛纔爸媽消失的地方,默默祈禱,但願爸媽能夠在天堂幸福快樂的在一起,若是投胎轉世,她希望爸媽仍相愛,仍在一起。
“如果有來生,我還願做你們的女兒!”
忽然回頭,看到邢天邪那線條分明側臉,這麼看,他真的很像很像天邪哥,這深沉的眼神,這緊蹙的眉頭,真的像極了他。
在他狂妄不羈的外表下面一定隱藏了很多很多的故事,但凡有故事的都是可憐人,而他故作輕鬆,不過就是想掩飾那些故事而已,越是這樣,反而會讓人懷疑。
“你想回家嗎?”楚楚問他。
本來望着遠方的邢天邪聽到她的話,身子僵了一下,緩緩地低下頭,對上她的美眸,足足盯了她有半分鐘的時間,然後薄脣一挑:“家?從我媽媽死的那一天起,那個所謂的家,就不復存在了。”
沒有媽媽的家,還是家嗎?
小三堂而皇之帶着兩個不知哪裡來的弟弟和妹妹登堂入室,住進了他爸爸的房間,每次看到他們一家四口笑得那麼開心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多餘的。
他的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戾,卻讓楚楚捕捉到了:“你不想回家,但是,你想回去,對不對?”
他又怔怔地看了她很久,才淡淡一笑:“我一直都很想回去,但是,一直找不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楚楚脣瓣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不忍心告訴他真相,怕看到他絕望的眼神。
一個人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說什麼?”邢天邪何其聰明,一眼就看穿楚楚想要說什麼。
楚楚搖搖頭,推開他,站了起來,輕嘆一聲:“沒有……”嘆息拖得很長,爲她,爲他而嘆息。
邢天邪正要追問。
而楚楚卻已經再次開口了:“我們還是回雙飛酒店吧。”她想要去證實一些事情,最好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
“走吧!”邢天邪見她不說,也不追問,他心想,他們現在都被困在這裡,就算心裡有想法,也是無濟於事。
“哎呀!”剛走一步,楚楚這才驚覺自己的雙腳痛得跟什麼似的,剛纔跑了那麼遠的路,雙腳早就磨起泡了,此時痛得連移動半步都痛,不禁苦起了小臉。
“來吧,我揹你!”邢天邪認命地甩甩手臂,然後蹲到她的面前,說實話,他的腳也很痛,不過,他願意揹她,當然,只要她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