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手掌心還微微發着麻。
氣極了就顧不得其他。她所有的羞辱都是言淮安這個男人賦予的。胸脯高低起伏着,乾淨清透的水眸瞪着他。活像是他欠了她幾千萬沒還。
俊臉偏向了一側,長指微微撫了撫下巴,左臉火辣辣的疼。
陰沉滲水的嗓音糅合着一股狠勁兒,“很好,看來在國外呆了兩年膽兒肥了”
陰鷙的黑眸凝着她。不由分說的扯着她離開,陶清苒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被迫被動的被言淮安強制性的帶離。
硬是被塞進了狹小的車廂內,她用力想掰開車門。卻被已經上了車的言淮安扯回了座位,沉沉嗓音透着威脅,“老實點!”
看他發動了車,陶清苒火氣也上來了。吼道,“言淮安你是不是撞壞了腦子啊!還不趕緊放我下車!”
她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從宴會廳離開,待會兒本傑明找她怎麼辦?還有陸景涔。電話都沒說完就被言淮安砸壞了手機,這會兒。他肯定以爲自己出事了…
颳了他一眼,冷硬的側顏線條緊繃着,彷彿是在壓抑滔天/怒火。
她就覺得好笑了。兩年前。可是他自己找到了言家老爺子說要跟她離婚娶念雅雅的,現在她讓位了,又跑過來糾纏不清,真當她是沒有底線的賤骨頭了?
“你停不停車?”陶清苒一分鐘都不想和她多待,見他不停車也不回答,附身過去就想搶方向盤,逼迫着他停車。
被她不要命的舉動嚇了一跳,言淮安躲閃不及,忙制止住她作亂的手。
遠光燈打來,晃了眼睛,他憑藉着本能,立馬左打方向盤,堪堪避開了大貨車。
但是車子因爲慣性驅使,車子直直撞向了路旁欄杆,撞上去之前,他的第一反應是將陶清苒的頭按低,整個人趴在她身上護着她。
車禍的緣故,他們兩人被過路的車輛車主叫了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
陶清苒沒受什麼傷醒的早,猛地睜開眼睛,抓住了護士就問,“跟我一起送進來的人呢?”
“還在急救”
她掀開了被子搖搖晃晃的就往外跑,她記得出事前,是言淮安護住了她,所以她才一點事都沒有。
一路找到了急救室門口,恰好言淮安被推了出來,她跟丟了魂一樣亦步亦趨的跟着。
一直到醫生將他安排妥當,她才抓住了醫生的手問,“他怎麼樣?情況嚴不嚴重?”
“他沒事,只是受到了衝擊暫時還沒醒,不過就是小腿骨折可能得休養一段時間”
聽說他沒事,陶清苒才鬆了口氣,懸吊着的心落回了原位。
還好…還好他沒事…
陶清苒坐在牀邊,眸色複雜的盯着他看,既然不愛我,幹嘛一次又一次的護着我?這樣,我連恨你的機會都沒有…
“醫生,請問有位叫言淮安的病人,就是剛剛車禍被送進來的那個人,現在在哪兒?”
伸出去的手還沒落到他眉間,陶清苒就聽見了有女人在詢問言淮安的病房在哪兒。
這聲音,她就算是化成了灰燼都認得出來…
想了想,決定暫時躲開。
她藉着過往護士的掩護躲到了牆角,看着念雅雅進入病房。
菲薄的脣微微揚起漫開輕嘲笑意,她在想什麼?竟然還會對言淮安心軟,難道兩年前吃的苦頭還不夠她長記性嗎?
他身邊有人照顧,壓根就不需要她瞎操心,陶清苒盯着病房門口看了很久,最後,默默轉身離開。
醫院外
傅墨若剛剛停好車,洛筱妍就神經兮兮的拉着他的胳膊,指向一處,“你看,那不是言先生的太太嗎?”
她沒認錯,陶清苒身上還穿着那條小禮服裙,在濃稠夜色中也格外晃眼。
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傅墨若微微眯起了眼睛,良久,他才握住了洛筱妍的手,帶着她往裡走,“走吧,我們進去。”
“可是…”
“別管”淡淡的兩個字堵住了洛筱妍所有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跟着傅墨若進了醫院。
詢問了病房後,推門進去,看到守在牀邊的女人,他愣了一瞬。
旋即便明白了,爲什麼陶清苒一個人跑走了。
“你們是?”念雅雅紅着眼睛,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傅墨若只睨了她一眼,“我們是言先生的朋友,聽說他車禍的消息,特地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那…謝謝你們”念雅雅說着站起了身,擔憂的望向言淮安,“醫生說淮安沒什麼大事,只是因爲受到了衝撞所以現在還昏迷不醒着…”
她看向傅墨若和洛筱妍,一副女主人做派,“真麻煩你們了,這麼晚還特地跑過來看淮安”
傅墨若極淡的勾了下脣,“既然言先生沒什麼大事,那我就先帶着未婚妻回家了,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念雅雅將他們送出了病房,一直被傅墨若按着的洛筱妍終於憋不住了,嘟囔道,“這個女人就是言先生的情人?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啊?”
他停了腳,格外認真的盯着她看,看的洛筱妍覺得瘮得慌,“你要幹嘛?”
“我看看你臉上刻了幾個字”
“…”
“吃醋了?”傅墨若
飽含笑意的問話,換來洛筱妍無情的一記白眼,“言先生找了個情人,我吃什麼醋?”
他嘖了一聲,又好氣又疼愛的彈了她腦門一下,“走,我送你回去”
……
“苒,你終於回來了!”
陶清苒才進酒店大堂就被抱了個滿懷,本傑明推開了她後,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你沒事吧?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一句招呼都不打就離開,知不知道我多擔心?”
全程處於懵逼狀態的陶清苒在他的搖晃中,終於清醒了腦子,制止了他的動作,臉色發白,“停!你要是再這麼搖晃下去,我要吐了”
見她臉色難看得緊,本傑明忙收回了手,關切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一聲交代就離開可不是你的性格。”
“說來話…”
“行行行,你又要說那句話了!”本傑明無語的打斷,頭疼的將手機遞給她,“你別跟我解釋了,反正你也不願意說,你還是想想該怎麼和景涔解釋吧!他可是急壞了,奪命連環call了我無數次都在詢問你的情況”
說起陸景涔,她也覺得頭疼起來了,那個人看着溫和好商量,其實執拗到骨子裡了。
她用力的嚥了嚥唾沫,接過了本傑明手中的電話後,本傑明就擺了擺手,“我不管了啊!我累死了,回房睡覺!手機就送給你了!”
“噢…”
她捏着手機躊躇不決,最後還是決定先回房。
等她洗完澡,看着鏡子裡的人,額頭上蹭破了皮,碰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陶清苒,你可別這麼沒用了!言淮安那種人,一點都不值得你來同情,他也不需要你的同情!”自我告誡,她極度痛恨自己這沒用的性格,竟然一看到他,就搖擺不定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磕破了的脣,也不知道他現在醒了沒有…
被手機的鈴聲驚醒,她惡寒了下,快步跑到了牀邊。
看到備註,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的厲害。
小心翼翼的接通了電話,“喂,景涔”
陸景涔愣了一會兒,“你怎麼拿着本傑明的手機?”
“他說你找我,然後就把手機交給我了”
跟她預想中的反應不一樣,陸景涔咬着後牙槽一字一句的往外蹦,“你不要告訴我,都這麼晚了,你還和本傑明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
“沒有沒有!”這都什麼腦回路?這都能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本傑明回房了,他只把手機給了我而已”
“你自己的呢?剛剛怎麼接着電話就掛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有,本傑明說你從宴會上消失了又是怎麼回事?”
陸景涔這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陶清苒還緩和了好半晌,嘆了口氣,“你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你別激動,聽我慢慢解釋可以嗎?”
“嗯”
陶清苒嚥下了口唾沫,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究竟要怎麼跟陸景涔解釋才合理不惹他懷疑。
“是這樣的…我之前在宴會上覺得有點悶就出來透氣,恰好你打電話來了我就接了,又恰好一個喝醉了的人撞到了我,手機摔壞了我就沒來得及跟你聯繫”嗯,就是這麼恰恰好!
他沒說話,無止境的沉默讓陶清苒越來越心虛,該不會是他這麼神通廣大已經發現了,她是在撒謊吧?
“怎…怎麼了?”她小心的試探着問,“你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陶清苒覺得罪惡感更重了,其實陸景涔只是關心她纔會問東問西,自己這麼撒謊騙他瞞着他自己其實已經見過言淮安的事實,是不是不太好?
“我…”
“清苒”
兩個人同時出聲又同時頓住,陶清苒整理了下情緒後,淡淡出聲,“你先說吧”
“回來吧”他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啞啞的帶着特有的磁性,像是用低沉大提琴奏出的樂章,“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