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古沉默了片刻後,將頭轉回了懸崖峭壁的黑暗遠方。
“‘巴加爾’一詞在古典瑪雅語中是‘盾’的意思,按照瑪雅傳統王位的繼承必須是父系繼承,可是我卻是個例外,我母后是先皇的公主,這也許就註定我的繼位統治時期不那麼太平,雖然自從我十二歲繼位就多次擊退了鄰國窺視土地者,可是爲了可以擊敗強鄰‘蛇之王朝’誰能想象的到我付出了多少?”谷古說道此處停頓了片刻,他的思緒被帶回了帕倫克帝國最昌盛的時候。
見谷古停止了訴說,戚修芮連忙見縫插針的問道:“蛇之王朝是什麼?”
谷古撫摸着自己的戰盾戒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蛇之王朝其實是帕倫克帝國臨近一個勢力不相上下的帝國卡拉克穆爾王朝的別名,這個帝國在瑪雅語中的意思是“蛇之都”,在巴加爾二世登基之前卡拉克穆爾曾經多次攻打下帕倫克帝國,它們是帕倫克帝國崛起之前瑪雅西部大陸上真正的霸主。”金夕的聲音突兀響起,原來她不放心戚修芮與性格突變的谷古單獨相處,所以金夕聽到了谷古二人的談話後便爲戚修芮講解了關於蛇之王朝的歷史。
谷古的蕭殺之意在確定了來人是金夕後冰消無影,也是聽了金夕的解答後,戚修芮慢慢的猜測出了一些事情的緣由,可是不等戚修芮開口詢問,金夕卻走到了谷古身邊,她試圖用手撫摸谷古的碎髮,可是金夕已經伸出的右手卻在即將接觸到谷古頭髮的時候縮了回來。
“一千年了,你還是沒有找回過去的記憶嗎?”谷古出口成冰,可是金夕聽了谷古的話後就像抓住了毛線團的頭不肯鬆手。
記憶中凌亂的碎片每個都帶有鋒利的棱角,這些尖銳的邊角將金夕的心劃的創傷累累,金夕知道如果不將這些碎片徹底的拼湊起來,那麼她永遠也無法救贖自己。
“哈哈,造化弄人,金夕你可知道你自己是廣爲人知的女巫和預言師美狄亞,那時的你在巫術與預言方面可謂登峰造極,我的國度也是在你的幫助下才可以發展到鼎盛時期,而你我卻都是因爲簽訂了那份契約而萬劫不復。”谷古說話的口氣略顯嘲諷之意,不知道他的嘲笑究竟是針對金夕,還是針對自己。
谷古的話讓不僅讓戚修芮聽的如墮五里雲霧之中,就連作爲當事人的金夕也是雲裡霧裡的找不到端倪,就在這兩個人還想繼續詢問之時,谷古卻是毫無徵兆的暈死過去。
“天機不可泄露。”金夕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說,她只是認爲自己正在尋找或者已經進入了狀態,也許正如谷古所說的那樣,金夕就是那個什麼預言師,因爲她在不經意間總是可以準確的預測到一切事情。
戚修芮可沒有閒心管金夕預言猜測什麼,她一見谷古搖搖欲墜便三作二步來到了谷古身邊,經這麼一嚇戚修芮瞬間從思索中被扯回了現實。
好在谷古只是因爲太累而昏睡過去,金夕呆若木雞的站在神農架的山峰上,冷風從四面八方吹拂在她的臉上,可是金夕卻沒有去整理被風吹亂的金髮,剪不斷理還亂,此時的她似乎已經到了忘我的沉思之中。
在神農架的第一夜,金夕與戚修芮陪伴在谷古的身邊,也是在這一夜一向注意小節的金夕點燃了她生平所抽的第一根香菸,當然這眼是從雷昊焱那裡討來的。
嗆人的煙霧被金夕吸進了肺裡,她不由自主的開始猛烈的咳嗽,可是縱然煙霧帶給她如此難受的感覺,金夕還是堅持着將整整一根香菸全部吸完。
一直以來金夕總覺得自己是一名無辜的受害者,可是隨着探尋之路上的發現,金夕赫然瞭解到谷古,甚至是戰盾王的悲哀都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金夕就像一個被命運戲弄的玩偶一樣努力的找尋着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最終她所找見的卻是一面獨特的鏡子,倒映在這面鏡子裡的自己卸下了虛僞的面具,這時金夕纔不得不接受自己的醜惡嘴臉。
谷古說金夕一千年還沒有找回自己的記憶,到了這般田地金夕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女巫與黑貓被燒死的畫面,人們的咒罵聲不止一次出現在金夕的夢裡,還有黑貓那略帶哀怨之色的廝守。
第二日天才微亮,戚修芮,金夕,還有谷古三人回到了營地,讓戚修芮欣喜的是這一次醒來的是真正的谷古,雖然如今的谷古比從前更加冰涼了,但是戚修芮還是願意與真實的谷古一起走下去。
回到營地後戚修芮就得知了布蘭特的手腕已經於手掌重新接合在一起的消息,原本想着谷古這麼做事可能會給大家引來一場麻煩,但是戚修芮反過來一想卻也覺得谷古這麼做未免不是好事情,最起碼以後的路上不管是布蘭特還是笑面虎都不敢輕易的招惹谷古這個狠角色。
在看到布蘭特已經是早上十點左右的樣子,只見布蘭特的右手手腕處被白色的繃帶牢牢的捆綁着,而且從白色的止血繃帶上還能看到滲出的大量血跡,這些足以說明谷古當時下刀的快與狠,也正是因爲領教了谷古‘武斷’,布蘭特與谷古眼神再次交鋒時,大家都可以看到布蘭特神色中的謙遜。
“谷先生,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下,我邀請你們加入此行行動,你們幾個人僅僅可以做到輔助作用就好,其他的你們可以不用插手。”笑面虎畢竟是見過大世面面的傢伙,谷古不知世事的砍了自己隊伍中的人,這時笑面虎怎麼也沒有料到並且接受得了的,所以即使笑面虎知道谷古是個不好惹的茬兒,他還是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與谷古做着交談。
谷古的脾氣可謂軟硬不吃,只見他一臉桀驁不馴惟所欲爲的神色,口氣輕蔑的戲言道:“既然你們想要當炮灰,那麼我也攔不住想要當墊腳石的你們。”
說吧,谷古用肩膀頂開了擋在自己面年的笑面虎,徑直向自己的帳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