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溫柔的一吻令陶清苒放鬆了戒備,漸漸沉淪在這難得的柔情裡。
纏綿悱惻的深吻過後。言淮安摸了摸她的臉頰。“可以試試看”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陶清苒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如同擂鼓。
緊張的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跟我試試看?重新開始?”
“那你也當我沒說過好了”
“不可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沒聽過覆水難收嗎?你既然已經說了就不能夠收回去!”
她看不到言淮安此刻眉目間的溫情,和嘴角的淡淡笑意。
將人攬到懷裡後,脣角的笑意漸漸變淡。深邃如海的瞳仁裡滿是落寞。
有些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被動的活着,被迫要去做一些自己都無法掌控的事。
“清苒。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再是你認識的我,會怎麼樣?”
“什麼叫你不再是我認識的你?繞口令?”疑惑的探頭,雙眸空洞茫然。
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眼睛,細細摸着眼角。喃喃道,“對不起…”
“啊?你說什麼?”
言淮安撇了撇視線,轉移了話題道。“沒事,我問你冷不冷?”
“...有點”
“回去吧”
陶清苒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要求,“再坐會吧,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機會這麼安寧的坐在這裡了”
像是有所感。言淮安深深的凝了她一眼。陪着她坐在石上。
用漫天星辰爲霞帔,在現在的他眼裡,陶清苒就是最美麗的新嫁娘。
……
言家老宅
念雅雅沒能跟着過去,覺得不服氣又無可奈何,還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會發生什麼事,萬一言淮安要是對陶清苒改觀了,可怎麼辦?
一個人坐在房內忐忑不安,斟酌再三,才撥通了電話。
“你不是說過會幫我的嗎?”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精緻的眉目間滿是慍怒。
“幫你?幫你什麼?”
慵懶的男人嗓音差點將她氣的跳腳,用勁兒按耐下火氣,“你不是說了要幫我除掉陶清苒肚子裡的孩子嗎?你知不知道她和淮安兩個人單獨去了鄉下掃墓?這樣下去!淮安肯定會動搖的!”
“你對自己就一點自信都沒有嗎?這麼害怕言淮安動搖是因爲你覺得自己不夠好?還是覺得言淮安他不夠愛你?”
不夠愛她…
太久了,原本的感情就只是因爲初戀而顯得美好的可是這幾年她留在言淮安身邊太久,朝夕相處下來,那點少的可憐的感情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少廢話!你到底幫不幫?你要是不幫我,我也不會幫你做事!”
電話那端的人緘默了半瞬,似乎是在思考。
霍沛霖權衡了利弊以後,才沉沉出聲,“你想讓我怎麼做?”
“這次她回來,肚子裡絕對不可以再留着淮安的孩子!”
“你想讓我在言淮安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劫走,這不可能”
“只要製造一次意外不就可以了?我的目標只是她肚子裡的那塊肉”
霍沛霖頓了一會兒,纔開口,“可以,我可以幫你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但…”
“念雅雅你現在就得幫我找到競標書,我必須要知道言氏的競標數額”
念雅雅遲疑着,細緻的兩道眉線擰在了一起,在情義道德和剷除眼中釘一了百了麻煩之間,她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好,我現在就幫你找,但你也得信守承諾,他們大約明天就會從鄉下回來,到時候你就在路上攔截,只要能夠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你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給你”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會將人攔下,但是你要不給我競標書我不會幫你除掉她的孩子”
“…”霍沛霖這隻奸詐的狐狸!念雅雅蹙起眉,惡聲惡氣的低吼道,“我知道了!煩死了!”
狠狠的掛斷了電話,念雅雅坐在牀邊發呆,平息着怒火。
霍沛霖明天就要競標書,現在這麼晚了讓她到哪兒去找?
言淮安會將重要的東西留放在哪裡呢?會不會…在家裡?
思及此,她立馬起了身,先從言淮安在雅居的房間找起,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競標書,無意間瞥見了那個被壓放在衣櫃裡的黑色行李袋。
她怔了怔,這個袋子怎麼以前沒有看見過?
狐疑的提拉出來,拉開拉鍊,翻翻找找也就是兩件衣服。
倒出來後,瞳仁驟然一縮,看到衣服上乾涸的血跡,念雅雅訝異的張大了嘴。
這身衣服她認得,是那天言淮安穿過的睡衣,不是說扔了嗎?
還帶着血,她摸了摸有血跡的地方,乾巴巴的用指甲都能摳下來,看樣子是有幾天了,她記得她問過言淮安怎麼不穿那天晚上的衣服,畢竟這身睡衣還是她親手去挑選過的,這雅居的衣服幾乎都是她去親自採買的。
而且當初言淮安在她的公寓裡也留了不少他的衣服,那些也都是她親自去商場男裝店買來的,這身睡衣就是其中之一。
他當時是說破了就扔了,怎麼會還留在這裡?
手裡拿着衣服,念雅雅還在出神,言淮安到底爲什麼要騙她?有事在瞞着他們嗎?
“念小姐”
猛地返回神,“怎麼了?”、
站在門口的傭人畢恭畢敬的開口道,“管家來問,念小姐需不需要用銀耳蓮子羹?”
“不用了”她淡淡拒絕,卻在傭人應了聲是後要退出房門時,喊住了她,“等一下”
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睡衣,怪新的又是她親自去採買的,她有點捨不得丟,便吩咐道,“你過來,將小少爺的這身睡衣拿去洗了”
“好的,念小姐”進來接過了衣服,看到衣上的血跡,傭人也很驚詫,“怎麼小少爺的衣服上有血?”
“不知道”眉目一凜,瞪着她,“主子的事當下人的少管,只要做好主子吩咐你的事就成了!還不趕緊滾下去將衣服洗乾淨!”
“是…”捏着衣服,傭人忙轉身離開。
出了房門下樓的時候,她還覺得一臉的莫名其妙,“呸,拿着雞毛當令箭,還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
“小翠”
忿忿不平正在下樓的小翠一聽到這聲,忙下了樓,“趙管家”
“怎麼樣?你們家主子怎麼說?”
“念小姐說她不喝了”
趙誠錦點了點頭,漠然出聲,“嗯,那你下去吧”
“等會兒”餘光瞥見了小翠懷裡抱着的衣服,他又喊住了小翠,踱步過去,拿過了她手裡的睡衣,“這是小少爺的?”
“回管家的話,是小少爺的,念小姐剛剛纔讓我拿去清洗”
翻看到了暗紅的血跡,趙誠錦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念小姐也沒細說,只讓我拿去清洗”小翠看到趙誠錦嚴肅的臉色,急急忙忙的解釋。
趙誠錦則是看着沾染上了血跡的睡衣若有所思,摸了摸染着血的布料,有些日頭了,血跡都幹了。
他抖摟開衣服,看到那血跡就在左胳膊位置,蜿蜒的一道有點長。
沉思了一會兒,他纔將衣服重新疊好交還給小翠,“念小姐怎麼吩咐你,你就怎麼做,去將小少爺的衣服洗乾淨”
“是”小翠抱着衣服微微彎腰鞠躬,這才離開。
趙誠錦走後,就直接去了主宅書房。
敲了敲門,直到裡面的人說,“進來”
他才推開厚重的雕花大門進入房內,步伐沉穩的走到書桌面前。
言康榮正戴着老花鏡看書,“什麼事?”
“老爺,我懷疑上次侵入到您書房的人,就是小少爺”
“哦?何以見得?”
趙誠錦將自己在雅居發現的事都如實稟報了一遍,言康榮合上了書,身子後仰,倚靠在椅背裡,“小狼崽不知不覺已經長大了,現在都知道要篡位取而代之了”
“老爺,您看怎麼辦?”
“等着他回來”混濁的眼底罕見的掠過一抹鋒芒狠戾,“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誰纔是言家的掌舵人,別以爲現在大了就可以胡作非爲!”
“明白”
“嗯”他點了點頭,復又問,“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只能查到那位是申城傅家的兒子傅墨若,他的反偵查意識太強,我們的人不能夠跟着近身”
“走了?”
趙誠錦低着頭,暗自懊惱,“是,今晚的飛機,現在估計已經登上飛機回去了”
“不着急,這小崽子勾搭上外援了,只要這邊不鬆嘴,傅家的人就還會來”
“我看那位傅家的公子哥比傳聞中的還要難纏,我們的人在他手上已經吃過幾次虧了”
“先別管他,淮安他們快回來了?”自打趙誠錦說傅墨若難纏以後,言康榮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不溫不火的問了一句,趙誠錦忙回答,“小少爺和少奶奶明早啓程,大概晚上能到家”
“他回來了,叫他來一趟書房”聲線正穩低沉,透着絲絲怒氣。
“是,老爺”
言康榮的臉色仍舊鐵青,眉骨跳了跳,心中的怒火始終難以平息,驟然,他狠狠一甩,將桌子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到了地上,重重拍案,“阿錦,那件事一定要保證不會有人透露口風!絕對不能夠讓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