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翼這回也是十分詫異,不過他想起柳雲汐那奇特的身體情形,就猜想着會不會是柳雲汐的父親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這才把她帶去了一個和此地完全隔離的地方,只等她長大成人,才讓她回來呢?若是留在此地,恐怕她未必會平安成長。
“他們是什麼我可不知道。或許是我那個爺爺晚年生了我父親和叔叔也說不得。不過那天大黑被魂只俯身後把我扔進祠堂,據說那些小輩給我這麼一震,就一下子摔了一地。後來太乙得以出來。也由此幫着我等一舉破了祠堂。”柳雲汐笑着回答道。“最後我父親的父親冒出來罵了我一通。我才明白原來我真正的父親就是柳家人。”
“那你是不是也答應了他們什麼?”秋荻問道:“比如你保證那些後輩的性命?”
“秋姑娘,換做是你,一個和柳家沒有絲毫關係的人,你會如何做?你會殺了那些無辜的性命嗎?”柳雲汐目光炯炯的看着秋荻。
“小白公子的意思是,你放他們無關乎他們是誰的家人,而是他們是否有錯?”秋荻問道。
“家父曾經教育在下,做人要分清是否黑白,而不是隻論親疏。只論親疏,會讓自己最終爲情所困,以致失了公義。若是自己的親人做錯了,那該是他受的就該他受,否則便難以服衆,如此反而會遭致更多的無辜親人受連累。”柳雲汐淡淡道。“事情不能兩全,那時候就需權衡利弊。若是棄了一人可以救一羣人,那這人棄了便值得了。若是棄了一人會毀了一羣人,那此人無論花多大力氣都得保全。”
一時秋荻神情肅然。
“不過在下不明白的是,你爲何要設計他們自相殘殺,難道說柳家兩子的罪孽比柳淮山的罪孽更深重嗎?”徐清不解道。他始終覺得小白這法子過於殘忍。
“我問你,你如今可想着要殺
了柳淮山?”柳雲汐問道。
“這~,”徐清遲疑着:“按說柳淮山做了這麼惡毒的事情,本該被殺了,但是想到他中年喪子,而且還是被自己親手殺了,讓他活着似乎比殺了他更好,因爲他會日夜受着內心的折磨和煎熬,所以在下覺得即便他在眼前,他也不值得我殺了。不過在下不明白的是,爲何你會設計他們那麼做。”
“父債子償,這是一點。其二柳家先祖要的是柳家後續有人,尤其是柳淮山的父親,他不希望自己的這一支到此就滅了。而柳淮山只有自己滅了自己的禍根,纔會因此好好反思,並且有機會重新做人。我若是殺了柳淮山,他的兩個兒子必然會不甘心,那時候說不得他們會糾結別人來殺我。若他們是正義之戰,那也說得過去。可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善類,如此做只會危害江湖。而且這仇怨會禍及下一輩。反倒是柳淮山活着,他還有生孩子的機會,只要他能悔悟,他必然能教育孩子不再爲惡,如此柳家既有了後人,又免去一場戰禍,你覺得哪一種方案更適合?”柳雲汐問道。
徐清一時不語。
“再則這一切也全在他們自己一心。若非柳家老大老二早有了殺父之意,他們也不會想着非要殺人,以致忘了眼前的人是他們的父親。在下那時在一邊看着,其實柳淮山有好幾次都喝止着兩個兒子,試圖讓他們停下來。柳淮山對老二心有愧疚,所以只要老二能示弱一番,柳淮山未必就真殺了兒子。柳老大也是這也,若非他一心要殺了父親,柳淮山也不會把兒子怎樣。畢竟對柳淮山來說,女人遠比不上自己的兒子重要。柳淮山雖然可惡,可他還有一絲做父親的善念,只是他心中被魔鬼控制了,以致無法控制自己。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卻沒有一絲善念,這樣的人活着只會爲禍人世,他們殺了父親,到時候反而會說是別人設計了這一切,
卻全然沒有想過,那些都源於自己內心的惡念。如今他們代替自己的父親一死,反倒可以讓他們有了一點孝心。無論如何,他們是用自己的性命換了自己的父親活着。畢竟他們的性命來自自己的父親。若是他們殺了自己的父親,恐怕他們會揹負永遠的罪孽,讓他們真的永世難以翻身了。何況柳家的人注重先祖,那些先祖們必然無法容忍一個殺了自己父親的孩子。而柳淮山也會同樣記着這兩個孩子,雖然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他會懊惱一輩子。但是因爲他們的死,讓他得以重生。至於那兩個人,若是有機會,也可以重新爲人。”柳雲汐淡淡道。
“你爲何覺得柳淮山會有一絲善念?難道柳淮山的兩個兒子就沒有嗎?畢竟柳淮山爲惡多年,而柳家兩個其實只是有些小惡而已。”徐清反駁道。顯得非常不以爲然。徐清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爲何明知道柳家父子都不是好東西,他來這裡之前就瞭解了柳家兄弟,可這會還是忍不住要爲他們辯駁一番。
“徐少俠,咱們不說別人,就說你自己吧,若非你親耳聽到那女人說的那些話,你會信那女人是有心害死你嗎?之前秋姑娘就有提醒過你,那女人不善,甚至你兩個師弟也是這麼認爲,可是你可有聽進去?”柳雲汐看着徐清問道。“最後是你親耳聽力那女人所言,你才明白原來是那女人有心要害了你。還有在柳淮山和在下的事情上,若非你親自去了飛鷹堡,聽飛鷹堡主親口說出事實,你會信柳淮山是老奸巨猾,在利用你們的俠義之心。你會覺得在下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妹妹嗎?”
徐清被柳雲汐這話問的說不出話來。臉上的神色看着有些尷尬。
“在下提這個並非有意要羞辱徐少俠,而是提醒柳少俠很多事情必須經歷過後方能有真正的理解。”柳雲汐看徐清神情不自在倒是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