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兵部尚書與禮部尚書吳山等人,便再沒話說。
朱載坖這麼安排,一文一武一張一弛,很是得當。
烏司藏,本就爲大明領土,駐兵於其地,他纔算放心。西方世界的殖民活動已經開始,若是不注意的話,很可能自己的領土就被人拿去。
目前是隻是鞏固領土,而擴大大明的疆土,已經在朱載坖的計劃之中。
朱載坖下旨,召集烏司藏各教派頭人,來京接受封賞。
同時派人送去一些綢緞茶葉金銀器物等禮物,這表示皇帝對於他們的榮寵,而且並無惡意。
至此,朱載坖的目光轉向工部尚書雷禮。
“雷卿,朕欲在薊鎮之外武烈河邊建一所行宮,名爲避暑山莊,此地便命名爲承德吧。”朱載坖又看向兵部尚書楊博道:“可着兵部派薊鎮官兵先期前往,固其防務。”
戶部尚書方鈍這時有點不樂意了,他出列道:“陛下,朝廷雖然財稅大幅增加,但是不可如此揮霍。陛下若修行宮,亦不可修至關外之地。陛下至此行宮避暑之時,而蒙元來犯,豈不是將陛下置於關外險地。”
楊博也勸阻道:“陛下,我大明雖然是天子守國門,可也不能輕置萬金之軀於蒙元鐵蹄之前。”
閣老呂本也急忙勸道:“此事太過兇險,陛下怎麼可以如此任性。若修避暑行宮,可於燕山之中擇一景盛之地修之。”
朱載坖擺了擺手道:“朕修個行宮,並非只是爲了避暑。今日下旨,請烏司藏各教派頭人前來,到時亦可同往避暑山莊。同時,朕還要召見朵顏部的影克汗。使其皈依烏司藏之佛教,亦可在草原廣爲傳播。”
“即使如此,也有些危險。”徐階拱手出列道:“陛下在京城之中,亦可做這些事。”
“非也,若是於京城之中召見這些人,便顯得疏遠了。”朱載坖很是堅定,“彼爲烏司藏與大漠草原各部的頭人,或行走於高原,或常年耽於馬背,豈可願受大明禮儀之約束?避暑山莊便是爲此而建,地處關外使之安心,從而納誠。朕命名此地爲承德,便是使之承接我大明恩德之意。”
殿中的臣子們,這下子也沒話說。原來陛下並不是任性,而是藉着避暑山莊,有着自己的謀劃。
“成祖曾言: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番南島西洋諸夷,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朱載坖接着道:“我爲太祖成祖子孫,豈能不繼其遺志,以遠邁漢唐爲己任?”
“徐階願爲陛下前驅。”徐閣老這時兩手一拱,深深一躬道。
呂本與高拱也同時對朱載坖行禮。
其餘的六部尚書,則只能躬身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由雷禮這個戶部尚書親自出面,督促修建避暑山莊。
朱載坖這並不是一時興起,他這麼做,便是要籠絡烏司藏的教派頭人們。同時也讓佛教傳入蒙元,使蒙元之人的戾氣得到化解。
其實真實的歷史上,從烏司藏往蒙元引入佛教的是俺答汗。只是俺答汗被朱載坖派兵趕走了,只能他自己親自來做這件事。到時派兵保護烏司藏的教派頭人們去草原傳教,便是名正言順之事。
大明西北,楊洪義帶着兩萬兵馬正往沙州而去。
過了嘉峪關,便出了大明所控制的區域。再往前走,便是玉門關。再過了玉門關,纔是沙州,也就是後世的敦煌。
天氣正熱,大軍所過之處黃沙揚塵。
幸好明軍都有制式的四輪大車,可裝載更多的輜重糧草,還有飲水。不然只這一路的乾渴,便會要了這兩萬明軍的命。
當看到玉門關,楊洪義的臉上便透出不可置信之色。
玉門關只剩下破破爛爛的殘垣斷壁,哪裡還有關城的樣子。只有還沒倒塌的城門上方,還有玉門關三個字依稀可以認出來。
待過了城門,便看到一些低矮的土屋,零散在關城之中。雖然路面上的土大,但是能看出來,這裡並不是沒人居住。
但是城關之中靜悄悄的竟無半點活人聲息,就是炊煙也不曾冒出來,就象是一座死城一般。
楊洪義的身後,有旗手舉着紅底黃字的大旗,上書大明二字,甚是醒目。整個玉門關肉,只有明軍的腳步聲,和大旗在風沙之中飄蕩,烈烈做響。
待到楊洪義他們這些明軍快要穿城而過之時,纔有些土屋的門被推開,有人從門縫之中觀望。
忽然之間,有間土屋的門被咣的一聲拉開,顯然開門之人用力極大。
“是明軍!明軍!”一個蒼老不堪的老者,從屋內衝了出來。
這老者雖然穿的長袍,可是口音卻是正宗的西北漢話。
沒等這老者跑到明軍之前,便有兩名明軍的兵丁出列,將這老漢架住。
楊洪義微微皺眉,目光在玉門關內掃視了一週,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便讓人將這老者帶到自己面前。
“明軍、明軍,是我大明的軍隊回來了……”老者突然放聲大哭。
雖然還沒問話,但是楊洪義從這老者口中的話也能猜出幾分。
“老丈可是漢軍?”楊洪義命人放開老者,他問道。
老者用粗糙大手抹着眼淚連連點頭,“正是、正是,小的吳興,曾爲沙州衛伍長,見過將軍。正德十一年時吐魯番汗國滿速兒汗帶兵來攻,沙州陷落。小的當時被打暈所擒,淪爲奴隸人,距今已有四十三年。老漢本早該死,可是同伴都陸續死光了,卻還留着老漢獨活。本以爲老漢再無看到明人之日,誰成想、誰成想我大明軍隊又回來了!”
說着話,老者便又忍不住淌淚。
但還有一個情況,與吐魯番汗國所說情況不同。本應歸還大明的哈密衛,已經被瓦剌和碩特部所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