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節假期,回老家事情太多,耽誤了更新,抱歉啦大家。快完本了,儘量恢復日更。
***
李五娘在興頭上,就想要立刻採取行動。夏至無奈,趕忙將李五娘給攔住了。
李五娘要表賢惠並不要緊。可就在夏至勸完她之後,她就要給田括納何冰兒做妾,這到了田家大太太面前,還不得懷疑夏至是禍水東引?!
而且,就算是何冰兒不要臉,田家和李家都得要臉。何冰兒還在熱孝裡呢,她有什麼心思就算大傢伙都清楚,也沒見田家大太太或者田夫人說出來。
大傢伙不是給何冰兒遮掩,這是顧及李、田兩家的臉面。
不管怎麼說,何冰兒都是他們兩家養大的外甥女。
“五娘,你只管好好待田括就行了。別的事啊,都有長輩們操心呢。”夏至又勸李五娘。
矛盾也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對於李五孃的幸福來說,在沒有跟田括相處更重要的了。
李五娘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她知道夏至是爲了她好,她自己也想通了,因此就點頭應承了下來。
天色不早,夏至跟九姑太太告辭。
“難爲你了。”九姑太太就跟夏至說。
夏至只是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
快要過上元節了,府城裡熱鬧不少。因爲夏至比原計劃提前回來了,就有了些空閒的時間。她就彷彿沒有被何冰兒的歸來影響到一般,就是帶着小黑魚兒和小樹兒各處串門玩耍,要不就是吃好吃的。
小黑魚兒和小樹兒都很開心。
這府城裡好吃的好玩的,那可比大興莊多多了。
除了家裡必要的應酬,李夏總是儘可能地陪着夏至。不過他也聽了夏至的勸,並沒有從家裡搬出來,不過在家的時間少了,而且處處留心,跟何冰兒之間很是避嫌。
這天,小樹兒和小黑魚兒都被田齊的人接去玩了,夏至沒去,就趁着空閒來夏大姑家串門。她出門就遇到了李夏,然後李夏就陪着她一起到了西市街。
夏至一隻腳剛剛邁進夏大姑家的院門,就聽見了嚶嚶的哭泣和爭吵聲。她立刻就頓住了腳。
不用看,夏至也能聽的出來,哭的比較高聲的是珍珠,比較低聲的那個是孫秀芝。珍珠一邊哭還一邊跟夏大姑在爭辯着什麼。
夏至凝神聽了一會,就明白是珍珠和孫秀芝又鬧彆扭了,而且這次還鬧的挺嚴重的。
孫秀芝一直都很有做長嫂的樣子,不管心裡怎麼想,表面上對珍珍一直都很謙讓。當然她也不是吃悶虧的人,受了什麼委屈,都會讓長生和夏大姑知道。
夏至不知道孫秀芝有沒有因爲珍珠哭過,但這樣鬧在明面上,卻是她撞見的第一次。
李夏跟在夏至身後,就有些進退不得。他用目光詢問夏至的意思。
夏至衝李夏擺擺手。
李夏就去前面鋪子裡找郭姑父和長生了。這種時候,他總不好跟着夏至進門的。
夏至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這才邁步進門。
哭聲戛然而止。隨後,夏大姑帶着孫秀芝就從裡面迎了出來。
“十六來啦。”夏大姑臉上的笑容有些發緊。
孫秀芝跟在夏大姑身後,一邊還在擦拭眼角,但依舊過來跟夏至見禮說話。
“這是怎麼啦,大過年的。”夏至就說。
都不是外人,也沒必要瞞着,況且這也瞞不住。
夏大姑嘆氣,領着夏至進了屋。
珍珠就坐在炕上,抽抽噎噎地還在委屈。
“你姐來了,你還在那兒坐着。大過年的成啥樣,還不把你那花貓臉洗洗,也是要做媳婦的人了。”夏大姑數落珍珠。
珍珠的親事還沒定下來,但夏大姑已經看中了兩戶人家,正在舉棋不定。
“我十六姐又不是外人。正好讓她給評評理。”珍珠就抽搭着說。
夏大姑又是氣又是無奈。
珍珠的性子執拗,而且沒什麼眼色。後者更讓夏大姑頭疼。夏大姑就曾經跟夏老太太和夏至抱怨過,她說不敢說自己多聰明伶俐,但她和郭姑父都不是那麼鈍的人,怎麼生了個閨女就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呢。
這真是讓人太發愁了。
夏大姑這半輩子並沒有遇到什麼大事,但一般爲人處世的道理,還有這個世界隱形的規則她都知道。
這個世道,壞人做壞事或許一時沒什麼報應,有可能人家最後還能過的挺好。但是人一旦蠢了,看不出眉眼高低來,那惡果卻是如影隨形的。
夏大姑擔心珍珠以後離了她眼前會吃大虧。
“你還有理了。還不快去!”夏大姑急了。
珍珠看夏大姑真的急了,心裡也不是不怕的,那邊早有伺候的小丫頭過來,珍珠就半推半就地出去了。
孫秀芝要親自給珍珠端洗臉盆,夏大姑板着臉攔住了她。
“別管她,越慣越不像話了。你受了委屈,過來跟着娘坐,陪着你十六妹子說說話。”
夏大姑又讓人端了臉盆進來,親自幫着孫秀芝洗了,又重新梳了頭,勻了臉。
一邊做着這些,夏大姑就跟夏至簡單地說明了事情的原委,順帶着還把孫秀芝給安撫好了。
不用夏大姑說,只看夏大姑這般做派,夏至就知道,這次是珍珠的不是,而且還不是小不是。
說到底卻是簡單。
孫秀芝懷了身孕,總要比平時貴重些。珍珠看着眼氣,今天是因爲一件小事,珍珠發作起來,還推了孫秀芝一把。
孫秀芝當時就喊肚子疼。
這把夏大姑給嚇壞了,當時就數落了珍珠。珍珠不服氣,就鬧了起來。
夏至注意到,夏大姑雖然最善各種安撫孫秀芝,說珍珠的不是,但卻並沒有給孫秀芝請郎中,話裡話外還囑咐孫秀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意思是不要將這件事讓郭姑父和長生知道。
不論是誰,這人心總是偏的。
“這大過年的,我都忙忘了,秀芝姐的身子幾個月了?”夏至就問了一句。
孫秀芝忙就答了。
夏至隨即就問平常看的是哪個郎中,來看過幾回了。
“秀芝身子還行,並沒請過郎中。”夏大姑就說。
即便是在府城,即便如夏大姑和孫秀芝家這樣過的不錯的人家,但小門小戶的,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沒什麼事也是不請郎中的。
夏大姑生養過一兒一女,這樣的經驗就足夠照應孫秀芝的了。
夏至就說了孫蘭兒的事,還提到田家和李家。
夏大姑一點就透,如果夏至只說李家和田家,她還能說自家不能跟這兩家相比。但夏至說了孫蘭兒的例子,夏大姑就沒法開口。
“也該給我秀芝姐請個郎中,往後隔一陣子請一回。”夏至就說。
孫秀芝暗暗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夏大姑看了一眼夏至,最後還是點了頭。
西市街上就有不錯的郎中,被請來給孫秀芝看了,確實沒什麼大礙的,不過郎中也委婉地提了一句。
新媳婦,第一胎,意思讓孫秀芝不要太緊張,尤其不要憋了氣在肚子裡。
這郎中自然是夏大姑找長生去請來的。
等送走了郎中,夏大姑就深深地看了孫秀芝一眼,然後讓長生陪着孫秀芝去先去歇歇。
長生並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因爲夏大姑讓她去請郎中的時候說的明白,是學着李家和田家,還有孫蘭兒的例子,沒事也請郎中來看看。
那畢竟是她中意的兒媳婦,還有金貴的小孫孫啊。
長生因此非常高興,顯然還對夏大姑連同夏至都懷了滿懷的感激之情。
看着長生跟孫秀芝的背影,夏大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珍珠這會一直在自己的屋子裡悶着。
夏大姑也沒叫珍珠,就關上門跟夏至說起了體己話。
“大姑跟你有啥說啥,沒啥好瞞的……”
珍珠固然有不是,但孫秀芝也不是省油的燈。有這樣精明的婆婆在,孫秀芝還不敢給珍珠虧吃,但暗地裡卻沒少給珍珠上眼藥。
“自己的閨女不爭氣,我也沒啥好說的。”夏大姑無奈地道。
至於今天的事,當然還是珍珠不對在先。可如果孫秀芝完全忍耐,那珍珠也不會動手推孫秀芝。
孫秀芝還是因爲懷了身孕,不想像過去那樣忍氣吞聲了。
“我看她沒啥事,她自己心裡也該有數,跟小姑子置氣,她也不能傷着肚子裡的孩子,她這一點我還心裡還是有準兒的。”所以夏大姑就沒張羅給孫秀芝請郎中,擔心的是孫秀芝借題發揮,從此不僅要將珍珠踩在腳底下,慢慢地也要爬到她這做婆婆的頭上去了。
但夏至說話了,夏大姑得給夏至這個臉面。
“後來我想想,這麼做也對。萬里還有個一,那是長生的第一個孩子……”夏大姑的意思是不怨夏至。
夏至暗暗嘆息。
“大姑,我說句不好聽的。你不能這麼照看珍珠一輩子。”
夏大姑頓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夏至說的是什麼意思。
“大姑,等你老了,還得要我長生哥和秀芝姐照看珍珠。”夏至再將意思說的明白一點兒。
“我明白。”夏大姑又嘆氣,“秀芝那孩子,大面上都挺好……別看她對自己親兄弟是那樣,其實也有點兒獨……”
夏至早就看出來這一點了。
孫秀芝並不是個真正溫柔敦厚的女子,但她也不是惡毒心腸的女子。
孫秀芝跟長生那還是一條心的。
夏大姑點頭,夏至說的她都認可。
“我看她也不是特別貪。”因爲夏大姑把底都交給了她,夏至也不再保留。
這個家,遲早是要交到長生和孫秀芝的手裡的。孫秀芝雖然手緊了一些,但卻做不出苛待公婆和小姑子的事。
這麼多親戚朋友看着呢,孫秀芝也不敢。
“珍珠的脾氣能改多少是多少。大姑,你往後不如試試……偏向秀芝姐。人心都是肉長的……”
夏大姑若有所思。她是周到的人,雖然滿懷心事,還是不忘關心夏至。
夏至就笑:“我估摸着,不少人在發愁。”
臨走的時候,夏至還又去看了孫秀芝。
孫秀芝的狀態不錯,而且對夏至非常感激。
“秀芝姐,你可太不小心了。這萬一有什麼事,最痛、最悔的是誰啊。我長生哥得多擔心。”
孫秀芝的臉就紅了。
夏至跟夏大姑說估摸不少人在發愁的時候,田夫人正在跟李山長說話。
“我能怎麼辦。瓜兒那邊鬧成那個樣子,眼看着瓜兒娘都要翻臉了,我能不把她接過來?……她也不是撒謊,那尚書府裡確實容不得她,她自己家裡是她那後孃當家,她回去了能有啥好日子過。我總不能看着她被人逼死,我怕我娘和我三姐來找我……”
“我也不能把她扔出去孤零零的自己住,只能……哎,反正有我看着……我知道,你肯定抱怨我,說我太捧着她,太寵着她了。可我要不是當着人面那麼做,她在這府裡還不知道明裡暗裡要吃多少虧,受多少白眼……”
“夫人啊,我知道你有道理。”李山長慢條斯理的,“可你委屈了自己的兒子,還有咱們未來的兒媳婦啊……”
田夫人抿了抿嘴,一時沒有言語。
“老翰林都發話了。咱們鳳凰兒要搬到他們那兒去住,還是十六給攔住了。十六說別的不論,鳳凰兒要搬出去,夫人你的臉上不好看……”
田夫人冷哼了一聲:“咱們的好媳婦,還沒進門呢,大傢伙看着就都是她的好,比着我處處都有不是。”
“夫人,你這是擡槓。”李山長無奈。
“冰兒……我總不能攆她出去。鳳凰兒那兒,這不有我看着,也不能讓鳳凰兒吃了虧。”沉默了一會,田夫人就說道。
兩人談論何冰兒的事情,誰都沒說這件事對李家子弟和李家一族前途的影響。田夫人也只說不會讓李夏吃虧,卻並沒有提夏至如何。
他們夫妻說話,服侍的人都退到了外面。田夫人身邊服侍的人都習以爲常,躲的遠遠的。只有一個小丫頭沒有走遠,她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外,將李山長和田夫人的話細細的聽在耳朵裡,因聽着裡面轉了別的話題,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卻是直往後面一個小跨院去了。
上元節,李夏約夏至一起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