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語着一襲淺黃色的衣衫出現在門前時,倒是引得小嬌一臉嫉妒的表情。
“爺爺有沒有給小嬌也買新衣服,小嬌的衣服都舊了。”小嬌可憐巴巴地拉着自己的衣服,湊到蔣大夫面前。
“爺爺忘了誰的,也不能忘了小嬌的,是吧?”蔣大夫抱起小嬌,說道。
小嬌立刻重新展開了笑顏,重重地在蔣大夫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小嬌就知道爺爺對小嬌最好了。”
這一口,倒是把蔣大夫樂得開懷大笑起來。
“我跟你認識這麼久,倒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老不羞!”蔣大夫旁邊那個瘦老頭略帶玩笑地對着蔣大夫說道。
“切,你這是赤-裸-裸的羨慕!”蔣大夫仍舊自顧自的樂在其中,完全不理會那瘦老頭的話。
“剛纔是夢語冒昧了,還沒有給您老行禮,還望前輩恕罪。”夢語走到那瘦老頭身邊,大方福身說道。
那瘦老頭沒有像蔣大夫一般,伸手虛託,而是不顧夢語正福身的動作,自個彎下腰,盯着夢語的臉蛋瞧:“哎,你就是那個老不羞的救命恩人的女兒啊?嘖嘖,老天不開眼呦,本來滿漂亮的小臉蛋,現在竟然變成這副鬼樣子。”瘦老頭一臉惋惜的表情,可說出的話,卻沒有半點顧忌夢語心情的意思。
她現在的確就是一副鬼樣子,又如何能怪別人說的直接呢?
“還請恕夢語的不堪之像,污了前輩的雙眼。”夢語又福了福身,垂眼淡淡地說道。
這女娃也有點意思,一般人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聽到了這樣的話,恐怕就算不口出惡言,也要雙眼怒火了。這小女娃,倒是平靜的很,雙眸裡的淡然,也不是想裝就能裝的出來的。
“有點意思。”瘦老頭看着夢語的臉,突然眼珠子一轉,當下就開始掐指算了起來。
“恩~?”只聽見瘦老頭髮出一聲疑惑的聲音,然後有些不解地看了夢語一眼,然後又開始垂眼算了起來。可隨着時間越久,他的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了。
正和小嬌玩鬧着的蔣大夫也發現了夢語這一邊不尋常的氣氛,放下懷裡的小嬌,走進了瘦老頭,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瘦老頭瞥了一眼蔣大夫,又看了一眼夢語,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說道:“你這個救命恩人的女兒,來歷可不一般那。”
蔣大夫有些莫名其妙,繼續追問道:“何處不一般?”說完,又好像一個人自言自語一般:“她吃了我的子母蠱,能一般嘛?!”
“丫頭,你到底是何來歷?”瘦老頭突然一甩袖子,雙手擺於背後。也未曾見他提步往前走,可一眨眼,他的臉,已經距離夢語的臉只有一拳的距離。只見他雙眼緊緊盯着夢語,眼中的精光,也越來越盛了。
突然有人離她那麼近,夢語當然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這還是她來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有人質問她的來歷。夢語的心,頓時“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夢語自然是林府的三小姐,這個蔣大夫自然是最清楚的。”夢語勉強壓制內心的恐慌,朝着瘦老頭說道。
“你知道老頭我問的不是這個。”瘦老頭又近了夢語一步,完全沒有要放過夢語的意思。
“還請前輩恕夢語愚鈍,夢語實在不解前輩說的到底是何意。”夢語強自鎮定,唯恐自己露出半點異樣。
“老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孩子,可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蔣大夫見兩人說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結論來,忍不住插嘴說道。
“老頭與你這麼多年的交情,你自當應該知道,老頭我最大的本事就是算一人的命數。”瘦老頭瞧着蔣大夫說道。說完,又繼續一眼不眨地盯着夢語說道:“本見你這女娃甚是有趣,就想隨意瞧瞧。可沒想到,剛纔老頭我掐指一算,竟然查不到你到底生於何時,死於何時。”瘦老頭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夢語,就差將夢語看出個洞來。
“許是夢語這命數本就不尋常,所以前輩一時才探測不到而已。”夢語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隨意胡謅了一句。
“那你且說說,爲何蔣老頭說你已經年芳十九,可老頭我掐指一算,你在這世上,只有僅僅七年而已?”瘦老頭,繼續逼問道。連旁邊的蔣大夫,頓時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蔣大夫與這瘦老頭交情頗深,這瘦老頭有什麼能耐,他自然是知道的。這老頭雖然有些貪財,可從不亂說話。平常人要尋他測命,都得花下重金。若是收了錢,就會將關於被測之人的,能說的都說出來,不能說的,也會略加提點。所以,除了被沒錢的人謾罵,這老頭在江湖上,還是很德高望重的。
現在這瘦老頭說這丫頭有問題,這丫頭就肯定有問題。只是夢語這孩子,從小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長大,也未曾有過不同常人的舉動。蔣大夫頓時也想不通了。
“莫不是前輩算錯了吧?夢語算上昏迷的五年,的確已經十九了。”夢語肯定地說道。
“你還想不想吃七色果了?你這臉,沒有七色果,可救不回來了!只要你將你的來歷完完整整地告訴老頭我,我保證你完好如初。”突然,瘦老頭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盒,打了開來。
頓時,玉盒上方,出現一片七彩雲霞,伴隨着點點星光,直衝雲霄。玉盒正中,正躺着一枚七色的橢圓形果實,周圍還繞着振振霧氣。
“七色果,師傅你們竟然尋到了。”義楚頓時大喜,只要有七色果,林小姐的臉,肯定可以恢復了。
蔣大夫聽了瘦老頭的話,臉色頓時有些爲難:“老頭,這東西雖是靠了你才尋到的,可畢竟是我帶你去了天恆山脈,你可不能據爲己有。”
“你別管,現在這東西就在我手中。這女娃如果想要,就要告訴我她到底什麼來歷!”後面半句,瘦老頭完全是看着夢語說的。
夢語躊躇了,她到底說還是不說。
她的確來歷不凡,小夢語十二歲之時,她魂穿到了小夢語的身體之上。從此,她才代替小夢語,在這個世上活了下來。若是小夢語活着的那十二年不算,她到這個世界,的確只有七年。這老頭說出的話,沒有半點差誤。
可她的來歷,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她在林府生活了那麼久,卻從未被識破。現在她的祖母,父親,母親,這些最親密的人都走了,她以爲再也沒有人會懷疑她的存在了,沒想到,卻突然出現一個能算命的半仙之人。
“小丫頭,你就告訴了我吧?告訴了我,這整棵七色果都是你的!”瘦老頭狠了狠心,將玉盒推到了夢語的面前。
一開始蔣大夫尋瘦老頭去找這七色果的時候,就說好若是得到,就一人一半。要知道,夢語臉上的傷,只需一半,就可以完全復原。
蔣大夫突然聽見瘦老頭如此之說,立刻一臉驚訝地看着瘦老頭:“你當真要將你自己的那半顆送給她?”
“只要她肯說,老頭我,我不要了!”從這瘦老頭話裡的語氣,就能聽出他到底有多心疼!可是他真的好想知道,他活了那麼久,替那麼多人算過命,還真沒有遇到一個能讓他如此看不透的人。不就半顆七色果麼,他只能說他與這奇果有緣無分了。
夢語,到底是說,還是不說?所有的人都看着夢語到底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