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你重新開始,還是放你跟陸景涔在一起?”他鬆開了手。俊顏冷峻。“跟他在一起生活了兩年,開心嗎?”
言淮安的冷嘲熱諷讓陶清苒覺得可笑。不再去解釋反而順着他的話茬接下來,“高興,他可以帶給我快樂,而你只會帶給我難堪和羞辱!”
“比起你,景涔當然好得多。就算是瞎子也知道該怎麼選擇,何況我現在已經不瞎了!”
“好!很好!”陰沉的話從喉骨迸出。他彎着脣笑,“那我們就耗着。我倒要看看陸景涔這個癡情種能守着你多久!”
“我會單方面的跟法院提起上訴,要求離婚的”
言淮安要這麼做,那她也沒有必要繼續跟他牽扯不清,他不願意離婚。那她就直接走法律。
“法院?你認爲法院管得了我的事嗎?”他嘴角噙着嘲諷的笑意,“我不想離婚,就沒有人可以逼我”
“你…”峨眉輕輕擰着。陶清苒覺得現在的言淮安簡直是不可理喻!
“有意思嗎?你耗着我不也同樣耗着念雅雅了嗎?女人青春本來就短暫,她還能這麼被你耗多久?”
聽到她提起念雅雅。言淮安盯着她看了很久,看的她都覺得雞皮疙瘩起來了時,他突然間笑了。
多雲轉晴般露出了笑容。陶清苒摸了摸發涼的後脖子。警惕的盯着他,“你笑什麼?”
“你在吃醋”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如果是她的問題,我可以跟你解釋,而且她也不會成爲你回到我身邊的絆腳石”
“你就是這麼形容一個跟了你這麼多年的女人的嗎?”
“什麼?”他微愣了一瞬,陶清苒卻格外的嚴肅認真,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冷靜的說,“我原本以爲至少你還是有優點的,比如你對念雅雅專情,可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是,我是討厭她也不喜歡她,可是她沒有錯,她喜歡你哪裡做錯了?對你,她也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將女人最珍貴的青春將她自己都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你,你呢?說她是絆腳石,你想一腳踢開她?”
透過念雅雅,她恍惚看到了自己。
對待一個他說愛了這麼久的女人,他都可以說棄之不顧就棄之不顧,那麼言淮安還能對誰真心?
說到底,他愛的是他自己。
“你太自私了,你以爲所有的人都應該圍着你轉,你愛我嗎?”她笑了笑,頗爲自嘲,“你不愛我,你只是覺得一個以前追在你身後跑的人突然間離開了不習慣,你對我,只是新鮮感和征服欲在作祟,你不愛我,你也不愛念雅雅,你最愛的人…”
陶清苒頓了頓,格外篤定的下了定論,“是你自己。”
她的話一出口,言淮安就冷了臉。
漆黑清透的瞳仁匯聚着濃霧,就這麼盯着她看,那一寸寸威壓自他視線化爲實質,連原本鎮定的陶清苒都覺得坐立難安。
倏忽,他微微扯動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你知道什麼?”
指節緊攥,青筋凸起,他在隱忍着怒氣,森然的目光壓迫的人透不過氣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
他這樣,還是陶清苒第一次看見,一時無言。
良久,言淮安泄了氣,肩膀耷拉下來,無垠的苦澀從脣角漫出,“也對,你什麼都不知道…不怪你…”
他喃喃自語的垂下了眼睫,陶清苒突然間有種好像他將自己圈禁了起來的錯覺。
阻隔成兩個世界,她進不去沒有人能進得去,言淮安也不出來。
他說的知道?是指她應該要知道什麼?
“如果你只是爲了來找我說這種無聊的事,那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好聊的,你走吧”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小腿上,愣了一會兒,“我去幫你將助理叫回來”
擦身而過時,手被緊緊抓住,“你想讓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
目光淡淡落在他手上,突然間輕笑了笑,一根一根的將他的手指掰開,“不是我不肯信你,而不是我…不敢信”
“我當初選擇相信你,可是你回來以後呢?你說你要娶念雅雅,你說你要跟我離婚,你還想把我的孩子交給其他女人撫養,你當我是什麼?我不是人嗎?”
“言淮安,人的心臟會疼的,疼多了就麻痹了,你知道我現在看到你,我有多煩嗎?被你當猴耍一樣的耍夠了,現在我不愛你了,夠了嗎?這個理由足夠讓你放手了吧?”
他執拗的抓緊了手,“不夠!你愛不愛我,跟我無關!”
微微仰頭,赤紅的眼牢牢鎖死在她精緻的臉蛋上,“我沒說結束,你就永遠別想擺脫我!”
“你!”
“篤篤”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他們兩人的對峙,她看了眼言淮安,不耐煩的出聲道,“放手!我要去開門!”
遲疑着,終於肯鬆開了手,怕她逃跑,言淮安自己推動着輪椅跟在她身後。
門一拉開,就是迎面潑來的一瓶水。
開門的陶清苒遭了殃,水珠順着臉頰往下滑,女人尖銳諷刺的話猶在耳旁,“你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竟然敢勾/引我的男人!”
瞳孔微縮,他緊張的拉起了陶清苒的手,想要仔細查看,“清苒!”
一句清苒讓念雅雅身子僵了一瞬,清苒?陶清苒?
她怔怔的看着被自己潑了個滿懷的女人,“怎麼會是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陶清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用力將手從言淮安手裡抽了出來,冷挑眸看向她,“我回來需要跟你報備?”
看着他們兩個人就覺得心煩,又陷入到了兩年前的怪圈中,跟無限死循環一樣讓她煩悶不堪。
皺起蛾眉,冷着聲下逐客令,“請你們馬上從我房間裡離開!否則我就叫酒店保安上來了!”
言淮安臉色也不好看,念雅雅過來找麻煩,讓他現在百口莫辯。
本來就沒有緩和的關係現在變得更加糟糕,他固執的抓住了陶清苒的手,“你趕我走?”
言淮安冷冷嗤笑,眉含譏諷道,“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陶清苒頓時啞口無言,誰讓言淮安是真的救了她一命…哦不,兩次,兩年前那一次和這一次,一共兩次,說起來,她確實還虧欠着言淮安兩個人情。
他這麼說,念雅雅就徹底懂了。
陶清苒早就回來了,而且昨天他們就呆在一起,言淮安的傷還是因爲護着這個該死的女人!
怒氣難消,越想越火大,“你不是跟着野男人跑了嗎?怎麼?”輕蔑的將陶清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現在男人拋棄了你又跑回來找淮安?你想故技重施,跟七年前一樣重新爬上淮安的牀?”
“你可真是賤到骨子裡去了,牀上功夫這麼好,你怎麼不出去賣啊?”
一巴掌準確無誤的落在她臉上,陶清苒細緻的眉線微微往下壓,不怒自威,“嘴巴放乾淨點,說起來賤誰有你賤?白白讓男人睡了幾年,不僅無名無份連錢都沒拿到!你連外面賣的女人都不如!”
被她打懵了神,以前雖然兩個人見面就掐,但動手還真的是頭一次。
念雅雅悶着頭,反應過來後,就想回手,胳膊被她死死掐住,陶清苒冷笑,“我怎麼說也還是言家的少奶奶,你算什麼東西?敢來我面前耀武揚威?你以爲我容忍你就是怕了你嗎?!”
“你給我聽好了,你留不留的住男人那是你的事,他要來找我是他的事,要吵要鬧你找他去!”
吵的她頭疼,本來就沒睡好,一大早就來這麼一遭,這兩人是不把她平靜的生活攪成一灘混水,就不罷休了?
用力甩開了手,念雅雅高跟鞋一崴,撞到了門上,。
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將目光轉向了言淮安,“你看到了?就這樣,你還想讓我相信你?”
“我回去給你收拾爛攤子,給你的無數情人打點妥當嗎?要是每個人都來找我鬧一鬧,我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眉峰微微蹙起,握着她的左手緊了緊,“我可以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清苒,我…”
“打住!”她揚手製止了言淮安的話,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下去,“別這麼叫我,我們兩該斷就斷,是個男人就痛快點放我走,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陸景涔什麼關係嗎?”
她揚起菲薄的紅脣,嘲諷一笑,“對,我和他什麼都做過了,而且就快要訂婚了,所以我不希望在我要和景涔步入婚姻殿堂的時候,還和過去的人糾纏不清,他會不高興”
陶清苒眸色微閃,那隻捏着她的手越來越重,力道足夠將她的骨頭捏碎。
忍着沒喊疼,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倔強的瞪着他,“趕緊帶着你的女人從這裡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髒了我的地,瞎了我的眼睛!”
言淮安是真的準備走,餘怒未消,他一隻手艱難的推動着輪椅,抓着她的手沒放,拉着她走,“你就是我的女人,要滾也是一起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