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警察也是有家人的,很多還是做着生意,這些東西就歸工商局管,你抓我的人,我就罰你的款,你抓我的人,不敢不放,我罰你的款,絕對不給你退,早晚得交上來。
雙方現在就都騎虎難下了,誰認輸,誰就丟了面子,肯定會被人看低一等,到時候工作還怎麼展開?一個保不住下屬的上司,就不是好上司。
項崇德大手一揮,你有手銬,我有罰單,夠種就把我工商局的人全部抓進去,我還就不信了。
“果然一團糟了。”過了一段時間,向聯聽到手下的訴苦,馬上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心裡鬱悶的嘀咕着。
這事鬧到這地步,公安局的人也都在看張啓要怎麼做,局長夠不夠給力纔是他們以後工作應該出幾分力氣的標準。
“慌什麼慌,別人合法合理,你讓我怎麼辦,先坐着,我去找局長。”向聯看着眼前幾個手下,輕鬆的說道。
事情鬧到這地步,壞處顯而易見,好處卻也不是沒有,只要張啓能護住自己手下,那威信就完全立起來了。
一個能搞定內部副局長逼宮,又能和別人鬥得很歡樂並且佔據上風,加上能保護住下屬、辦事有良心,最重要的還有,張啓破案的能力大家聽得也不少,這樣的局長,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向聯走到張啓的辦公室,一眼就瞧見了瞿寒柏正坐在椅子上義憤填膺的說些什麼,張啓則是表情平淡的用手指頭敲打着桌面。
看到向聯,瞿寒柏很自覺的停止了對項崇德的批判。
“現在要怎麼做?”向聯一看張啓鎮定的模樣,不自覺的心裡也安定了一些,開口問道:“項崇德又揮刀了。”
“他罰了幾個人了?”張啓問道。
皺着眉頭想了一想,向聯估算完畢後回答,“估摸着二十多個吧,這事弄不了他的。”向聯以爲張啓是想從罰單的合法姓上下手,不由得開口勸說。
一旁的瞿寒柏也是勸道:“是啊,局長,我們管不到他們的單子。”
“管不到他們的單子,管得到他們的人。”張啓用抓流氓的語氣說,“把項崇德給抓起來不就行了。”
“這個……”瞿寒柏和向聯的額頭同時滴了一把汗,局長太彪悍了,咱這是公安局,不是土匪窩,最後還是向聯小心的解釋:“那樣影響很不好。”
“沒事,這個也歸咱們管?”張啓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着牆上貼着的公安局職能。
瞿寒柏和向聯往張啓指着的地方一看,冷汗就下來了,心裡狂呼這傢伙玩的真大,但想一想又覺得,這招太毒了。
只因爲張啓指的是:管理集會、遊行、示威活動。這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瞿寒柏和向聯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覺悟,這是要往死裡整啊。
“讓他們鬧,然後我們把項崇德‘叫’來協助調查陳德義走私案的情況。”張啓纔不管什麼做人留一線,項崇德興沖沖的伸出手想要過兩招,他不打殘了,以後指不定什麼阿貓阿狗都要來玩一玩。
不過這一招就太狠了,本來公安局是管理這些遊行的事情,但一般還真不批,現在好了,張局長鼓勵大家去工商局示威,然後當着全部人的面,進去工商局把項崇德“請”來協助調查,這項崇德面子裡子就全丟光了。
不得不說,這一招好用,絕對的夠把項崇德打殘,打得他不敢再動彈,就怕張啓再來一次。
但是這一招又很不好用,張啓和項崇德的鬥爭,說句實話就是縣政斧內鬥,先不論誰對誰錯,家醜不可外揚,爲了這麼點小事,你出招這麼狠,大家難免會兔死狐悲,覺得由你來管公安局不靠譜,那影響就大了去。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項崇德他是齊派的官員啊,他也是縣長杭君義的人,這鬧起來就讓人看了笑話。
“局長,是不是換個方法,大家說起來都是同事,還是別鬧得太僵了吧。”瞿寒柏小心的問。
“不用,就這麼辦。”張啓搖搖頭說,“我的人,輪不到他項崇德欺負,誰敢動手,我就剁了他的手。”
“真要做?”向聯思考多了一會,卻是稍微有點贊成張啓這麼做了。
危險會有,但好處也大,只要挺過去,以後公安局的人就都會以張啓馬首是瞻,在其他科局同事面前,也能昂首挺胸了。
“我的姓子就這樣,現在不做,將來還是會做出類似的事情,還不如乘早就把規矩立了,以後就省心得多了。”張啓聳了聳肩膀說,他對自己的姓格很清楚。
領導說一次決定,你可以發表一下意見,但是當領導再說一次的時候,你最好就還是照着做。
瞿寒柏和向聯兩個人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也很清楚各自需要做的工作,“老瞿,你準備一下接待快要來申請示威的羣衆,我去吩咐一聲下面的人。”向聯直接就把最難的問題丟給瞿寒柏,然後自己告辭出去和手下談一談張局長的指示。
華業縣刑警隊的人聽完向聯向隊長的話,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大家是想過張啓會給力,但是沒想到是這麼給力,這相當於帶着人去工商局堵門啊,而且還是合法的堵門,誰敢不讓堵就抓誰。
這種做法很土匪,但是這些刑警卻很喜歡,尼瑪以前都是他們欺負人,什麼時候輪到他們被人欺負,自己和同事的家人被找茬,簡直就是在打他們的臉啊。
那些家裡店鋪被開了罰單的人趕緊的打電話叫人來申請示威,瞿寒柏也是很淡定的叫二畝和他那些親戚過來做一下車禍的筆錄。
過了兩三個小時,瞿寒柏總算幫那些“申請示威”的羣衆的資料填寫好了,萬事俱備,東風都不欠。
於是乎今天快要下班的時候,工商局大門口就出現了很少見的壯觀景象,幾十個羣衆扯着橫幅喊着口號,在警察同志劃定好的地方示威。
示威的原因就是工商局暴力執法、雙重標準執法等等問題,在大家剛反應過來,打電話給電視臺、拿出手機拍攝的時候,向聯出馬,帶着十幾個人,進去把已經氣急敗壞的項崇德請去公安局協助調查。
“你這是污衊,這是抹黑,你們太過分了。”看到向聯進來,項崇德兩眼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呵呵,項局長不用緊張,就是協助調查,順利的話今晚就能弄完了。”向聯笑眯眯的說。
確實是今晚就能走,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來抓人的,就是帶着項崇德上了警車給那些不明真相的羣衆看一看而已。
“向聯,你敢說外面的人不關你們的事?你找人去協助調查,什麼時候需要帶着十幾號人馬了?啊!”項崇德被氣壞了,這明顯抓人的架勢,偏偏人家就是說讓你去協助調查,而且他很清楚,這話問出來,向聯有幾百個理由可以抵賴。
“這不是看外面有人示威,怕不安全麼。”向聯瞎話連篇,“放心,我們不會讓項局長有什麼閃失的。”
尼瑪,項崇德差點一口老血噴死向聯,心裡狂罵:“什麼叫不會讓我有損失,到時候肯定是緊緊圍住,讓我像個囚犯一樣被圍着上車,以後還怎麼出門啊,我的臉往哪擱啊?”
項崇德卻也知道,公安局要抓人,就跟工商局要罰款一樣,躲也躲不掉。
“張啓這麼做,還真以爲華業縣就讓他隻手遮天了嗎?”項崇德不忿的說,他相信工商局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領導的耳朵裡,到時候肯定有人會出來處理,他的臉也就不會丟得很徹底了。
這種事情向聯也懂,揮揮手讓那幾個家裡被罰款的刑警上前,一行人“簇擁”着項局長上車去公安局協助調查。
這一幕自然的也就被羣衆給拍了下來,再聯想到門口示威的那羣人,項崇德想要低調都低調不起來,而且,尼瑪的向聯他們走得特別的慢。
這種事情傳播開來特別的快,纔剛破了走私案沒多久,工商局就被人示威,然後局長還被警察帶走了,這太讓人浮想聯翩了,對於政斧的形象那也是有相當的影響。
但是誰也不會想到,這其實就是張啓和項崇德爲了一件官場中人認爲的“小事”引起的。
把項崇德“請”到公安局,稍微問了幾句接近廢話的口供,張啓就放了人。
項崇德也不廢話,更不會再想通過自己手上的權力去給張啓找不自在,他怕啊,怕張啓要是再來幾次,自己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但是項崇德也有辦法,一出了公安局,就拿出手機給華業縣的同事們撥電話,張啓這種做法,在行內人看來是做出格了的,讓他這麼玩下去,誰也受不了啊。
弄倒了陳德勝,可以說是對方咎由自取,大家還可能稱讚一聲張啓有能耐;和項崇德的交鋒,就做出格了。
不按規矩的亂來,誰敢和你玩,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踢出局,不讓你玩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