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軍的信使走掉,賽因布拉特也沒有阻攔。
對於明軍的強大,賽因布拉特的印象極深。當初胡月鋒數千明軍,便可沿着伏爾加河順流橫掃,這讓他當時驚爲天人。
可一想到喀山周圍邊界多半皆爲大明的領土,這等環境就讓賽因布拉特莫名的焦躁。他身爲一汗國之主,自然會感受到大明對於喀山的威脅巨大。
甚至剛剛明軍信使的一句莫要自誤,也讓賽因布拉特肝火旺盛。一個小小的明軍信使,居然敢對喀山汗王說什麼莫要延誤,這等教訓言語,實在是大傷了賽因布拉特的臉面。
再一擡頭,明軍信使也已經走的遠了,可是賽因布拉特的火卻無處發作。
一想到魯斯坦帕夏所做的保證,只要喀山是擴張,對方就會支持,這讓他心中多了不少的底氣。大明有多龐大他不清楚,但是奧斯曼帝國距離較近,他是知道的。
基本上半個地中海的海岸,都是奧斯曼帝國的。而且奧斯曼的蘇萊曼大帝,僅憑奧斯曼一國之力就能對抗整個歐洲,足以證明奧斯曼帝國的強大。
而且,克里米亞這等並不弱小的汗國,都只是奧斯曼的僕從國。並且克里米亞汗面還打到了沙俄的都城莫斯科,這也能說明許多問題。
賽因布拉特不住的盤算,如今自己在這裡的處境十分尷尬。要麼就與明軍發生衝突,要麼就灰溜溜的退走,實在是進退兩難。
大明是威脅,這在賽因布拉特與胡海鋒打交道的時候就知道。如今雙方有了矛盾,賽因布拉特覺得自己必須要有選擇了。
一想到自己從來都沒見過明軍有上萬的兵力,賽因布拉特恍然。這說明明軍與喀山接壤之地都是偏遠之地,對方沒有足夠的力量。
他如果與明軍發生衝突,或許大明都不願意與他計較。因爲一次遠征的花費之巨大,恐怕還得不償失。
賽因布拉特這時也下定了決心,進兵!
不管怎麼說,自己還背靠着奧斯曼帝國,足夠與大明掰一掰腕子了。
隨即賽因布拉特下令,全軍準備渡過前面的河流,向大明軍隊與喀爾喀騎兵發起進攻。
對於喀山軍隊的異動,張通都看在眼中,他立時也命人做好準備。並且讓喀爾喀騎兵守好大明軍隊的兩翼,以防對方從側翼突襲。
張通除了帶着明軍火槍兵居於陣中之外,還有十餘門火炮隨時待命。
本來他們這一千餘明軍是負責監視西遷的蒙古部族的,如今卻成了喀爾喀部的主心骨。
看到對面的喀山軍隊發動,張通便立時命令火槍向天開火警告。
可惜的是喀山軍隊根本不爲所動,甚至有人推出火炮隔河瞄嚮明軍一方的陣營。
對於喀山軍隊的所爲,張能知道不能善了,便立時命令明軍的炮兵搶先開火。
明軍的火炮用的開花彈,一炮過去,便將喀山火炮附近的炮兵轟的七零八落。接連十幾炮,便將河對岸清出來一大塊地面。在對面翻倒的火炮旁邊,全是喀山士兵的殘肢和血肉。
但是張通命令明軍的火炮繼續開火,對方的兵力不是他們這邊可以相比的。手下的這些喀爾喀騎兵,短時間內也不能順暢指揮,張通只能先用明軍的火炮,將自己這一方的聲勢搞上去。
隨着明軍火炮發威,喀山一方的火炮由於射程不夠,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即使開了幾炮,也根本就打不到明軍的陣前。
在這種情況下,喀山軍隊渡河的計劃就成了泡影,這讓賽因布拉特惱羞成怒。
他剛剛下了決心,要與明軍發生衝突,卻沒想到連對方這點人都對付不了。還沒有渡河,喀山軍隊就被明軍十幾門火炮所阻。
“來人,將大軍分成兩部,另一部去上游渡河!”賽因布拉特讓人傳令下去。
喀山軍隊分爲兩部,一部向着上游而去,另一部則去了下游。
他們這麼分兵,便讓明軍一方不好選擇應對。自己這一方的兵力本來就不多,對此張通並沒有爲此分兵。
他帶着人直接退回了奧爾斯克,並派人向新長安的李成樑傳信,告之喀山汗國大軍壓境。
其實奧爾斯克相距新長安啃有三千里之遠,這個時候向李成樑報信已經晚了。但是這是必要的程序,否則奧爾斯克的明軍若出個閃失,總不能連是誰幹的也沒人知道吧。
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張通帶人回到奧爾斯克城中,便將城門緊閉。
王連華詢問張能情況之後,便立時出面安撫城內百姓,同時兵馬司也有人出面戒嚴街道。儘管大明在這裡的官員不多,卻將奧爾斯克治理的井井有條。
就在明軍與喀爾喀人剛剛進入奧爾斯克不久,大股的喀山汗國軍隊便出現在了城外。
張通看着城下的數萬喀山軍隊,不由得暗呼僥倖。若不是之前將喀山軍隊的的火炮轟的得不多了,怕是想要守住奧爾斯克十分困難。
事情到了這個境地,再說什麼沒有用。賽因布拉特更是不廢話,直接命令手下的士兵攻城。
數百架簡易雲梯被擡了出來,看樣子是剛剛製成不久。
喀山軍隊的號聲響起,無數的喀山士兵們擡着雲梯向奧爾斯克衝了過來。
在張通的指揮之下,明軍火槍火炮同時開火。與明軍一同守城的喀爾喀士兵,也急忙彎弓搭箭,協助明軍守城。
好在喀山軍隊沒了火炮,攻打奧爾斯克的勢頭再一次被明軍一方壓制。
賽因布拉特在城外的一個高坡上,看着自己手下的軍隊進攻奧爾斯克受挫,這讓他十分難堪。
賽因布拉特在信中道:“本汗王東來,實爲解除東方蒙古各部對於我喀山汗國的威脅。與大明的軍隊衝突,實在並非本汗王的本意……今次與大明軍隊的衝突,盡數爲喀爾喀小人所挑唆……”
其實這是賽因布拉特後悔了,他通過沖突,發現明軍的戰力很強,這纔有了再度修好之意。爲了掩蓋自己欺軟怕硬的事實,便將喀爾喀人說成了兩面討好中間挑撥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