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倩聽關瑾瑜說完這事後,在沙發上活活笑成了狗。
“哈哈哈,你說你,哈哈哈,去找師父的心……心上人,哈哈哈,找到了一箇中年大叔,哈哈哈……”甄倩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拜託我師父是眼光那麼差的人麼?哈哈哈……她又不是找個爹。”
關瑾瑜:“小心被自己口水嗆死。”
“放心,我這麼多年都沒被你蠢死,怎麼會被口水嗆死呢?”甄倩捂着肚子,“哈哈哈不行了,笑得我十二指腸疼。”
然後關瑾瑜抱胸站着,又等她一邊嚷着疼一邊又笑了十多分鐘,才安靜下來。
“那我有什麼辦法,她不告訴我我不就只有自己去找了麼?大不了這個選項排除了。”關瑾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好氣道。
甄倩剛開始還笑呢,現在琢磨着不大對勁了,關瑾瑜明明平時不大愛關心這些瑣事的,怎麼這次非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呢?
天吶——
甄倩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問清楚了。
“關關,你到底爲什麼要找這個人?”
“因爲薛小衣喜歡他呀。”
“她喜歡她的,關你什麼事?”
“她是我妹妹,當然關我的事了。”
“我當年交男朋友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關心我,”甄倩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哭訴道:“以前陪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嚶嚶嚶……”
關瑾瑜:“嚶嚶嚶個鬼,你交男朋友的時候不是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了麼?我還有什麼好關心的。你那麼大的人了,還要我管着不成?”
甄倩幽幽的說:“我那時候比師父年紀還要小。”
關瑾瑜擺擺手:“唉,那不一樣。”
她神色忽然變得神秘起來,一把掀開甄倩的領口,指着裡面說:“喏,我在她身上發現了和這差不多的東西。”
甄倩低頭一看,老臉通的就紅了起來,忙把她的爪子拍掉捂緊領口:“你妹啊!”
像這個一樣的?那不就是吻痕?她後知後覺,驀地看向關瑾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口=你這個禽獸!
關瑾瑜給她看的一個激靈,往後縮了縮:“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甄倩逼近她,喝道:“說,你有沒有酒後亂性?!”
“亂個屁的性,我最近根本就沒有喝酒!”關瑾瑜一掌拍開她,“就算喝酒了我也不會亂了她啊。她那印子我出差回來就看到有了。”
甄倩坐回去,說:“那也不確定就是吻痕啊,我覺得師父好像做不出來那種事。”
關瑾瑜深以爲然:“我也沒說是,但是是什麼我也不大好意思問出口,你說是吧?”
甄倩睨了她一眼,“所以你來我這是怎麼個意思?”
“就是想不通還有什麼人選,如果是學校裡接觸的人的話,只剩下那些老師了,”關瑾瑜愁眉苦臉:“我總不可能一個個去找。”
甄倩:“……”
她心說:就你這副腦子,一遇到感情的事就成了漿糊,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師父喜歡上你這麼個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就算是親姐妹,也沒有這麼關心對象問題的,明擺着就是吃醋,還非得給自己編個藉口。
如果兩情相悅,自己是不是應該助攻一下呢?甄倩託着下巴。
關瑾瑜手掌在甄倩面前晃了兩下:“你想什麼呢?”
甄倩笑了笑,說:“沒什麼,這事我大概也幫不上什麼忙,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
還沒等她回答,甄倩又連推帶搡的把關瑾瑜趕到了大門口:“我看師父應該在家做好了飯等你吧,我就不留你了,麼麼噠。”
關瑾瑜:“喂。”
甄倩:“麼麼噠麼麼噠~人家愛你哦~”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
雖然關瑾瑜的確沒準備在這裡吃飯,但是自己婉拒和被人趕出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感覺啊。
甄倩在關瑾瑜走後立馬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她翹着二郎腿,樂呵呵開口:“師父啊,人家有個事情想問你。”
關瑾瑜一進門,鼻子先是猝不及防遭了一通美妙的狂轟濫炸,緊接着是眼睛,豐盛的菜餚幾乎擺了滿滿一桌,熱騰騰的正氣凝在頭頂燈罩上,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剛剛那點被甄倩趕出來的不快立馬變節,成了無比的慶幸。
她的行爲無比具象的詮釋了什麼是忘恩負義,在薛離衣出現之前的許多年,她是怎麼誇着甄倩做的菜是多麼的令人口齒生香。
“回來了。”
薛離衣繫着花點粉圍裙,從廚房盛了兩碗米飯出來,擺在飯桌上。
“回來了,”關瑾瑜把厚厚的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去盥洗室洗手,邊問:“你怎麼又做這麼多菜?今天是什麼大日子麼?”
“就是個很平常的日子啊,在超市買菜不小心多買了一點,乾脆就多做了一些,冬天飯菜不容易壞。”薛離衣等她出來,才解釋說。
關瑾瑜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抱怨道:“再這麼吃下去,我遲早會胖到走不動路,今晚要做兩百個仰臥起坐了。”
“我可以陪你。”
薛離衣漂亮的眼睛彎起來,夾了一筷子冬筍到她碗裡。
我就喜歡這麼養着你。
抱怨歸抱怨,關瑾瑜筷子在餐桌上風捲殘雲得慘絕人寰,最後還是薛離衣第n次把她攔下來,再吃下去就不是胖不胖的問題了,一會就該抱着胃在牀上打滾了。
關瑾瑜一開始以爲那句“我可以陪你”只是薛離衣開玩笑的,畢竟她一個練功的人有她自己的方式鍛鍊,不用和現代人一樣,誰知道洗過碗後,薛離衣穿着運動背心就到了她房裡。
關瑾瑜仰面倒在牀上,腳勾着牀頭的夾縫,剛剛準備做仰臥起坐,深茶色的瞳孔裡就映出一個倒着的人影。
“小衣?”
“嗯”,牀陷下去一塊,薛離衣跪坐在她身邊,說:“我不是說過來陪你麼?”
“我以爲……”關瑾瑜笑了一聲,往牀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一大塊空地,“來吧。我知道你武功高,不要做太快,我一個凡人跟不上。”
薛離衣也躺下,學着她雙手抱在腦後。
幾乎相同的頻率和呼吸節奏,房中只餘下牀板輕微的響動,因爲薛離衣穿着半身背心,關瑾瑜能夠更清晰的看到她身上的“吻痕”,之前都是半遮半掩,如果在燈光下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和真正的吻痕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雖然比之前淡了不少,但還是能夠辨別那其實更像是淤青。
和小孩子貪玩摔跤留下的痕跡很相似。
她到底幹什麼了?
關瑾瑜眉頭微微皺起來,連早就過了兩百個也沒有察覺,一直到手腕被一隻微涼的手掌握住,“姐姐,夠了。”
耳邊響起輕軟的聲音。
關瑾瑜一時間竟然沒有回過神來,薛離衣聲音一向低且柔,說起話來總像是一股柔柔的小風從心上刮過,無端的就能讓人安靜下來。
此時和着橘黃色的光線,寂靜的房間裡,更顯得纏綿繾綣,像是情人貼在耳邊輕聲低語。
之前的運動強度對關瑾瑜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只是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而已,然而現在卻覺得有些燥熱,尤其是臉上,烤得慌。
薛離衣身體更好,連一絲汗都沒有出,手掌因爲交扣在腦後,才略有些黏膩,她虛虛握着關瑾瑜的腕子,根本沒用什麼力氣,關瑾瑜卻莫名生出一種被什麼禁錮住的錯覺。
心跳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薛離衣鬆開她的手:“姐姐是不是想知道我身上這些痕跡是什麼?”
薛離衣一開始聽到甄倩跟她說起這件事,啞然半晌,聽到“吻痕”的猜測更是覺得沒什麼話能夠表達她此刻凌亂的心情,關瑾瑜對別的東西都能察覺併發揮她天馬行空的聯想力,偏偏對自己的感情毫無察覺。
說不上是該慶幸,還是該心酸。
薛離衣偏頭看見她側臉線條柔和,睫羽長而捲翹,稍微眨動一下便能在她心裡掀起一股甜蜜又複雜的浪潮。
唉,誰叫我愛上這麼一個人呢?她在心裡說。
關瑾瑜仍舊皺着眉,說:“我好像知道了。”
“嗯?”
“你是不是在練跳舞?”關瑾瑜坐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反正是一場持久戰,薛離衣乾脆就學着她屈肘,將一隻胳膊枕在腦後,話裡十足的無奈,說:“嗯,那些青紫是不小心摔的,根本不是你猜測的那樣。”
“我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吻痕,我們家小衣肯定做不出那種事,不對啊……”關瑾瑜眯起眼,忽然俯身逼近她,手撐在她頸側,幾乎貼着她的脣瓣開口:“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猜測,是不是甄倩倩告訴你的?”
女人溫熱的軀體貼上她的,呼吸間胸前的柔軟無意中蹭過,黑色長髮落在她的頸子裡,薛離衣喉頭艱難地滑動了一下,手指攥住身下的牀單,強自忍下了那股想伸舌舔舔嘴脣的乾渴,她所有的理智都用來剋制了,乾脆從上到下僵成了一根頂天立地的人棍,實在是再分不出半點心思去回答女人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