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街頭的時候,安好似有所感,剛準備朝一個隱蔽的方向看過去,又突然想起來什麼猛地轉回了目光。
暗處陸梟那口瞬間提到嗓子眼的氣這才虛虛嚥了回去。
進到店裡,池未晚她們幾個邊聊天邊忙碌着工作,安好進去聽到的就是這幾個準備去南方玩一圈要去那些地方比較好的話題。
心頭又是一跳。
剛纔感應到陸梟的時候,她剛剛反應過來那個穿着環衛工制服的老人應該就是那羅神教的人,這會又聽店裡的幾個女孩子要去南邊玩,而那那羅神教的總部在資料上記載的就是在華洲最南邊,雖說不怕一萬,但就怕萬一啊。
這年頭出去旅遊接過不見了蹤影的可不在少數。
偏偏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倒黴發生在自己身上。
又聽池未晚說搞不好還能邂逅幾個大帥鍋來幾次豔遇就更覺得不靠譜了,眼看着坐在最後面唯一一個沒有參與話題的裴顧已經耳根子發紅了,輕咳一聲打斷了池未晚的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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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忙了一年了還要出去浪,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在家多休息幾天睡幾天懶覺呢?”
池未晚扭頭朝安好飛了個媚眼,“安安,你那老年人的生活我可過不慣,不趁着這個時候好好玩一圈,明年回來又開始忙了,那多可惜!”
說着又朝安好後面的林蓉招了招手,“蓉姐,好久不見!這位短髮小姐姐,叫林芙對吧?歡迎歡迎!”
林芙朝她笑了笑,“你好,我是林芙。”
安好朝池未晚搖搖頭,也知道這丫頭應該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了,她說什麼也沒用,索性不再勸她。
三個人到了待客區落座,慕洄端了一隻養生壺過來,“青姐網購的水果茶,你們嚐嚐怎麼樣?”
安好端了自己面前的喝了口,輕輕搖了搖頭,“花果香味不純正,應該是添了香精,而且還有一股遮掩得很淡的腐敗味道,這花恐怕只是殘枝敗葉,果子應該也摻了壞果。對了,這一包多少錢?”
譚青擡頭苦笑一聲,“129,我是看網上宣傳的纔買的,本來還覺得挺好喝的,聽你這麼一說······真是一點不對味也騙不了你那張嘴。”
“虧了,”安好只喝了一口的杯子擱下,“就這些,成本估計都不到10塊錢。”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做的都比這好喝。”
林蓉和林芙端起面前的杯子喝光了,姐妹倆咂咂嘴對視一眼。
沒喝出來!
又聽譚青說的價錢,心頭一跳,我滴乖乖,不就一點乾花加一點乾果嗎,就能要一百多。
慕洄給安好換了杯清水,笑道:“估計這個錢都花在宣傳上了。”
譚青朝她瞪了瞪眼,“昨天誰說得好喝的不得了來着。”
慕洄很淡定地回道:“我的意思是那些錢好喝的不得了。”
全場一陣大笑。
“我不是搬過來好幾箱水果嗎,你們不忙的時候可以切成小塊,想吃特別乾的就用烤箱烤,吃溼的就放陽臺上曬一曬,還有花朵,莊園裡不有的是,想吃的話給我說一聲我去拿過來點哪用得着去買這種一看就是放了防腐劑的。”
譚青聽安好這麼一說,忍不住拍了下腦門,還真是。
她幹嘛花這個冤枉錢。
池未晚走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光,又砸吧了下嘴,“沒事,我喝,我就覺得挺甜的。”
林蓉給自己和林芙也倒了一杯,慢慢品了品,朝安好跟池未晚笑道,“我也是啥也沒喝出來。不過這個價錢確實有點貴了。”
譚青鬱悶了。
林芙端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安安說的確實沒錯,這裡面有很多的化學成分,香精防腐劑一個不少,宣傳上說是純天然,不過是爲了促使消費者花錢罷了。而且這水果顏色仔細看應該還加了增色劑,不然不會這麼鮮亮。”
安好探過身去拍了拍林芙的肩膀,“總算有一個認同我說法的了。”
林芙一臉自信:“安安,我是學化學的,跟這些東西打過不少交道,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像你這樣只喝一口就能感覺出來,我自認是做不到的。”
店裡的衆人這纔想起來當初林蓉說的林芙所學的專業,心裡不免道了聲可惜。
安好也在林芙腿上落了一瞬,“小芙現在看起來恢復的不錯,不知道對今後有什麼打算?”
林芙是知道自己家是託了這件工作室所有人多大的幫助的,可以說那筆錢讓她們一家老的老少的少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日子。
所以對安好問得這個問題也不覺得突兀,很認真地回道:“我大學的時候修的第二專業是Y語,準備在家接一些翻譯的活,等熟練了我想翻譯Y語原版書。我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能老是讓姐姐養着我。”
安好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這小姑娘已經拋棄斷腿的悲傷深思熟慮過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了,雖然聲音裡還有一絲妥協,但能這麼快就振作起來,也是難能可貴。
“而且,我現在基本上已經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了,所以我想問,姐姐她還能不能會工作室來上班?”
安好沒想到接下來還有這麼一個驚喜,頓了一下連忙點點頭,“當然可以。”說着看向林蓉,“蓉姐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都行的。”
這年頭招人易招,但想要留住好員工卻是很難。
殊不見當初跟林蓉一起來的兩個小姑娘,現在一個結了婚在家當了全職太太,一個受了朋友鼓勵一門心思去大城市闖蕩去了。
兜兜轉轉,最後也就剩了林蓉一個人。
再加上現在跟言汀合作,在YT的官網上掛了號,定製衣服什麼的都不用到店了,用不了那麼多招待安好也就沒準備再招人了。
現在林蓉能再回來,到時候她一個人也能忙得過來。
再者,安好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
這麼長時間的觀察,足以看清一個人的品性。
她想着要是林蓉願意學習服裝相關的技術,她們也不是不能自己培養出來一個技術性的人才。
喝了兩杯茶,眼看快要中午,林蓉就起身告辭了,“那我明天過來。”
安好把她們兩人送出門,回到店裡和大家吃了午飯,也加入了忙碌的隊伍。
這一忙碌一直到華燈初上,外面街道上的路燈依次亮起,安好才從工作臺上擡起頭,“我先回家了,你們吃完就別挑燈夜戰了,工作是永遠都幹不完的,好好休息休息。”最後又把目光落在譚青身上,“明天給你帶花瓣過來。”
譚青:“······咱能別提這個了麼?”
安好笑笑,“對了,阮輕和商憫他們兩個出差什麼時候回來來着?”
“還得兩天。”
“行,那我明天去看看老太太。”
最近下雪,安好就不讓米老太太過來了,省地不小心滑倒。
老人家一個人住着也寂寞,她想着過去後陪着說說話,最後再順走一個酸辣醃菜罈子。
結果當天晚上又下了一場不算小的雪,等安好早上起來看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頓時不想出門了。
她想到池未晚昨天跟她說的話,可不是懶麼?
不過,安好回頭看看正在小屋裡給敦敦穿衣服的裴笙。
她現在這麼懶也是裴笙給慣得。
賴誰也不賴自己。
相對於安好在下雪天只想歪在沙發上裹着毯子抱着抱枕看電視看書嗑瓜子,敦敦看見一地的白茫茫只想上去打個滾。
好在被裴笙給眼疾手快地拖了回來。
安好看着他那可憐的小眼神,趁裴笙不注意捏了個雪球遞給敦敦,誰知道這小傢伙接過來之後大概是之前看哥哥姐姐們打雪仗了,直接嘿嘿笑着朝安好扔了過來。
安好還真沒想到這娃居然動作這麼快,偏頭一躲愣是沒全躲開,肩膀上落了一層雪粒子。
最後以敦敦被裴笙罰面壁思過十分鐘告終。
早飯剛剛吃完,裴笙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安好點了點旁邊精神還有些怏怏的敦敦鼻頭,收拾了桌上的碗碟放進廚房的洗碗機裡,會回來後就見裴笙面色有些凝重,心頭一跳。
“怎麼了?”
“剛剛陸玖的電話。”
“是那個小女孩?”
“嗯,”裴笙點頭,“從昨晚開始發燒,退燒藥無效,現在已經進了醫院。”
安好猜測道,“會不會是最近天氣變化,引起的正常感冒發燒呢?”
“不行,我想去醫院看看。”
她的長生訣雖然不能治病,但是確實最能補充生機的,萬一真的是那個人做的手腳,安好有點不敢往下想。
安好這麼一說裴笙就猜到她要做什麼了,“別急,我來安排。”
······
柳田鎮醫院,一樓的兒科診室一大早就一陣喧鬧。
最裡面的病房裡,雪白的被子裡躺着一個雙眼緊閉的小女孩,光用眼睛看就能看出來這孩子燒得不輕,兩頰已經通紅一片。
護士端着一個盛了藥水針筒的托盤進來,往輸液瓶裡又加了一劑退燒針,做完後又俯身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聽着外面的聲音,皺皺眉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兒科診室裡。
兒科主任領着一種兒科專業兒科醫生,俱是眉頭緊鎖地看着面前的這一對夫妻,第N次解釋:“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出來具體的病因,兩位父母的心情我們也能夠理解,但是請給我們一點時間好不好?你們這不是在耽擱時間嗎?”
“我不鬧,可是這都多長時間了,我家妞妞臉燒還沒褪下來,再燒下去腦子燒壞了怎麼辦,醫生你們想想辦法啊,我也不想急的,但是我控制不住啊?妞妞那麼痛苦,我心疼啊!”
男人攬住自己的的妻子,看着對面的一衆醫生,臉上也滿是哀求,“拜託各位醫生了,現在能讓妞妞快速退燒也行啊,退燒針不管用不能用別的辦法嗎?”
兒科主任臉上也多了一絲爲難。
別的辦法自然是可以用,但那都是針對大人的,這麼小的孩子,他們還真沒試過那些法子,畢竟有兇險。
正當他終於下定決心準備用那個法子的時候,診室門口又走進來兩個人。
當先的那個,穿着醫生的標準工作服,一副醫用口罩把臉擋的嚴嚴實實,金絲眼鏡更是遮住了眼睛裡的神色,頭髮利索的挽起來,一進門就目標精準地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後面跟着的是一個身穿便裝提着藥箱的男人,主任隱隱覺得這後面的人有些面熟,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不過前面那個戴口罩的,他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
“你們是?”
安好朝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後面跟着的秦源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上面有一個紅色十字標誌的硬皮小本遞過去。
兒科主任面色一整,接過來打開後看了一眼,再看向安好的眼神頓時多了一層敬重,“您請。”安好帶着秦源進了後面的房間。
等秦源反鎖上門,安好把口罩摘下來,“秦醫生,你先看看?”
秦源點點頭走到牀邊,給牀上的妞妞號了號脈,眉頭也跟着越皺越緊。
“不對啊!”
“怎麼不對?”
“脈象顯示這孩子的確是冷熱交替時虛不受寒導致的高燒不退,按理說退燒針和退燒藥雙管齊下,這燒應該褪了,但這孩子依舊高燒不退,所以我覺得不對。”
“我看看。”
秦源讓開位置見安好走到牀邊坐下後就自覺退出了房間。
剛出來就被抓住了手臂,“醫生,我家妞妞怎麼樣了?”
秦源下意識想要掙脫,哪知道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滿是憔悴哭得雙眼紅腫的女人,動作不由得放輕了,“醫生還在裡面,夫人稍等。”
安好坐在牀邊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入手的溫度熱燙驚人。
再沒做絲毫猶豫,安好深吸一口氣,伸手點在了小女孩的眉心。
精純的綠色靈氣化爲實體,從小女孩的眉心進入,開始流轉全身。
看小女孩的臉色隨着靈氣的進入好轉了些許,安好心頭不由鬆了鬆,有用就好。
靈氣被操縱着最後進入小女孩的大腦位置,安好一口氣沒有吐完,眉頭就是一皺。
靈氣運行受到了阻礙。
同時,因爲那些靈氣和她息息相關,安好自己也察覺到了一股極度陰冷狂躁的氣息,在小女孩的大腦處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