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蕭澄實在忍不住,對增雲提出了壓抑了許久的問題:爲何對馮輝昌如此冷漠?都不及對海建峰親近。小說閱
增雲聽了很是難堪,如若其他人對此有疑問,恐怕一個不孝的大帽子就落下來了,所謂父命子亡,子不得不亡,此類的言行在這個時代是再正常不過,所以誰還會聽你辯解具體事由?
思索片刻,只能如實說了:“二伯,當初他要休掉我母親,我一時激動就以自己性命相逼,撞了牆。昏迷三天,後來被救了回來,但是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蕭澄還是有些不理解,增雲看他那模樣,又說道:“如若母親不跟我說他是我父親,我根本想不起來他是誰。”
是啊!都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還能有以前的那種父女親情嗎?
增雲接着解釋道:“自從被逐出馮家以來,反而是海大人對我們母女照顧有加,本來娶了母親之後還要將我也接入海府的,是我自己不願意去,想着給外公家留個血脈的,所以在立戶的時候改了姓氏爲趙。”
然後,又將馮家在得知馮輝祥的妻子難產而一屍兩命的時候對自己和趙氏的責罵、對馮輝祥一家在感染花柳病之後的態度這兩方面都敘說了一遍,這些蕭大人沒有調查,這也不是他想了解的。
所以,現在聽增雲這麼一說,都感覺這馮家家風不正。沒有親情。
增雲對待馮輝昌雖然不如親生父女般的那般,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蕭家三個兄弟對增雲對待馮輝昌和海建峰的不同態度不再感到奇怪,也就不會再認爲增雲不孝了。
但是這番對話對於增雲來說卻是個警鐘,這是蕭家人和自己熟悉,明問了,但更多人是不熟悉的,不能這麼直接來問你緣由。
所以很可能見你這麼對待親生父親,直接給你扣個不孝的大帽子。
雖然有緣由,但血緣關係在那兒呢!父爲子綱,你能說不認就不認了嗎?雖說是被逐出了家門。但人前往往是知道你們是親生父女,而不知道你被父親逐出家門!
所以,增雲以後決定還是離馮輝昌遠着點兒,免得惹起太多的事端。
如果實在躲避不過,只能表現得親熱些了。
衆人回到客棧,直接住在了張強的店裡。
張強陪着增雲和蕭大人來到小青的客房門前,敲了門。玉蘭出來見是蕭大人和小娘子回來了,急忙進去稟報。
小青正好醒着,讓三人進去。
小青見蕭大人進來,欠了欠身道:“小青一直想去給娘子上墳,結果這個時候也沒能去,還耽誤強子去不上。”
蕭大人笑了笑:“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在這一時。”
“本官對強子說過。你們娘倆此次是否方便隨我進京?如果方便。這一路照顧起來還很方便。你進了京,我也好再找人給你好好瞧瞧,你對寰妹妹忠心耿耿,也算是蕭家的功臣了,蕭家理應給你養老,善待你的後人。”
小青有些難爲情地道:“蕭大人所言差矣,小青沒有照顧好娘子,這麼多年來一直覺得愧對娘子。哪裡是什麼功臣?只是現在太夫人既然還健在,小青理應替娘子好好盡孝於前的。”
轉頭對張強道:“強子,那我們就隨着蕭大人進京吧!”
張強本來也是打算聽從姨娘的話,既然姨娘願意去,也許身體就好了也說不定。
既然決定了,兩人就開始做啓程的準備。
先是去跟東家請辭,東家聽說張強娘倆要隨着蕭大人去京城,也替他感到高興,笑着說如果發達了,不要忘了家鄉故人。
至於隨行的丫鬟婆子,蕭大人隨行帶了兩個過來。
蕭大人又瞧了瞧增雲,增雲趕緊主動說道:“青姨祖母,增雲從府上選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過來隨行照顧吧!”
張強和小青都想拒絕,蕭大人則理所應當地說道:“好,就這麼辦了,增雲是個懂事的孩子。”
增雲聽了很無奈,是你逼迫的好不好啊!
雖然自己也是有心的,可你能不能總是這麼強勢地先有所指示啊!
增雲在心裡悲嘆一番之後,就回府歇息去了。
洗漱完畢之後,換了身衣裳,用了晚膳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還沒有睡醒,客棧就有蕭家家丁來請增雲去一趟,說是案件審明瞭。
增雲匆忙收拾完畢,草草扒了幾口飯,除了佩蘭、玉竹,還帶着昨晚選好的兩個二等丫鬟和兩名小廝來到客棧。
到客棧的時候,只見衆人正在大堂裡辯論着什麼。
蕭導見增雲進來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增雲入座,看見海建峰正領着一個衙役模樣的人在向蕭大人稟報案情。
原來,那日蕭大人令家丁將綁起來的小二送至官府,海建峰一聽是蕭大人送來的給小青下毒的人,急忙叫來縣尉和捕頭,讓他們重視這件案子,儘快破案,爭取在蕭大人給妹妹移葬完畢回京之前把這個案子破了。
縣尉一聽此案涉及工部尚書這麼大的官兒,也想好好表現一把,急忙將案犯帶下去審理去了。
其實這件事也好審,因爲這個小二給嚇懵了,縣尉一問,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說是一個年紀在五十左右的婦人前天來到茶肆喝茶,打聽張強以及他姨娘的事情,說是自己是他們親戚,因爲有了誤會,張強的姨娘生氣生病了,自己很是內疚,想來道歉,結果張強攔着自己,不讓自己見張強的姨娘。
其實自己有個方子可以很快就治癒張強的姨娘的病,只是這娘倆也不讓自己見也不讓自己贖罪,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張強的姨娘病重而無法醫治。
這個小二才十一二歲,還是很單純的,聽了這個婦人的話也沒有懷疑,完全相信了她所說的話。
第二天,這個婦人又來找他,讓他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溜進張強的姨娘房間,將一包藥放入她喝水的杯子裡。
還囑咐小二,千萬別人張強母子二人知道了,否則他們因爲誤會自己,怕是不喝藥,這樣就會耽誤醫治的。
還說,這包藥只有一包了,千萬別失敗了,否則這個病就沒得治了。
小二單純得可笑,竟然信了,他知道張強每天上午都在後院審理頭一天的賬目,不可能出現在客房裡,所以趁着這個時候溜進了小青房間。
而那天小青正要喝水,看見小二,還以爲店裡來的新夥計,也沒有防備。
結果喝了被小二放了藥的水就中毒了,小二還沒有發現小青中毒的時候,就被發現了。
當衆人懷疑責問他的時候,他才發現小青臉色不對,才警醒過來,開始感覺自己太輕信太幼稚了,犯了這麼個不應該犯的錯誤。
縣尉向海大人彙報了小二的供詞,幾個人開始研究這個婦人是誰。
從小二的供詞中得不到關於這個婦人的身份的信息,只能從張強和小青身上下手探尋了。
在蕭大人他們起身移葬的第二天,捕頭來到客棧,向張強了解了他們娘倆的情況,是否有仇家等。
根據張強所述,可疑之人有兩個,一個是張家主母,一個就是馮家張氏。
最後帶着小二來到這兩家相認,認出那婦人正是馮家張氏,當即將張氏捉拿歸案。
此時馮輝昌還不知道馮母張氏已經被緝拿歸案了呢。
在審訊張氏的時候,張氏雖然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還尿了褲子,但咬死了,不認識小二,自己沒有做什麼事情,還讓馮父來作證,說自己那兩天沒有離開家門。
馮父作爲人證被帶到縣衙,張氏一見到馮父就大哭着求馮父救救自己,讓他作證那兩天自己沒有出門。
馮父沉默不語,捕頭無奈,就向馮家其他人瞭解情況,而馮輝明家的兒子增堂不知道這些事兒,他記得祖母前兩天曾經坐車馬車很晚纔回家。
事情就這麼明瞭了,馮父最後看遮掩不住,只能承認張氏那兩天確實出過門。
張氏就改口說是自己去孃家了,最後捕頭又找來張家主母調查情況。
張家很多人都證實,那幾天,張家主母一直在張家,沒有出門,而馮家張氏曾經回過孃家。
但是在瞭解了張氏離開張家的時間之後,和馮增堂所說的時間對不上。
最後在小二的幫助下又找到了張氏僱的馬車的車伕,確認那天確實是張氏坐了他的馬車來到鳳來鎮上。
張氏的謊言不攻而破了,客棧的夥計也證實,那天夥計看見張氏來找張強,兩人話不投機,就分手了。
所有人都證實張氏在說謊,張氏無奈之下承認了自己指使小二下毒的經過。
馮母張氏在尋找到張強和小青之後,在張強的阻攔下,沒有見到小青。
她來到客棧旁邊的茶肆,和茶肆的小二閒聊打聽,得知小青就居住在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裡。
她見這個小二很是單純,當時就編了個謊話欺騙他,說自己是張強娘倆的親戚,因爲誤會而鬧僵,但是自己現在有意道歉和好,可張強母子不肯。
第二天,又來到鎮上,找到小二,說張強的姨娘因爲此時病了,自己有治病的藥,只有一包,除了這包就再也沒有了云云。
這麼拙劣的謊言,單純的小二竟然相信了,還幫助張氏下了毒。六零小說已經更換域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