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時俊走了之後,兩人趁着天未黑進了那院子。院子裡空蕩蕩,陰森森的。隔着好遠的地方纔有樹木,而中間一大片卻是寸草不生。他們看了看外面,並沒有什麼,所以兩個人決定進屋子去看看。柳雲汐看到正南面樓上有一排窗戶。
進到屋子裡一樓沒什麼,兩人慢慢的上了樓,樓上入目的卻是白茫茫的一片,站着那裡只看到樑上懸掛滿了白布。
“小心點,這裡的氣息不同尋常。”凌翼拔出寶劍道。隨手給兩人身上下了禁制。進到屋子中央是,兩人頓時發現情形大變。屋子裡的那些白布似乎變成了一個個白色的幽靈,在不斷的撲向他們。
兩人雖然有準備,但是這會也亂了分寸。屋子裡除了那白色的布幔,別的什麼也看不清。兩人也不敢點燈,怕黑暗中有人把他們當箭靶子。這會兩人只有對着那不斷撲向自己的東西揮舞着,而凌翼一手抱着柳雲汐一手把劍揮舞的密不透風。在凌翼的眼中,那些飛舞的白布恍如一個個白色的魂只。這讓他們覺得趙時俊有可能借助了柳淮山的東西。
兩人不知道在屋子裡這麼轉了有多久,同樣的他們也找不到任何的出口。柳雲汐看凌翼的神情,不由低語道:“大黑,凝神靜氣,小心這裡面有讓人神志恍惚的毒藥。記着,這些只是布帛,不是鬼魂,一定是布帛上沾染了那藥粉才讓你出現了幻覺。真要是魂只,不可能在你下了禁制後還敢靠近你。”
凌翼心中一凜。兩人頓時靜了下來。但是那些東西依然來飄來飄去,就算他們停下來,可是腳下的陣勢卻沒有停下來。同樣的暗中的暗器也沒有停下來。
就在這時柳雲汐腦子裡忽然有什麼在一晃,最後她拉着凌翼定神後細細看了,才發現有一個地方的白色和別處不同,那是月光。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但是那確是一晃而過,變換的陣勢再一次把他們帶走。
“跟着我,我說走立刻走。”柳雲汐拉着抓着凌翼道。
很快的陣勢再次變換,柳雲汐再次看到窗戶邊的月光,一把抓着凌翼直撲那一點亮光,最後兩人撞破窗戶,落着了院外。這時候月亮已經出來了。清冷的月光照着冷清的院子
“好厲害的陣勢,咱們差點出不來了。”柳雲汐站起來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邊是出口的?”凌翼意外的問着。
柳雲汐指了下天上的月亮:“今天雖然不是月圓日,但是月亮已經很亮了,那些布幔的白和月亮的亮是有區別的。月光能透過窗櫺招進去。而其他幾面都沒有這感覺。所以我就想着這邊或許是窗戶。”
“咱們走。”凌翼沉聲到。柳雲汐點着頭。
“真沒想到兩位進去了還能出來。不過你們能出來又如何呢?兩位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就在這時趙時俊陰冷冷的道:“兩位還真有耐心,一早趕過來,居然一直等到天色暗了才進來。老夫都等得沒耐性了。你們既然這麼關心那些人,不如就和他們一起去作伴吧。”
柳雲汐和凌翼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撲向趙時俊。
“哼,老夫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能耐,”趙時俊又道。
凌翼和柳雲汐同時展開劍法。
“好劍法。”趙時俊喝道。
你來我往,三個人纏鬥在一起。兩人的武功和趙時俊相比,依然遜色許多。之前他們兩個在那屋子裡轉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再和趙時俊打鬥,自然更差了。打鬥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趙時俊那綿密的武功猶如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將他們兩個困在其中。兩人已是險象環生。凌翼甚至身上受了傷。兩人同時覺得互相困難。“你快走。”凌翼對柳雲汐喝道。
“同進共退。”柳雲汐道。
“好,你們兩個想要做一對生死鴛鴦,那老夫就成全你們,如此你們黃泉路上也不寂寞。”趙時俊喝道。
就在這時聽得外面傳來敲門聲。
趙時俊不予理睬。外面的人不再敲門,沒一會從外面飛身而入一個人來,是一身白衣長袍的季子期。
“前輩,請手下留情。”季子期喝道。
“賢侄,你說了那些人讓我處置,可如今卻又派人暗中跟着窺探,到底是何居心!”趙時俊手下絲毫不緩。這是他一舉殺了他們兩個的最好時機,他哪裡肯放手。“賢侄,既然你也不信我,那好,咱們今晚就決一勝負。”
“住手,前輩,晚輩來並非要與前輩爲敵。如今大敵當前,晚輩不許前輩是師兄他們互相爲敵。”季子期一邊擋住趙時俊的攻勢,一邊又擋着凌翼和柳雲汐的攻勢。“前輩誤會了,我並沒有讓師兄和小白跟蹤窺探神醫。師兄也不是這樣的人。”
“此事不關師弟,是我和小白想要找黑衣人的線索纔來這邊的。”凌翼冷冷道。“我們來時不知道神醫在裡面。否則按着神醫的武功,既然能知道我們在外面,我們若是跟着豈不是一樣察覺了?”
“前輩助手,師兄,小白,快住手。”季子期攔着他們道。
“趙某本欲看在賢侄份上不和兩位計較,可兩位偏偏要和趙某過不去,那趙某也只有奉陪到底了。”趙時俊又喝道。衝開季子期打着。
柳雲汐喝道道:“我若是沒記錯,神醫的住處是在西北角那邊的藥廬。神醫一家都在那邊住着。神醫的禁地是尊夫人的墓室,神醫規定了,誰也不許去那邊。咱們今日又沒有私闖尊夫人陵寢,也沒有私闖神醫住處等地方,咱們今日來的不過是一個空置的院子而已!爲何神醫卻要殺了我們二人?還說是我們二人跟蹤神醫?我們若是知道神醫在這裡面訓人,我們就算好奇也離開了,當時這裡門關子,我們來
得又晚,如何知道里面是誰?當時我們也想起上次的情形,一時半會不能確定裡面到底是什麼人,也怕貿然進去若是神醫會起誤會,這才一直守在外面,等着裡面的人出來,看是什麼人!莫非神醫有見不得人的神情,懷疑我們見着了,這纔要殺了我們不成?”
“再者此處並沒寫着神醫府,此處也沒有神醫種的藥材!此處更沒有一個人居住,此處不過是一個空宅,爲何神醫來得,我和大黑來不得?怎麼神醫就要對我們大開殺戒的?神醫別忘了這裡乃是飛鷹堡,這裡的一切都屬於飛鷹堡!我和大黑是一心想爲了幫堡主查黑衣人,必然是每一個讓人起疑的地方都要瞧瞧!爲何神醫要在我們進來後就跟進來迫不及待的要殺了我們?難道說此處果真另有玄機不成?難道說樓上的機關是神醫佈下的不成?可此處院子裡又沒留下什麼痕跡,我們最多看到的是空院子而已。莫非此處就是黑衣人的老巢?神醫莫非真的和黑衣人有關?擔心我和大黑看到些什麼?這才急着要殺了我們?”
凌翼喝道:“師弟你還記得我之前也問過這邊的情形嗎?當時你回憶着說這邊從前是那些老堡主在外手下回來時的落腳點。他們那些人平日是從這邊的後門進出。從這邊可以直接進入飛鷹堡後山。之前咱們回來後也就一直沒來過這裡,你說來了會睹物傷神。那次小白說了那個假設後,你還特意告訴過我這個。說記得有這麼一個地方。說你小時候,也就是出事那天曾來過這裡,還看到好些人在這邊休息。當時有人讓你別打擾他們,你才離開的。但是這邊的地方你還記着。如果沒有小白的假些架設,你也想不起這些,但是那天小白那麼說了,你倒是想起了這一幕。”
“當時我還說着咱們過來看看。可是你也說了,過了這麼多年,就算有什麼線索,也早就沒有了,再說這邊一直空着,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的情形。因爲小白的架設,你告訴我的這個細節,我就暗中留心了你的那些老家人。這也是爲何我不要他們的緣故。我無意中聽他們說起這裡從前死過人,暗中也聽說這邊鬧鬼,說明明沒人,卻有聲音。於是這一切讓我聯想到了黑衣人。”
“我們就想着這裡是不是黑衣人的據點。畢竟咱們飛鷹堡上上下下都去過了,就連飛鷹堡禁地師弟也帶我去過,卻始終沒有任何發現。上次我們誤打誤撞來了這裡後,我就琢磨着這事。可是後來事情繁雜,那些人有意鬧事,也就讓我把這事擱下了。今日神醫的那些人鬧事,倒是讓我想起這裡。所以就來了。我們差不多申時道,當時也只聽到裡面有些古怪聲音,後來就沒有了。正在懷疑着就見神醫弟子來這裡,說着師傅採藥的事情,我就想起你說得,就猜測神醫是不是從這裡出去採藥了。而後神醫弟子和神醫一起離開,甚至還揹着草藥,我想可能我懷疑錯了。我想會不會是神醫進出採藥偶爾弄出的聲音?可是我們也不能確定,何況我們來時也沒看到神醫進去。我就想着會不會有人利用這個時間呢,後來才進來看看的,只是我們也沒想到神醫自己說他在這裡教訓人。”凌翼冷然喝道。
“前輩,快住手。”季子期又喝道:“此地確實不是神醫住處,小白和我師兄來此處也算不得錯。今日小白和師兄若是闖了神醫夫人的墓穴,晚輩也袒護不得什麼。畢竟他們打擾亡者實在不該。但是此處一直是空宅。屬於飛鷹堡當日那些回堡之人落腳處,神醫可以從這裡進出,我師兄爲了差黑衣人也可以來此。何況還有那暗中的黑衣人,他同樣也會來這裡”
“趙某有心住手,可惜有人卻一心要置趙某於死地。”趙時俊冷然道。這裡他武功最高,季子期這裡擋着他們三個,自然最吃虧了。趙時俊有心讓他們三個起矛盾,故意不肯退讓,處處對季子期下手,而凌翼和柳雲汐爲了救季子期卻有不得不出手攻擊。
季子期看這情形,心知趙時俊的心思,乾脆不抵不擋,趙時俊一掌打在了季子期身上,同樣凌翼和柳雲汐看季子期這個情形立刻收劍。
季子期被趙時俊一掌打傷。身子頓時飛了出去。
“師弟。”凌翼立刻飛身上前抱住季子期。
趙時俊看這樣子,撲上去上前一掌劈開凌翼。“賢侄,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這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嗎?”
“還請前輩不要爲難我師兄和小白,小白和師兄只是爲了飛鷹堡,此處確實可疑,之前晚輩也想着來此看看,沒想到師兄和小白先來了。晚輩相信前輩是無辜的。”季子期口角留着血,那一掌已經傷了臟腑。
“唉,也罷,此事我不再計較便是。賢侄,你莫再說話,我爲你療傷。”趙時俊忙道。說着要扶着季子期坐下。
“多謝前輩。”季子期下意識的跟着坐下。
“慢着。”柳雲汐上前一把攔腰抱住季子期拉開。
“怎麼?你還想怎樣?”趙時俊殺氣再起。“你到底有何居心,你害的堡主爲你受傷還不滿意?是不是你和黑衣人串通了,利用堡主對你的信任故意讓他爲你挨那一掌,好讓黑衣人下手?”
“神醫,我相信小白絕不是那樣的人,還請神醫不要誤會小白。小白心思細膩,考慮周全,她絕不會害了我。小白這麼說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還請神醫耐心聽小白說完。”季子期面色煞白,可依然強行支撐着。用身體擋在柳雲汐面前。凌翼閃身而上,一把扶着季子期。
“你說!最好你的理由充足。”趙時俊咬牙切齒道:“否則就算堡主恨我,我也一樣會殺了你。”
柳雲汐向前一步冷然道:“我雖然不會醫藥,但是舍妹從前中毒過,見過凡是她吐的唾沫都可讓草木枯死。我和大黑進來時看過這裡
面,此處寸草不生,也無蟲蟻,十分古怪。除非此處有毒,又或者常有人清理纔會如此。但是此處並無人居住,那麼只有毒纔會讓這裡變成這樣!神醫要給堡主療傷我不反對,但是神醫不該在這等地方隨意坐下。神醫擅長解毒,神醫不畏劇毒,但是堡主不是神醫。隨意不得。爲了確保堡主安全,還是帶着堡主出去後療傷吧。堡主若是不良於行,我們可以擡着他離開。”
“再者這裡陰森森的,陰煞氣十分濃重,屋子裡四處是白幔,我們在裡面看到魂只飄來飄去的。我看這裡不乾淨,所以還是小心的好。當日柳家祠堂就是這樣。神醫既然進過這屋子,還說過裡面的東西不能讓我們死,想必你比我們更熟悉這裡。神醫又是大夫,這醫理該比我懂得多。堡主此刻正陽之氣虛弱,如若再受陰邪之氣侵襲,加上此地有毒,那堡主麻煩就大了!堡主如若出了意外,倒時候可說不清是神醫有心還是無意了。當然神醫也可像剛纔一般把所有的責任都賴在我們頭上,但是我想只要堡主有一口氣在,必然會辨明事實!”
“還有一點也請神醫記着,我和大黑,堡主三人也不是神醫對手。何況今日只是我二人,我和大黑還在那屋子中轉了一圈,內力早就消耗一半根本不是神醫對手。若非神醫堅持殺了我和大黑,堡主也不會因爲勸架而硬生生捱了神醫一掌。神醫可別告訴我們,你的武功無法收發自如!我和大黑都能做到及時收手,神醫高人,自是能做到。不過神醫心中有怨氣,怨恨我們二人跟了過來,怨恨堡主偏心我們二人,一時不願收手,這才誤傷堡主那也說得過去。但是神醫不該把這一切推到我的頭上!說我和黑衣人有關。神醫如此做便不光明磊落,不是君子所爲!如今堡主不希望我們再次誤會神醫,堡主相信神醫,那我們就信堡主的判斷。但是爲了堡主安全,也爲了我們不受人陷害,我們必須離開這裡另外找地方療傷。除非神醫看不得我們,有心要給堡主找麻煩,有心要給我們栽贓,那就另當別論!”
趙時俊頓時眉毛立了起來。暗夜中殺機再起。
“不錯,我從前中毒後也是血液流過處,草立刻枯死。就算是泡在水中,那水中的生物也全給毒死。何況當日祝由用死人魂魄練鬼陣。師弟,若非師傅教過我破解法子,恐怕我還真逃不了。師弟,此處確實不乾淨,之前就死過人。如今那些人陰魂不散,怨氣沖天。再者咱們也不清楚黑衣人會不會在這裡殺人滅口。這別的不怕,就怕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會傷了師弟。咱們先出了這裡再說。神醫這個當不會介意吧?”凌翼扶着季子期冷冷道:“這裡是空宅,神醫可以藉着此處訓人,那黑衣人也可能借着此處召集人。更可以在此殺人毀屍滅跡!如若黑衣人此刻躲在暗處,趁着神醫救人之際突然下手,那時候不僅僅害了師弟,也害了神醫。而我們更會蒙受不白之冤!我和小白隨意些委屈沒什麼,但是師弟已經爲了我和小白受傷,如若再有損傷,我們難辭其咎,故而隨意不得。”
“師兄說的是,咱們先回去醫治。神醫,我沒事,我們先離開這裡。”季子期靠在凌翼身上勉強支撐道:“我師傅曾經教過師兄驅邪之術,所以師兄能看到那些常人見不着的東西。師兄說的定然錯不了。而且我也覺得這裡不尋常。今日之事到此爲止,我希望你們誰也不怪誰,神醫也不需要放在心上。記着神醫,大黑,小白,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人,猶如一家人,我希望你們能爲了我互相諒解。”
季子期說完這些時已經喘息的十分厲害。
趙時俊不再多說。冷冷的看着他們。
“咱們從上面走,誰也不知道這門有沒有毒的。如今天色已黑,堡主已經受傷,若是染上了毒,那就雪上加霜了,更要命的是還不知道是什麼毒,所以一切小心爲上。”柳雲汐道。
“好。”凌翼扶着季子期飛身上牆,而後下了地面後道:“師弟,你忍耐點,我揹你回去。”
趙時俊見他們這樣,倒是上前抓着季子期的手給他運功療傷。好一會才放開。
“謝謝神醫給我運功療傷,我好多了。”季子期微笑着道。“師兄,你讓我下來走吧。”
“師弟,你閉上眼睛好好調息一會,別說話。”凌翼溫和道:“這點路我背得動。我記得之前有一次咱們遇到一個對手,當時我也是被打的去了半條命,那時你也是這麼一直揹着我去了安全之處。我記得我可是比你重了許多。”
“呵呵,”季子期微笑:“其實是你經常揹我。而且每次我調皮搗蛋,你總是替我挨師傅的板子。”
兩人這麼往前走着。
“師弟,上回你告訴我從你那邊到這邊有一條捷徑,看我沒走錯吧?”凌翼揹着季子期七拐八拐的。“對了,上次我聽到那些消息也是來熟悉這個捷徑時聽到的。我那時還想着,知道那裡死人的人,恐怕就是飛鷹堡的叛徒了。當日咱們還不信小白的推測,恐怕如今小白推測的倒是真的了。可惜我後來事情多了,等到想到找那個人,那人已經消失了。到時候師兄要好好查查那些舊人了。我想多少能找出些什麼來。”
“你倒是說說看你們進去後的情形。”季子期問道。
柳雲汐倒是簡單說了一下。
“後來你們怎麼能出來的?”季子期問道。
“幸虧今天晚上有月亮,我想是那個月光救了我們。我當時只是覺得那些白布有些奇怪,比起別的地方特別的亮,後來就決定和大黑一試,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柳雲汐淡淡道。
“沒想到柳姑娘連這個都能破了,姑娘果真不同凡響。當日老夫進去時也差點沒能出來。”趙時俊忙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