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
金夫人細想,李鸞兒這話還真是在理。
說起來,導致她半世悲劇的禍首還是君莫爲,如果君莫爲持身正又怎會拋妻棄子,他不是爲了攀附崔家起了壞心,崔氏一個後宅女子又能如何,所以說,女人之間的爭鬥,還都是因爲男人。
金夫人轉眼尋到君莫爲,才說要過去再將他胖揍一頓,卻見李鸞兒已然過去將君莫爲抓了起來。
李鸞兒右手高高舉起,手中吊着君莫爲,說起來,君莫爲個子可一點都不矮,這些年因着養尊處優顯的有些發福,可是,他吊在李鸞兒手上卻顯的分量極輕,就跟個紙人似的飄飄蕩蕩沒一絲重量。
“夫人,我與你出氣還是你自己先出半口惡氣。”李鸞兒對金夫人一笑。
“我自己來。”金夫人似渾身充滿力氣,幾大步過去,掄圓了胳膊照着君莫爲臉上幾巴掌下去,立時打的君莫爲脣角鮮血直流。
“你,金訪琴……”君莫爲在李鸞兒手上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瞪着眼睛怒視金夫人。
“再瞪,再瞪將你眼珠子挖出來。”李鸞兒可不是金夫人,她稍一用力將君莫爲掄了一圈,眼含警告叫君莫爲老實了不少。
金夫人大笑起來,想到李鸞兒所說的一句話,果然是對的,碰到那等僞君子就得一力降十會,饒是他再能言善辯,幾巴掌下去打的他也說不出話來。
顧夫人在一旁也坐不住了,想到前世她家便是因着君莫爲而家破人亡的,想到前世慘死的女兒,被砍頭的兒子,想到前世乞討的生活。她便不顧顏面體統,起身幾乎是小跑過去的,一拳捶在君莫爲腹部。對着君莫爲又是一通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哭:“君莫爲。我家大爺救了你的命,幫你辦好了江南的差事,這才叫你仕途順利,這麼些年,我顧家每逢年節都從不曾斷了禮數,我顧家沒一絲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卻……你怎麼就那麼狼心狗肺,竟然想殺了我一家三口。君莫爲,你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無臉見我家大爺……”
顧夫人這一哭,叫堂下百姓看的也是一陣心酸,好些人叫嚷着:“打,使勁打,對這種無恥的賤人就該狠狠的打。”
金夫人又是幾巴掌甩過去,將君莫爲那顯的很正派的國字臉也打的成了圓形。
段巖和程雪吉一瞧這可不行,趕緊過去阻攔,如今這兩個人已經知道了金夫人的身份,情知她是賢嬪的義母。也不敢對她不敬,更何況,堂上還會着三位虎視眈眈的將軍呢。他們若敢對金夫人稍有不滿,恐怕那三位都饒不了他們。
這兩位好說歹說總算是將金夫人和段夫人哄住,好懸將君莫爲的命保了下來。
那廂,並排坐在一起的三位小聲說話,吳爵爺一指李鸞兒問嚴老將軍:“嚴老哥,這就是你說的那極好的長孫媳婦兒?”
嚴老將軍呵呵一笑:“正是,您二位瞧着如何,我瞧着是極好的,就這脾氣。這手子功夫叫我越瞧越是歡喜,我家承悅瞧着也好。”
高將軍連連點頭:“確實好。合我的眼緣,要不是你這老貨下手快。說不得我要與我家孫兒娶進家門。”
“力拔山兮氣蓋世啊!”吳爵爺笑着撫撫鬍子:“光小娘子這把子力氣以後娶進家門,誰還敢欺負你家承悅?這樣的新婦可是護家的好人物。”
高將軍眼瞧着李鸞兒也算給段程二位面子,氣恨恨的將君莫爲扔下,挽了顧夫人和金夫人退到一旁,不由笑將起來,挽了挽袖子:“老嚴啊,等得了空某與你家這新婦比劃比劃你可不能攔着。”
嚴老將軍暗笑,拱了拱手:“成,某不攔着,只是怕你打不過我家新婦。”
“笑話。”高將軍一仰脖子:“某縱橫沙場幾十年,還打不過她一個小娘子。”
嚴老將軍暗道自家這小娘子可不是尋常的小娘子,那是打虎能手,不說旁的,就是他還有年輕時候那把子力氣那也是比不過李鸞兒的,更何況這年輕時候連他都打不過的高將軍。
只這話嚴老將軍也不便說,更不會去說,他只等着瞧高將軍的笑話呢。
眼瞧着君莫爲和崔氏被押着下了大獄,李鸞兒才帶着金夫人和顧夫人離開刑部衙門,纔出了衙門口,就見那位高將軍笑着上前,上下打量李鸞兒一通,又指了指她:“嚴家孫媳,某與你約戰。”
李鸞兒擡頭瞧了兩眼高將軍,只兩眼就將高高壯壯的高將軍看的渾身發冷:“成,時間地點你定,馬戰還是步戰,比什麼?十八般兵器任你選。”
“你這小娘子好大的口氣。”旁邊吳爵爺對李鸞兒的張狂有些不滿:“老夫都不敢如此狂言妄語,你竟然敢這般的狂妄,小娘子,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李鸞兒右手握住左手手腕轉了轉:“老爵爺,是不是會閃了舌頭咱們試過才曉得。”
“好!”吳爵爺大叫一聲:“老高,定好了時間地點與我說一聲,我也與小娘子比試比試。”
說話間,嚴承悅搖着輪椅過來,對吳爵爺還有高將軍拱了拱手:“吳爺爺,高爺爺……”
高將軍笑着拍拍嚴承悅的肩膀:“承悅啊,你這新婦尋的不賴,比張家那丫頭強。”
吳爵爺鼻子裡哼了一聲:“強什麼強,淨會吹牛。”
嚴承悅不以爲意笑將起來:“李大娘子確實比我強,論起武藝來,我倒真是打不過她的。”
“多注意啊,免得夫綱不振。”吳爵爺大大的巴掌拍在嚴承悅肩膀上,嚴承悅輕輕一動,竟是把吳爵爺的手掌震了下來:“只要我不做錯事,和大娘子和和美美過日子,不爭不吵的哪來什麼夫綱不夫綱的。”
“哈哈,是極,是極。”嚴老將軍大笑道:“承悅這話說的好,說起來,某當年還不都是因着聽老妻的話纔有了今日,要不是我那老妻看着我,指不定我得做出什麼混球事來呢,這討新婦啊,就得討懂道理又厲害的,這纔是興家之道。”
“你們啊。”高將軍失笑,伸手指指嚴老將軍:“得,等我尋好了地方咱們再約時間。”
說完這句話,高將軍又看向金夫人:“金妹子,老哥尋了你這麼多年今兒總算是見着了,既然你人在京城,有時間可要到老哥家瞧瞧,你嫂子經常唸叨你呢。”
金夫人笑道:“得了空我必然去看望各位兄長。”
“好。”吳爵爺也笑道:“回去我就叫你嫂子給你下帖子,你必來啊。”
囑咐完了,吳爵爺又看看李鸞兒,這才告辭離去。
他一走,高將軍也呆不住了,叫隨從牽了馬來,翻身上馬離去,嚴老將軍看看金夫人,又看看李鸞兒:“金家妹子,鸞丫頭,咱們尋個地方歇一會兒。”
嚴承悅指指不遠處的酒樓:“那地方還不錯,乾淨清幽,倒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成,咱們這便過去。”嚴老將軍瞅瞅那酒樓確實挺不錯,也便應承下來。
這幾個人才走沒多遠就聽身後有人叫嚷:“老將軍,大娘子,且等一等。”
李鸞兒回頭,卻見於希大步走來,見到嚴老將軍,於希抱拳:“老將軍,今兒我請客,大家到順意樓坐坐。”
順意樓也是京城有名的酒樓,據說順意樓的後臺是某位王爺,不過這也是暗地裡流傳的,到底是不是還另說,只這順意樓的菜色很好,酒也很不錯,再加上順意樓小二都是訓練過的,機靈有眼色,使得來順意樓的熟客很多。
嚴老將軍很喜歡順意樓的酒,一聽要過去頓時應承道:“成,咱們去順意樓。”
嚴老將軍都已經答應了,別人自然也沒有二話,一行人坐了嚴家馬車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順意樓下。
馬車才停穩就有小二迎了上來,於希一露面,那小二便面帶微笑:“於大人,您可有時間沒來咱們順意樓了,今兒來可得嚐嚐咱們樓裡新推出來的菜色。”
於希跳下馬車,李鸞兒隨後下來,回身又扶出金顧兩位夫人,最後兩手同時用力,將嚴承悅連人帶輪椅搬下來。
於希熟門熟路的帶着幾人進了順意樓,直接去二樓尋了個包房,小二很有眼色的遞上菜單,於希先請嚴老將軍和金夫人還有顧夫人點菜,又對嚴承悅和李鸞兒道:“順意樓的醉仙鴨可是一絕,一會兒一定要嚐嚐,大娘子也可試試這裡的桂花酒,很是不錯。”
李鸞兒點頭:“便來一壺桂花酒吧。”
她說完,轉頭對嚴承悅笑笑:“不知你與我的桂花酒和這裡的比起來哪個更好些。”
嚴承悅也笑了起來:“若是你喝着這裡的好,我得想個法子得了他釀酒方子回頭釀了給你喝。”
“若是能配些肥蟹纔是最好不過的。”
此時有夥計捧了水盆上前,李鸞兒拿過溫熱的毛巾細細的擦着手指:“得了空,我也學着釀一些,中秋時分再尋了上好的河蟹請你嚐嚐。”
“好。”嚴承悅在盆中洗了手,一邊擦着手指一邊笑道:“咱們說好了,中秋時分我去尋你。”
這兩個人越說越是親近,片刻功夫已經開始琢磨起了各地的美食,而於希幾個聚到一起開始討論如何整治君家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