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耿大叔沒等到老伴,卻等到了還要幾天纔會回來的兒子,兩人正說着家裡好夢正酣的幾人。
耿靖陽一回客棧後院就看到本應在家的老父在院子裡溜達,時不時的同小廝說着話,以爲家裡出了什麼事,顧不得梳洗,忙走到老爹跟前問道:“爹,你不在家怎麼來這了,是不是寶丫出了什麼事?”說着不禁急了起來,當初雖然被那女人膈應的很,那女人在時他沒見過幾眼孩子,不過自打那人去了,他心裡也是有點憐惜孩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耿老爹見兒子風塵僕僕的回來,也是很心疼,忙道:“沒什麼大事,你先去洗洗,喝口茶,歇歇,等會我們再談。”
耿靖陽見老爹說得認真,可能確實沒有什麼急事,也就先回房梳洗了。耿老爹也隨後到了客廳,才喝了半盞茶的功夫,耿靖陽就已經連衣服都換好了。
耿老爹等兒子坐下喝了口茶,就讓隨從都退下了,看了兒子好一會,見兒子被看得有點坐不住的時候,才笑道:“也沒什麼事,就是關於寶丫的事,我見你沒回來,想着在這兒先等你娘來,也一併說說。”說完還瞥了一眼兒子,這小子打心裡對他娘是不待見,不過也怪不得孩子,誰讓秋娘自己個做的太離譜,想起她做的那些事,也是不得勁的很。很是不解,這人好好的怎麼變的這麼不可理喻了。
果然,耿靖陽一聽她娘,就微微的有些皺眉了,但也沒多說什麼,心卻是有點定了,以爲又是他爹爲了他娘來做和事佬的,便淡淡的道:“寶丫什麼事?還需要請娘來一趟。”
耿老爹見一說起老伴,兒子就這幅淡淡的表情,只得嘆氣,也不再試探兒子了,可別讓兒子心生厭煩,將好事給辦砸了,續道:“寶丫給自己找了個娘。”說完這個重磅炸彈就不說了,只好整以暇的端着茶碗,想看看兒子這萬年不變的冷臉,會不會有所改變。要說這幾年能讓他有所改變的就是寶丫了。這是要是有相熟的人在這,肯定大吃一驚,平時穩重不言的人,竟然會有這麼的一面。(可見這耿老爹也是一腹黑,不簡單呀不簡單)
耿靖陽聽了這話,以爲他老爹又誆他,只抽了抽嘴角,低垂了眉眼,道:“爹,你就是爲了這來的,下次找個好藉口再說,您就那麼的着急幫兒子找媳婦。”
耿老爹也不辯解,道:“是,我是着急幫你找媳婦,也好讓我輕省點,我這每天又是帶孩子,又是做家務,你就不體諒體諒你爹。”
耿靖陽白了一眼他爹,沒好氣的道:“真這麼苦?那些暗子,不也可以幫着做些事嗎,誰讓你不要人家做事的,再說了,讓你到京城來住,你又不肯。”
耿老爹被兒子說得很是不樂,心想着,等下我說了人姑娘的好處,看你怎麼辦,也不繞彎子,直接道:“好意思說,暗子是用來做家務的,各人的職責可是能隨便亂動得,我看你該好好改改你的性子,太不講究了,別到時出亂子,再說你還不知道我爲什麼不願來城裡,沒得被那幫小子煩死,好在還知道三不五時的偷摸着去鄉下幫着做事,也知道帶些好吃的孝敬我老人家,不然看我還理不理他們。再說我可沒誆你,不信你自己回家問問不就知道了。”知道兒子的能力,只簡單的提點提點也就不說了。雖然這個兒子不常回家,好在那三個大兒子時常偷摸着回去看他。
耿靖陽聽了心想,還不是您老人家惹的禍,弄得家不讓哥哥們回,你來了京裡他們不禍害你禍害誰去。
要是這些話被柳露他們聽到,不得嚇死,他們只是些小老百姓,想着過些溫飽即可的生活,可不敢沾上這些離他們很遠的事。這一家人可真夠誆人的,這麼些年任是沒讓人看出不妥來。(這也說明他們眼拙呀眼拙,直到後來,柳露知道了內情,氣得直呼上當,卻被耿靖陽那廝給無情的鎮壓了)
這下倒是讓他有點信了,別看老爹,在人前人後的表現不一樣,可確實是沒撒過謊,有點奇怪這寶丫自從那件事後,就不再要丫頭伺候了,連生人也不接近怎麼會給自己找個娘,忙疑惑的對老爹道:“爹,你趕緊說說,什麼情況,寶丫畢竟還是個孩子,可別給有心人給騙了。”赤裸裸的陰謀論了。
耿老爹沒好氣的瞟了一眼兒子,看在他擔心女兒的份上也就沒狠狠的打擊他,只淡淡的道:“在你眼裡,爹這麼點得看人本事,還被人騙,要我說你這小子還不定人家看不看的上呢。”
“什麼女孩子,就這麼讓你這挑剔的人也看過眼了。”耿靖陽有點不相信的道,要知道他老爹是幹什麼的,眼光毒着呢。沒有這點眼界能做好暗衛的教頭。(這耿老爹可是很有來頭的人,皇家暗衛的教頭,多牛。)
“你還知道,你爹爹我是幹什麼的,這女孩子從出生到來我們黃莊村一路上的事都讓我給查得一清二楚的了,包括她爹孃的事。這下你可放心了。”耿老爹涼涼的道。
耿靖陽看他爹的樣子有些好笑,要是被他那些徒弟們知道,不得將眼珠子掉下來了。暗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只要沒害,就讓她親近寶丫也沒什麼,大不了有什麼事我們兜着點就是了。還值得您老人家親自來一趟。”
耿老爹沒好氣的道:“你小子別不識好歹,要不是爲了你,我要來你這,吵都吵死了,我在家多安逸,現在寶丫也不用我帶了,飯也有人做好了吃,多好。”說着說着就有點得意起來,比起以前做教頭的日子,現在的小日子給座金山也不換。想到這,忍不住的看了眼兒子,他能這麼的輕鬆,還多虧有了這出色的兒子,挑了他那份擔子,要不皇帝可是不會放人的。就因爲心疼兒子,才怕他錯過了這麼好的女子,巴巴的趕了來,看老趙兩口子的意思,怕是他這沒着落就幫着人閨女找其他的人了。自己這爲他着急,這小子還不領情。
想想兒子的那臭德行,懶的繞彎子,直接道:“還真有事要請你幫忙,這閨女本來帶着弟弟準備上京尋親的,在路上遇到了混混,被你趙大叔趕上,就順路捎帶了回來,後來你趙大娘聽了姐弟兩的身世,很是同情,又見那女孩子人品出衆,行事大方,就認了做幹閨女。剛好在路上同你大叔交談的時候,就說了不打算立即尋親了,想着先在我們村落了戶,等以後有了機會再慢慢的打聽。”說完,從袖袋中拿出一份關於柳露的調查表。要是這會柳露看見,肯定要大呼牛人,關於她的一切詳細的不得了,連她要尋親的外家也記錄在案了,這速度堪比現代的網絡了。(隱私呀隱私,其實要是別人肯定也查不到這麼快,不過誰讓耿老爺認識柳露的爹柳春橋呢,這是查到柳露爹時知道的,不然後面的事也不會查的這麼快了)
耿靖陽也是有點好奇了,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讓老爹願意動用私權去收集情報,就順手將資料接了過來。看着好像也沒什麼太多的不同,與一般的閨秀差不多,只不同的是她那秀才爹爹對女兒到是很好,當成兒子一樣教着讀書,她娘到是一個賢惠的,該教會的女孩子的事,一件不落,她自己倒是很孝順,家裡人口簡單,生活還是過得去的,平時請了個短工幫着做做家務,只是到了她爹生病後,才苦了點,幫着母親做繡活,照顧父親和小弟。之前的經歷倒是簡單平常,只是到了後來父母相繼去世,大病了一場之後,有了點意思。還能徒手冷靜的對付混混。之後遇到了趙大叔,竟然能有那番膽量與見識還是挺難得的。看到後面幾張對她外家的介紹,倒是皺起了眉頭。看不出來,她母親出自皇商江家,可惜她外祖母去得早,繼外祖母卻是個笑面虎似的人物,當年也是這女人爲了圖謀她孃親的連家鏽技想着將她嫁給自己的孃家侄兒才攛掇着江老爺悔婚,到是她孃的庶出大哥對她娘多少有點手足情,也有看在她親外祖母待他的情分上,偷偷的放了她。想來她娘也是想到了她大哥,才萬般無奈的讓她們上京尋親的。
耿靖陽對於他們沒有選擇上京尋親而是藉着趙大叔的同情留在了黃莊,倒不禁有點佩服起這女子的見識與謀略了。要是一無所知的上門尋親,就她這外祖母的作爲,很可能就是羊入狼口了。想着她對趙大叔兩口子說得話,先安定然後再慢慢的尋訪。讓人不禁贊同也說不去她無情的話來,很有見識,不錯,有意思。
耿老爹一直看着兒子的臉色,見他由剛開始的不以爲然到後來有點佩服和興味的表情,就知道有門了,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感興趣的話,八成就有戲了。心裡很是高興,就說自己的眼光不會差,不由的臉上的笑就帶了出來。
耿靖陽瞟了一眼自家老爹的笑容,想着難得他這麼開心,也就不在拽了,道:“你來是想我幫着她落戶。”語氣很是肯定。